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

    我转回头，对着周小小笑了笑。

    “李阳，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

    我见周小小笑嘻嘻地看着我，不由笑了。这个二十几岁的小老师跟个大孩子差不多，实在有些顽皮。

    “你很调皮。”我实话实话。

    “然后呢？”对方托起腮帮子，忽闪着大眼睛看着我。

    “不太像话。”

    “不太像话？为什么这么说？”

    “你虽然是我儿子的老师，但我比你大多了，怎么着，你也得管我叫声哥啥的吧。可，你一口一个李阳，是不是有些不太像话啊。”

    我这话纯属开玩笑。尽管对方年轻，毕竟是儿子的老师，本来我这话不该说的，可，白天见第一面她就叫我李阳，今晚从接儿子到现在，她再次一口一个李阳，叫的很自然，好像多年老朋友一样，我实在有些忍不住。

    “哼！”

    周小小嘟起了小嘴，白了我一眼，“你才比我大几岁呀！”

    她样子太可爱，我再开玩笑时，儿子从外面跑了进来，拍着小手，“好吃的菜来喽，来喽！”

    很快，四个菜上来了，花花绿绿的，除了一个牛排外，其它三个菜都不知道叫什么名字。

    问周小小时，她看了我一眼说，说了你也不懂，反正我爱吃这些，你不爱吃没办法。

    我无语。真没想到幼儿园来了这么一个调皮老师。其实，我对这些菜叫啥名半点兴趣也没有，只是随口一问而已，我关心的，是菜的价格，我银行卡上只有900元了，这顿饭要是超了我的承受能力，如果付不起饭费，就太尴尬了。

    不过，我琢磨着除了牛排值钱外，其余三个菜应该贵不哪里去，看上去数量不大，形状奇奇怪怪的，一盘菜撑死50元。

    谁知，菜还没上完，我正要招呼开吃时，服务生双手端了一个大盘子进来了，里面热气腾腾，我一看，顿感惊讶。

    盘子里竟然是一只烤羊腿。

    “不是西餐厅吗？怎么会？”

    见我一脸惊讶，周小小得意地笑了，“西餐厅就不能有羊腿吗？”说完，她看了一眼服务生，那服务生则是会意地点了下头。

    我再问时，周小小和儿子击了下巴掌，拍手道，“吃饭喽！”

    说完，就拿起叉子帮儿子夹菜。我也就不再问，随着吃了起来。

    从五江回来之后，我就没有安下心来吃过一顿饱饭，今天在路上遇到田亮后交谈一番心情舒畅，可能真的饿了，或者因为烤羊腿是我的最爱，我敞开肚子，大吃了一顿。

    周小小主要照顾儿子吃，她自己好像并没怎么吃，这有些奇怪，是她主动要我请客的，又是她特意带着我和儿子来到这个西餐厅的，她应该吃的饶有兴致才对呀。

    快吃完的时候，周小小起身，说去一趟洗手间，我担心她去结账，笑了一下，道，“你不会去买单吧，说好我请你的。”

    周小小回头白了我一眼，“你想的美！”

    很快，她就回来了。吃完饭，我让儿子和周小小等一下，我去买单。来到前台，接待我的是一个蓝眼睛的外国男子，英语好歹我还是能来几句的，我用英语问多少钱，对方对我笑了笑，伸出三个手指头，我松了口气，原来三百元，在我预算之内。

    付了钱，周小小领着儿子从包间内出来了，我问周小小怎么回家，她说你不用管了，我自己打的回去，家很近。我说那我就不管你了，已经不早了，儿子好睡觉了。

    目送周小小打的走了后，我刚要带儿子转身离开，无意之中，我看见这家西式餐厅外面挂了一个椭圆形牌子，上面写了一行英文，括弧内是一行不大的汉字——北海对外接待处。

    我吃了一惊，怪不得餐厅内人不多，而且进进出出的，都是蓝眼睛黄头发的洋人呢，原来这里是专门接待外国人的地方。

    虽然我对“北海对外接待”这几个字眼不太熟悉，但凭直觉，知道这地方不是一般人可以来的，来的都是洋人不说，应该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洋人。

    周小小居然带我和儿子来这种地方。

    而且，看上去周小小对这地方不陌生，绝对不是第一次来，应该是这里的常客。

    周小小——究竟是什么人啊！

    我忽然觉得不对劲，我对西餐不了解，可，我知道那只烤羊腿价格应该不便宜，从口感和加工之精致上看，少不了100元。这顿饭一共花了300元，去掉烤羊腿还剩200元。另外四个菜，200元能拿下来吗？

    不太可能啊。

    已经出门的我，又折返回到餐馆内，我走到前台，很有礼貌地对那个蓝眼睛的洋人说，能否把消费的菜单打出来让我看一下。

    对方没多想，按我的要求把菜单打出来了递给我，我先看了下消费金额合计，一看，顿时傻眼了。竟然写着人民币：3300元。

    再看明细，竟然没有烤羊腿。菜单上那四个菜的价格，用人民币分别标注着：马赛鱼羹1000元、鹅肝排800元、巴黎龙虾1200、牛排300元。

    “有没有搞错啊，”我用不太熟练的英语质问对方，“上菜之前我看过的，点菜单上明明写着100、200数字的，四个菜再贵，也不过五六百罢了，怎么冒出来3300元？”

    对方一句话让我无话可说了，“先生，数字后面的单位不是人民币，而是美金。”

    我呆愣了数秒后，忽然明白了。周小小中间去洗手间的时候已经把账结过了，她为了给我面子，故意留下一个零头300元。

    这个西餐厅内并没有烤羊腿，应该是周小小提前安排服务生出去买或点了外卖送来的。

    她为什么单单点了烤羊腿呢？

    我这人最喜欢吃烤羊腿，平时经常对儿子说烤羊腿味道最美了，难道是儿子告诉周小小的？

    原来，周小小倔强地要我请她吃饭，竟然她早就安排好了。她真正的目的是请我，而不是我请她。

    她为什么这么做呢？

    “鹏鹏，”我把儿子叫到跟前，“小小老师来你们班级多久了？”

    “爸爸，有两个星期了。”

    “她对你说过什么吗？”

    “她说我跳舞棒棒的。”

    “爸爸问的，不是这个。爸爸的意思…小小老师特别对你说到过爸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