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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四章 怎么如此给她面子?
    当然,她没胆子开口问他。

    倘若她将沐易臣默认为现任的话,不晓得他会不会又嘲讽她不自量力。

    这样一想,赵冬寒不免有些泄气。于是,她的唇瓣动了动,准备说,她没有现任。

    在开口之前,她下意识地朝沐易臣瞄了一眼。

    而恰好在这时,对方的目光也正好向她扫了过来。

    男人的姿态,似乎懒洋洋的。但投来的视线,却冷冽而寒凉。她赶紧垂下螓首,将快到嘴边的否认又吞了回去。

    赵冬寒不确定,对方有没有看穿她的想法。不过,她忽然产生了一种强烈的预感:

    若是她真的这么说,他一定会很生气。

    她抿了抿粉嫩的嘴唇,暗自分析着其中的道理。

    大概沐易臣认为,金主可以将情妇视作玩物,但作为被包养的一方,情妇理应将金主当成自己的天,必须谨慎伺候和竭力讨好。

    如果她当众说出,自己没有现任的话。那么言外之意,就是她没将他放在眼里。

    这样一来,岂不是对沐易臣的一种藐视?

    怪不得他的目光那么吓人,她确实不能那么说。

    赵冬寒稳了稳情绪,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

    毕竟在一起谈了三年恋爱,她和欧阳天之间,自然发生过许多难忘的事。倘若真的从中挑出一件讲出来,怕是会有损沐易臣的面子。

    那该怎么办呢?如何才能既保全沐易臣的面子,又不违反游戏规则,回答得令大家满意呢?

    此时,周围一片安静。人们都支起耳朵,一脸好奇地望着她,倒也没人催促。

    赵冬寒深深吸了口气,骤然想到了一件事。随即,便做了决定:

    就说这个吧!

    她半垂下长睫,故意用轻松的语调说:

    “这个问题,还蛮犀利的。和前任做过的,与现任还没经历过的事,还要比较难忘的,倒还真有一件。

    那就是——分手。”

    赵冬寒轻轻吐出的最后两个字,令沐易臣的眸色,瞬间加深了几分。

    方才见她沉默良久,他便猜到,她与之前的男人,多半有许多难忘的回忆。

    连与他在一起时,都会忍不住叫出名字的男人,感情怎么可能会浅?

    一想到她和其他男人,一起经历过许多浪漫的事,都是她与自己不曾做过的,他就觉得难过得不能自已。

    嫉妒得火焰,瞬间在胸口点燃。紧接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蔓延到五脏六腑。

    想必,她随意说出一件,都足以将他凌迟。

    天知道,他花费了多大的力气,才能维持住表面的冷静。

    然而,他万万没想到,她最终竟然说了这样一件事。

    所有的嫉妒和难过,都在这一刻化为乌有。只剩下一团心疼与怜惜,萦绕在男人的心头。

    虽然沐易臣没有过与恋人分手的经验,但可以想象到赵冬寒当时的心境。

    尽管在谈起此事时,她面带浅笑,语调随意,但那对纯净眼眸中所散发出的痛意,是无论如何都掩饰不住的。

    他很想站起身,走过去,将她紧紧拥入怀中。告诉她,他永远不会和她分手。

    然而,听了他的保证,她会开心吗?

    他怎么能忘记,自己不是赵冬寒挚爱的那个人,她恨不得早点儿离开他这个事实?

    她刚刚回忆起之前分手的痛苦,已经很不开心了。若是再听到,她要被讨厌的人强留在身边一辈子,那岂不是等于雪上加霜吗?

    此时此刻,他不忍心再给她任何一丝打击,只想做点儿什么来安慰她。可又想到,他想给予的,她都未必想要,便觉得胸口堵得难受。原本扣在沙发扶手上的手,死死地攥成拳头。

    也许这个话题太过沉重,也可能每个人都遭遇过分手的经历,能够感同身受。总之 ,众人仿佛商量好了似的,谁也没对赵冬寒的回答发表意见。

    许文轩轻咳了一声,对沐易臣说:

    “阿臣,又到你了,掷骰子吧!”

    沐易臣抬起眼皮,推开眼前的骰盅,颇有些不耐烦地说:

    “真无趣,我不玩了。”

    他实在不希望,赵冬寒再次被触及到往日不愉快的回忆。

    “别啊!大家玩得兴致正浓,再玩一会儿吧!”

    许文轩一边劝,一边朝沈山和上官宇使眼色。

    这两个人心中明白,许文轩提出玩这个游戏,目的很可能是想撮合他们的好兄弟和赵冬寒。现在还没达到效果,不能半途而废。

    于是,上官宇也帮忙劝道:

    “文轩说的没错,继续玩吧!”

    “不了。你们玩,我先告辞了。”说罢,沐易臣站起身,淡淡地瞥了一眼赵冬寒,“走,我们回去。”

    沈山一瞧,直接挽留沐易臣,肯定是没用了。索性转过头,恳切地对赵冬寒说:

    “嫂子,今天是我生日,一年可就这么一回。

    难得我想玩会儿游戏,你和阿臣能不能多待一会儿,别提前离开,让我过一个圆满的生日会?”

    赵冬寒的性格,是典型的吃软不吃硬。方才被问到前任的事,她难免有些难过,本想顺势随沐易臣离开。可被沈山这么一恳求,又觉得这样一走了之,确实会扫了大家的兴致。因此,她压下心中的伤感,抬眸睇向沐易臣,试着与他商量:

    “能不能,再玩一会儿?”

    沐易臣漆黑的眸色变了几变,终是不忍拂了她的意思,又转身回到了座位上,冷冷地说:

    “最后一把。”

    见状,赵冬寒诧异地想:

    他今天怎么如此给她面子?前后两次,都听从了她的意见。难道,这男人突然转性了?

    “好,最后一把,快掷吧!”

    沈山扯唇一笑,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赵冬寒对他兄弟的影响力,简直不可估量。

    沐易臣眉头微敛,修长的指尖,随意地在桌上敲击了几下,不急不缓地建议道:

    “总是同样的顺序,太单调了。这次换一下,从另一侧开始。”

    既然赵冬寒想玩,他可以奉陪到底。不过,她总被惩罚,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必须要想办法护着她才行。

    这个令他牵肠挂肚的丫头,已经连输两次了。

    这一回,她应该不会再输了吧?

    不过为防万一,他还是做了点儿调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