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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雪不愧是出色的外交官，很快侃侃而来，“听说你跟胥涛的孩子已经过周岁了？”
“是啊，有一周四了。”
“真快啊……”陆雪感叹一句。
南羽没接话，不知她的意思是时间过得真快，还是说自己和薄胥韬的进度太快。
陆雪执起手中的水喝了一口，原本笑着的神色，迅速随着那杯冰水冷了下来。
她垂眸看着自己面前的玻璃杯，白皙细长如葱白的手指在杯口转了一圈，挑眉看向南羽，自嘲地笑了笑，“有一件事，胥韬不知道有没有跟你提过。”
“嗯？”南羽不解地看向她。
“我是胥韬的初恋，他跟你说过吗？”
“……”南羽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愣愣地看着她。
陆雪冷呵一声，再次垂下眸子，口气低了几分，“看你的反应也知道了，他应该是瞒着你，估计还跟你说，你是他的初恋？”
“……这个……”南羽费劲地回忆，薄胥韬好像是提过自己是他的初恋。
陆雪耸耸肩，似乎是要表示自己的无所谓，“我们从小玩在一起，我本科毕业，胥韬研究生毕业，我们在一起了。虽然是长辈撮合的，但确实在一起过三年。”
南羽陷入更大的沉默。
陆雪喝了一口水，看向窗外的伦敦黄昏，眼底终究浮上了羡慕。
“他第一次带你出现在我们的聚会，我就知道我和他结束了。这是一个女人最准确的直觉，一个男人爱不爱你，你是能感觉出来的。甚至他准备什么时候离开，你也会有感觉。在北岛那晚上的聚会，他先是拒绝回应顾炀调侃我们何时吃喜糖的问题，我负气离开，他一点挽留都没有，全部注意力都在你身上，还为你弄了个烟火会。”
“烟火会？”南羽陌然，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自己在北岛许过愿，意外道：“啊？原来那些烟火是他让人弄的啊……我以为是碰巧。”
她的反应无疑刺痛了陆雪。
陆雪眼底一黯，“就在你们在北岛过夜后的隔日，胥韬跟我提了分手，还过分的要求我不能在你面前泄露半点我们曾经在一起过的事情。”
“这……”南羽有些尴尬，半晌后轻声说了句：“对不起。”
陆雪没说话，但南羽能从她眼底看到受伤。
她从来不知道还有这些内情，许是出于对陆雪的歉意，她复又补充道：“其实那晚在北岛过夜，是因为他喝了酒，开不了快艇，而岛上的民宿都住满了，那个房间是从别人那边争过来的。当晚，我睡床，他睡沙发，我们什么都没发生。”
却不想，陆雪唇边的讽刺意味更甚，放在白色桌布上的手紧紧攥成拳，似乎正极力控制自己心中的愤怒。
南羽不敢再说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陆雪紧攥着的拳头终于松开了些，口气鄙夷：“也就你才会相信他那些鬼把戏。开不了快艇，他一通电话，霍桀的直升飞机随时能过来载你们回北城。岛上的民宿从来没有住满过，恐怕是他叫人演的戏。他为了跟你那个什么都没发生的晚上，做了多少准备工作，谁知道呢？”
“……”南羽这是彻底接不上话，正绞尽脑汁想说点什么让情绪上头的陆雪台阶下，远远的看见温亦南朝这边走来。
她像看见救星一般，赶紧站起身朝他招手。
陆雪转头看了一眼，尴尬道：“你朋友来了？那我先过去了，有时间约出来喝茶。”
“好。”
人刚走，温亦南就来了，看着陆雪离去的背影，笑道：“你朋友？”
“没呢，”南羽无奈地耸了耸肩，“偶遇某人前任。”
“那位外交官？”温亦南坐下，看着菜单，随意一问。
南羽诧异，“您也知道？”
“这有什么难的？我当年调查薄胥韬，连他祖上三代的人际关系都清楚，何况是曾经跟他谈过恋爱的女人……”
“……”南羽无奈地摇摇头，小声嘀咕：“我当年真是有够天真的。”
这句话却叫温亦南听见，他促狭一笑：“不天真怎么能着了薄胥韬的道？”
“……”
见南羽没话说，温亦南朝她笑笑，叫来侍者点好菜，这才又说：“听说你女儿周岁生日那天，你坐了我的车离开薄家的事情，整个北城都传开了。”
“传开什么？”
温亦南优雅地喝了一口水，装作很费劲地咽下后，又装得一脸无辜，“说你给他生了个儿子后，跟人跑了。”
“那个啊，”南羽无奈地双手一摊，“那个事情我知道了，我朋友跟我说了。”
宋家在南笙周岁宴的翌日，到处散播谣言，说她曾经是薄家小孙子的妻子，被小孙子甩掉后，转身爬上大孙子的床，与大孙子生下一个儿子后跟人跑了……
“所以，”温亦南神情严肃，“韩菲尔背后的支持者如何处理？”
他主要想问这个，所以刚才才会先提一下其他事情预热。
南羽思绪回到一个月前，薄英楠亲自给她打了一通电话，缓缓说道——
“我继母被引渡回国前，南熹持旅游签证进入美国境内，在那边遇到一个男人，被人骗财骗色后，还染上毒瘾，后来甚至被那个男人卖到费城的地下市场做东方娃娃。一次被晋超偶然认出，晋超回去跟宋可心说了一嘴，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宋可心花钱将南熹赎出来，帮她改变身份，送她去韩国整容，到柯蒂斯念书，所以这就有了后来的韩菲尔出现。”
温亦南不可思议地直摇头，“按理说你们虽然同父异母，但到底是血亲，有什么样的矛盾，她能这么狠？”
“原因其实也不复杂。一是她从小梦想嫁给薄胥韬；二是宋可心有意误导她，告诉她我们家之所以会变成那样，全都是因为薄胥韬为了跟我在一起而设计陷害我阿爸，让我阿爸入狱，这才有了她和她妈的悲剧。在她看来，我杀人父母、夺人所爱，简直罪不可赦。”
南羽的口气除了无奈还是无奈，这几个月，她早已想通了。
温亦南无语猛摇头，“难怪都说不要得罪女人……”
南羽笑笑没说什么，低头吃盘中的华夫饼。
温亦南小口啜了一口红酒，又问：“既然事情解决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国？”
“应该没那么快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