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第102章 破局
    姜舞一直陪着云卿卿,云卿卿的心情也愉悦许多,她接受了和亲的事实,也不再闹性子。

    云楼见云卿卿不再闹,烦躁的心也宽慰许多。

    “姜舞,这次在卿卿那丫头的事上,你功不可没。”云楼欢喜。

    “皇上言重了,是奴应该做的。”

    “这和亲一事,一直是朕心中最记挂的事,朕也知卿卿不愿,可没办法,卿卿之前闹的厉害,朕是头疼的很,现在好了,她也接受了,是令朕舒心不少,姜舞,这次你有功,说吧,要什么赏赐。”

    “奴不敢。”

    “诶,是朕要赏你的,也是必须的,你且莫要有什么顾忌,想要什么,尽管说。”云楼笑道。

    “皇上要给你赏赐,你就别墨迹了。”朱内官小小声提点道。

    姜舞垂着眼,眼珠转转,“皇上,奴要什么都可以吗?”

    “当然,这金银珠宝,你想要什么,尽管说就是。”

    姜舞思想一番后启声道:“奴有一请求,望皇上成全。”

    “你说。”

    姜舞缓缓道出心中所想。

    云楼听完后,眼里多了几分诧异,没想到小姑娘开口,不似寻常人,要些金银珠宝。

    所要求不过是准调一宫人。

    “皇上,不知可否?”姜舞小心问道。

    毕竟是从大公主身边调走,姜舞也没十足把握云楼会不会答应,但这样的机会,她想一试。

    云楼仰声一笑,“当然可以,你不要金银,不要厚赏,只是调派小小宫人,这么简单的事,朕岂有不答应的道理,朱内官,传旨下去……”

    走出大殿姜舞松了口气,小脸上的愉悦尽显。

    “小丫头,你还真是笨。”朱内官走出来,看她一眼笑着道。

    姜舞不解看着他。

    “这么好的机会,换了别人巴不得多要点封赏,你这丫头,就替别人求了个恩典,不是愚笨是什么?”朱内官说道。

    姜舞弯眉一笑,没多言。

    她对金银珠宝没什么兴趣,她现在跟在云容珏身边,也是顺遂,没有其他所求,唯一记挂的便是雨鄢姐姐。

    能将雨鄢姐姐从大公主身边带出,是她最重要的事了。

    姜舞请恩将姜雨鄢从云宋贞身边调出来,云宋贞知晓后是又气又恼的,可除了气恼,她也没别的办法了,这旨意是皇上下的,她前头刚去磨泡了几句,就被云楼给打发出来了。

    姜雨鄢被调出贞和宫后,去了辅衣局,辅衣局是负责整理打理衣裳的,差事较简单也轻松的许多。

    “小舞,这次真要谢谢你了,要不是你,姐姐还在那里头出不来呢。”姜雨鄢看着姜舞,既欣慰欢喜,又是感激。在大公主那儿的日子她是着实不好过。

    “姐姐不需要和小舞客气的,只要姐姐好,小舞就好。”

    两人许久不见,聊谈许多。

    姜雨鄢也知姜舞在云容珏那边甚是得云容珏欢心,她忍不住问道:“小舞你有没有打算?”

    姜舞不知姜雨鄢说的什么,“什么打算?”

    姜雨鄢轻笑,说道:“你跟在临安王殿下身边,殿下又颇为喜欢宠信你,若是以后殿下有意纳你为房,你的身份地位,就不一样了,这日子也会更好过些。”

    纳为房……

    姜舞怔然张了张唇,片刻后摇头,“雨鄢姐姐,小舞没想过这些,也不在意,殿下现在对小舞就很好,小舞不求什么。”

    姜雨鄢无奈一笑,小丫头的性子还是如此,或许也不是什么坏事。也许也正是因为她知足常乐的性子,她才能过的这么舒心。

    ————

    云卿卿的婚事定议下后,碧唐国派来使臣,奉送上好些厚礼,两边择定下成婚之日。宫里顿时忙碌了起来。

    不过宫里的忙碌不仅是因为云卿卿的和亲一事,除此之外,赤周使臣来访亦是大事。

    云容珏等几个得力皇子,也因此忙碌起来。

    赤周和漠苍的国力是能和大凉并肩的,在这乱世,三国鼎立,所以即便是接待使臣,也不可掉以轻心,否则一个不小心便会落了话柄在外。

    姜舞推开殿门踏进殿内时,就看见卓珂有些慌张转过身。

    云容珏并不在殿内,“卓官女子,”她欠身揖礼,想到方才推门而进的刹那卓珂的慌张,她似乎是在找什么东西,“卓官女子是在找什么吗?”她问道。

    卓珂眼睛虚转,摇了摇头,“没,我哪儿有找什么啊,就是看这边落了些灰尘,给殿下打扫干净,姜舞你知道的,殿下喜欢干净。”

    卓珂边说着,边拿着手边的布巾擦拭着。

    姜舞没有多想,应声后,走到书架子前,将书合放好。

    彼时云容珏从殿外走进来。“殿下。”

    “殿下安。”

    云容珏瞥看眼卓珂,卓珂对上云容珏的双眼,方才的紧张犹在,她眼神有些虚。

    云容珏定看了卓珂片刻后,淡声:“你下去吧。”

    卓珂点头,没有过多停留,离开了大殿。

    卓珂离开后云容珏径直走到主位拂袖坐下,姜舞端来茶盏,“方才发生了什么。”

    姜舞微愣,“什么?”

    “卓珂。”云容珏执起茶碗盖,拨弄一番茶碗里的茶叶。

    姜舞反应过来,回道:“也没什么,方才奴进来的时候,卓官女子恰好在里头,奴以为卓官女子是有什么要找的东西,后来卓官女子说是给殿下擦拭落了灰的桌子。”

    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姜舞不知云容珏为何要问的那么细。

    云容珏抿喝着茶水,微垂的眼底是敛着淡淡的微凉。

    三日后。

    赤周使臣进了宫。

    云楼在宣室正殿面见接待的赤周使臣。

    赤周使臣身着一身紫荆锦袍,发束金冠,步履稳厚。

    赤周使臣,扬名在外,云楼听说过,这位得赤周王喜爱重用的使臣有勇有谋,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只是,他没想到这样的一个人,竟是二十余岁的年轻男子,和他所猜想的大不相同。

    “赤周使臣萧七瑾拜见大凉皇上。”萧七瑾双手合揖,微含腰。

    “萧大人请起,萧大人远道而来,辛苦了。”

    “皇上言重了,这是我赤周王上命臣带来赠予皇上的宝件,还望皇上欢喜喜欢。”

    萧七瑾身边跟着的人献上宝件,云楼看着欢喜大悦,赐座于萧七瑾。

    萧七瑾坐下,云容珏抬眼望去,看清来人面貌时,微怔。

    竟是他。

    萧七瑾感觉到有人投来的目光,顺着目光望去,两人四目相对上,萧七瑾微扬眉,敛唇一笑。

    萧七瑾将赤周王要传达的话,意思,道予云楼,云楼点头应之,两方相谈甚欢。

    “素闻大凉贤能者居多,七瑾受王上所托带献上以天山寒玉制成的棋,赠予皇上。”

    萧七瑾身边的人奉上棋。

    萧七瑾奉上的棋盘,是以透玉而制沉,棋子更是以天山寒玉而制,珍贵稀罕,云楼和众臣望着,都不由点头。

    “朕多谢赤周王的好意了。”

    萧七瑾笑,“皇上客气了,不过……”

    萧七瑾话锋忽然一转,众人望去。

    “赤周王上说了,这棋可奉送给皇上,但需要皇上一解这棋局方可。”

    “哈哈哈,这有何难,小小棋局,我大凉随便一人便能解了。”郎中令孙大人爽声一笑,说道。

    萧七瑾余光微瞥,落出一抹微讽的笑。

    云容珏捕捉到萧七瑾这一抹笑。

    “五哥,这有何难的,这赤周国是太天真了,弄出这芝麻小事。”云凰说道。

    云容珏压低声:“非也,且看下去。”

    “这棋局乃为玲珑棋局,要想解开,非易事,素闻大凉能者居多,望能大开眼界。”萧七瑾说道。

    萧七瑾奉上的玲珑棋局,众臣皆以为是寻常棋局,不以为然。可一轮看下来后,竟无一人能解的。

    云楼原本的自信被扑灭,脸色也沉了下来。

    这棋局若他们不能解开,得不到这棋盘棋子倒还是小事,但是会落个让赤周看笑话的结果,是绝不可的。

    “这棋局不易,萧使臣既是要在大凉多留些时日的,且也给咱们留些时间,我朝定有人能破了此棋局。”云楼说道。

    萧七瑾颔首,“好。”

    萧七瑾被云楼安排住下。玲珑棋局一事也很快在宫内传开。

    云楼忧心于这棋局一事,若谁能解开,不仅是给大凉涨了脸面,在云楼那,更是添上一大笔的欢喜。

    “一棋局罢了,怎么还说的那么玄乎,有那么夸张吗?”乌玉媚不以为然。

    柳芳菲面色沉定,看着云枫,“枫儿。”

    “母后,玉娘娘,这玲珑棋局儿臣从未见过,确实不容易。”

    “就是,之前我和大哥看了半天,都没想出个结果。”

    云枫将棋局大概布给了柳芳菲看,柳芳菲和乌玉媚两人看了片刻,眉头皱起,“这是什么棋局啊,根本无解吧,娘娘,会不会是那赤周人故意为难咱们的,这棋局兴许根本就无解。”乌玉媚摇着团扇说道。

    柳芳菲定看着,也想不出个结果,“别胡说了,眼下这棋局究竟是怎么样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事皇上既答应下来了,就必须解了,否则皇上的面子,还有咱们大凉的面子,都是要过不去,让赤周人耻笑了。”

    “枫儿你们回去好好钻研钻研,要在你五弟之前,将这棋局破了。”柳芳菲说道。

    这棋局若是王公大臣破的,且也罢,若是被云容珏捷足先登那就不好了。

    云枫颔首,“母后放心,儿臣定竭力将这棋局破了!”

    另一边,云容珏,云凰,元璟等人,甚至是云卿卿都凑了过来,钻研着这玲珑棋局。

    “这棋局有解么,我怎么看都无解啊。”云卿卿噘着粉唇,嘟囔着。

    “五哥可有什么想法?”元璟抬眼,看着面有深意的云容珏,问道。

    他们几人,属云容珏最聪明。

    云容珏垂眼望着,片刻摇头。

    几人看了许久,也没研究出个结果,各自讪然离开了漪澜轩。

    姜舞回到大殿时,就看见云容珏倚靠着凭几,一脸的倦意。

    “殿下乏累的话,去榻上歇息吧。”她轻声道。

    云容珏睁开眼,小姑娘清秀干净的小脸落进他双眼,他撑坐起身,“过来。”

    姜舞听话凑上前。

    “今儿父皇面见了赤周使臣。”

    “嗯,奴知道。”

    赤周使臣来访,云楼接见,是满宫无人不知的事。

    “妹妹可知来访使臣是何人?”云容珏问道。

    姜舞摇摇头,她没见过,怎会知道。

    “是那日咱们在街市上遇见的萧七,也是先前洛州城外搭救本殿之人。”云容珏说道。

    姜舞诧异,“是他?”

    云容珏颔首,“本殿倒也没想到,会是他,那日他同咱们说,名唤萧七,实是萧七瑾。”

    姜舞粉唇微张,了然点头,也不由有些感慨,这世间,真小。

    ……

    连着两日,都没有人能破了玲珑棋局。

    “都说大凉国强,贤能者多,依小的看,也不过如此,这都两日了,还未有人能破了咱们的棋局。”萧七瑾身边的小厮傲气说道。

    萧七瑾摇着扇子,“这不时候还没到么,没到最后,什么事都不能妄下定论。”

    “小的看,是已有定论了咱们这回赢定了。”

    萧七瑾没有说话,摇着扇子朝前走这去,不一会儿,看见一熟悉的身影。

    “临安王殿下。”

    云容珏转过身,看见是萧七瑾。

    “萧大人。”

    萧七瑾轻笑,“殿下还是唤我萧七吧。”

    云容珏淡笑,“萧七,萧七深藏不露。”

    “殿下又何曾不是呢?萧七爽朗一笑,“谷玉谷玉,殿下名为容珏,容和珏二字各取一边,乃为谷玉。”

    两人有先前之交,如今身份虽不一样,但依然相谈甚欢。

    “不知萧某的玲珑棋局,殿下可有解了。”萧七问道。

    云容珏低笑浅吟,“玲珑棋局九转复杂,本殿尚未有解,但相信,不多久,会有答案让萧七看见的。”

    “那萧某就拭目以待了。”

    两人寒暄片刻后,云容珏离开,萧七望着云容珏的背影,脸上的笑意不曾褪下,“看来这棋局是有解了。”

    随从不明,“瑾爷是觉得这棋局临安王殿下能解开。”

    “嗯——”萧七瑾拉长音,嗯了一声。

    “小的也曾听闻这大凉的临安王殿下聪慧,可咱们的玲珑棋局可不是那么容易解开的,瑾爷怎就对临安王这么有信心?”

    萧七瑾笑而不语。

    入夜,漪澜轩内依然烛火通明,姜舞打来热水,就见云容珏规正旋腿而坐,他面前放着一方棋盘。

    “殿下,夜深了,安寝吧。”她道。

    “本殿还不困,晚些。”云容珏说道。

    姜舞不好勉强,将水盆放在架子上后,径直走到云容珏身边,她低头望了眼他面前的棋盘。

    “这棋布局怎么这么怪啊。”姜舞忍不住道。

    “这是萧七给大凉出的那难题。”云容珏说道。

    姜舞眼睛微亮,“是玲珑棋局?”

    “嗯。”云容珏应声。

    姜舞诧异,目不转睛看着棋局。

    之前她就听云容珏和云凰他们念叨说过玲珑棋局的事,听闻是很难解的一盘棋,现下看到,果不其然。

    棋盘上棋子摆放整齐,看似规律。

    但也正因为如此,才更不易。

    云容珏敛着眸,看着。

    姜舞亦瞅着,越看,越生出疑惑。

    这棋局……

    莫名有些眼熟。

    不知道过了多久,云容珏眼眸忽然一缩,他抬起手,刚要挪动棋子,身边的小姑娘忽然也抬起了手。

    云容珏侧眸望去,姜舞这才察觉失态,下意识缩回手。

    方才她想到了什么,手的动作也是下意识的。

    云容珏睨着眼眸看着小姑娘,“妹妹可是想到什么?”

    姜舞咬唇,“奴不敢妄议。”

    云容珏浓眉微颤,小姑娘怕是对这棋局有自己的见解,只是……素日来小姑娘虽聪颖,但这棋局难度颇大,也非小聪明能解的。

    “无妨,你且说便是。”

    “奴好像知道怎么解了。”

    云容珏扬眉,示意她说下去。

    得到准允后,姜舞抬手,指着棋盘上的棋子,“这个,取出到旁……”

    姜舞说,云容珏挪子。

    云容珏手里的速度,是要比姜舞所说快一些的。

    待棋子挪移完后,云容珏眼里的诧异和欣喜交杂着,小姑娘和他想到一块去了,竟将这棋局解开了!

    “妹妹当真聪颖厉害。”

    姜舞也没想到,竟真解开了这棋局,但她也知道,这棋局她虽解开了,但云容珏是要快她一些的,方才她念着,云容珏手里的动作,是明显先她一步的。

    所以这棋局,其实还是云容珏解开的。

    “殿下过奖了,殿下是比奴要快些的。”

    “若本殿没记错,棋艺这块,妹妹并不太通,不知妹妹是怎么解开这棋局的?”他问道。

    并非他小看她,她跟着他学了不少东西,但唯独这棋艺上,并不精湛,而这玲珑棋局难解,她能解开,有令他欣喜,但也有令他疑惑的。

    姜舞抿唇,看着解开的棋局,说道:“奴是凭印象。”

    “印象?”

    姜舞点头,缓缓道之:“以前在南姜,母妃摆弄过棋局,奴见过这棋局。”

    那时母妃经常摆弄棋局,而且每一盘棋局,都是一个样子,那时姜舞年纪小,日日看着,只觉得奇怪,不知母妃为何日日摆弄一样的棋盘。

    她没有刻意留心棋盘上的棋局,但日日相见,这棋局样子和每一步该落哪儿,被她无意识的旋于脑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