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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节
    大长公主抱着小瑾年坐在榻上,拿布老虎逗他玩。杜玉兰则从箱子里头整理出一堆小儿要用的衣裳鞋帽,“你们看看,喜欢哪个就拿走,我做了许多,颜色各样,也不知你们喜欢什么样的。”

    她女红好,儿子小松儿平日里又基本是大长公主带着,自己倒是有许多闲暇来做这些小儿衣物。从得知顾时欢再次怀孕开始她就做了许多,如今又听得顾时嫣也怀孕,那正好,都能用上了。

    顾时嫣对于自己怀孕是真的高兴,她曾经一度以为自己这辈子不能生了,可没想到突然有一天起床她呕吐不止,大夫诊脉后说是有孕,她自己都愣了许久,只觉得肯定是大夫误诊了,于是又请了好几个大夫来看,皆是同样的说法。那时自己真的觉得全世界都开满了花,从来没有那样快活开心过,自己居然要当母亲了。

    她手里拣选着箱子里的小儿衣裳,看这觉得有趣,看那也觉得新鲜。

    “嫂嫂手艺真好,从出生到一岁的都准备了这样多,我往后可省了不少力气。”

    “你喜欢就都拿去,回头我再给你们多做些。”

    这时顾时欢应道:“嫂嫂也别做这样多,我自己也做呢,小儿都长得快,做多了穿不完。再说了,我也准备做些送给姐姐未出世的孩儿。”

    她这话说出来,顾时嫣挑眉看她,“你做的?”

    “昂,嫌弃啊?”

    “我倒是不嫌弃,就怕你未来的外甥嫌弃。”顾时嫣煞有介事的说道。

    顾时欢故作凶狠,“敢嫌弃,我就揍他(她)!”

    一旁扯着布老虎的瑾年也应声道:“揍、揍、揍......”

    顿时惹得屋里的女人们大笑不已。

    ......

    若说顾时嫣怀孕最高兴的人莫过于裴寂了,他简直觉得像做了一场梦。自己心念已久的女子嫁给了他,还怀了他的子嗣。

    这事换在之前的二十几年,是想都不敢想的。

    没想到,他裴寂要有孩子了,他们裴家要有后了。

    为此,顾时嫣成了将军府顶顶珍贵的人,走路有一大群人跟着,吃饭一大群人看着,出恭都恨不得有人帮着代劳。

    这阵仗着实把顾时嫣吓住了,她多次向裴大姐劝说,无需这般小心谨慎,可裴大姐又把话劝回来,“你权且当做安我们的心,想想阿寂,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娶媳妇,好不容易要有孩子,他多高兴啊,就是出个门都得打发人来问好几遍你好不好呢。”

    想到裴寂一个大男人也因此变得神经兮兮的,顾时嫣劝说的话也再不忍说出口。但她怀孕后就变得极其无聊了,没办法,府里的事又一股脑的被裴大姐强硬揽了回去,说是让她安心养胎,不要操任何事,而顾时嫣自己操心惯了,突然闲下来倒觉得日子很无趣。

    这日,裴寂从军营回到府中就发现他的小妻子坐在亭子里,有一搭没一搭的喂鱼,看起来心情不佳。

    “怎么了?”他走过去。

    顾时嫣是真闲得慌,裴大姐忙,裴寂也忙,自己闲北北下来又无事可做,无人能陪,于是只能每日来这里喂鱼听风。可这会儿鱼儿们也吃饱了,她撒下去的食料根本没多少鱼儿肯过来吃。

    “唉......”她叹了口气,“夫君,我太无聊了,如今倒像个废人似的,吃饭都有人帮我提筷子。”

    自从她怀孕后频频露出小女人的娇态,倒是让裴寂越看越稀罕得紧,这会儿见她鼓着一边脸颊叹气,他眸中露出笑意。

    “原来如此,那往后我尽量抽些空闲来陪你,陪你回大长公主府,再陪你上街走一走如何?等下个月,我还可以带你去城外别院住几天。”

    “真的?”顾时嫣眼前一亮,脸上瞬间又充满笑意。

    美人臻首娥眉,巧笑倩兮,十分动人。

    裴寂欣赏了一会儿,随后低下头对准那红唇啄了一口,揽着她回正院吃晚饭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发现个事,我有时候写男女主在一起的场景,但凡一亲上就刹不住che,这样不好,我要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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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4章

    七月, 正是一年最燥热的时候,连穿堂而过的风都带着一股灼人的热气。怀孕的妇人最是怕热,因此, 顾时欢每每晚上睡醒都是一身汗。顾嬷嬷又看得紧,不准她吃冰冷的食物, 也不准她在屋子里放冰盆, 因此,每天都是愣生生的熬着, 实在难耐得很。

    闲来无事, 便下帖子给祝长缨,邀她出门吃茶听戏。此提议令祝长缨十分高兴, 两人一拍即合, 定在今日上午清风茶楼见面。

    顾时欢一身缕金挑线纱裙, 先到了二楼正厅位置, 视野宽阔, 一低头便可瞧见一楼大堂高台上说书的白嫩小生。她百无聊赖的就着英俊白嫩的小生嗑瓜子,一边等祝长缨。

    祝长缨还没来,倒是等来了一个熟人, 暂且也算熟人吧, 赵王侧妃。她跟另外一位官家夫人出门吃茶听戏, 见顾时欢一个人坐在这里, 便与那官家夫人招呼一声后,独自走了过来。

    “祝夫人好雅兴啊!”

    “你有何事?”这人脸上分明一副好多话要说的样子, 却是先笑得高深莫测。顾时欢对她没好感, 谁让她是那个柳依依的表姐呢,反正两人蛇鼠一窝都不是什么好人。

    对于她淡淡的语气,侧妃王氏倒不在意, 自顾坐下来,给自己倒了杯茶水,随后故作不经意的口吻说道:“照我说,有些人真是好命,就因生了儿子,便阻止了丈夫纳妾,着实令我们这样的人羡慕不来。”

    顾时欢皱眉,“你到底想说什么?一口气说完了!”

    她突然窝火,也不知是对她这阴阳怪气的语气还是对她说出模棱两可的话。

    “难道你不知吗?我的表妹柳依依,原本是要进丞相府的,可就因为你生了儿子,祝丞相便临时改了主意。”

    “你意思是说,我夫君想让那个寡妇进府做妾?”

    “哦哟哟,这我可说不准,谁知道是妾还是平妻呢,毕竟祝大人与我那表妹是青梅竹马,两人感情深厚,想必是不愿意委屈了她的。”

    对于侧妃王氏的挑拨,顾时欢倒不是全然信她,毕竟祝长君对柳依依是何态度,她也知晓,自然是站在夫君这边。但让柳依依进府这事,王氏说得如此笃定,想必也不是信口开河。

    “你如何得知?柳依依告诉你的?”

    “我如何得知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莫要得意,别以为男人会永远守着你一个人。祝大人对你维护,想必也是暂时的,毕竟等咱们女人人老珠黄了,新鲜的女子大把不是?”

    说完这句话,王氏便起身,她实在看不惯顾时欢嚣张的模样,还把她表妹害到那个境地,这口恶气已闷在胸口多时,如今见着她不吐不快!

    等她走后,顾时欢仍旧嗑瓜子听说书,脸上表情无异,可心里头却乱了。

    他原来是想纳柳依依进门的么?

    是了,还记得她生瑾年的那日,他回府时心事重重,在园子里还说过有重要的事要讲。

    重要的事……莫不是就指这个?

    为何突然要纳柳依依进府?

    尽管知道祝长君对柳依依无意,或许也有不得已的原因,可他同意纳妾一事却令她十分不爽。

    也没心思听说书了,撂下手中的瓜子起身准备下楼。

    “凝知,你去跟长缨说一声,就说我身子不适回去歇息了,改日再邀她出门听戏。”

    凝知担忧的看着她,适才赵王侧妃的话她也听见了,若是以往小姐还没喜欢上大爷那会儿,听到这样的话或许无所谓,可如今小姐十分在意大爷,想必此时心里难受着呢。

    “你快去啊,凝香陪着我呢,莫担忧。”

    凝知叹了口气,赶紧走了。

    ......

    顾时欢回到府里,兴致缺缺,脑中反复想着王氏说的话,若是祝长君在身边,她倒是可以对他质问一番,可此时他远在千里,自己如何问?写信?不行,她想看着他的眼睛亲耳听他的解释,写信算什么?

    顾嬷嬷见她出门没多久便又回来了,问道:“小姐今日不是邀了长缨小姐么?怎的回来这样快?”

    “身子不适,先回来歇息。”

    听到她说身子不适,顾嬷嬷如临大敌,赶紧要让人去请大夫,顾时欢拦住她,说无碍,就是有些累,歇息就好。

    虽是这么说,可她脸上分明一副抑郁寡欢的神色,顾嬷嬷不解,“小姐今日遇上什么事了?”

    顾时欢摆摆手,不想说话,兀自进了内室,衣裳也没脱就在床上躺下来。

    顾嬷嬷转头问凝香,随后凝香将赵王侧妃的话转述了一遍,她听后,默默叹气。

    她走近内室,见顾时欢无精打采的躺着,想开口说几句安抚的话,却又被她打住,“嬷嬷莫要多说,我心里有数,此事,等大爷回来我自会问他,在此之前,日子该如何还如何,我这会儿是真的累,想歇一会儿,你先出去吧。”

    ......

    下午,顾时欢睡醒后,奶娘将瑾年抱进屋子,天气热,他穿着件宝蓝色肚兜,一根细细的绳子绕过肥嘟嘟几乎要看不见的脖颈,在后头打了个长长的结,绳子一端还被他调皮的咬在嘴里,咿咿呀呀的伸手要娘亲抱抱。

    但顾时欢大着肚子没法抱他,只捧着他的小脸蛋狠狠亲了两口。

    孩子是神奇的良药,就算心里在不开心,见到他,什么烦恼都没有了。

    顾时欢坐在榻上耐心教他说话,如今瑾年已经一岁多,会发出单音了,比如‘娘’,他就喊‘娘娘’,比如吃饭,他就喊‘饭饭’。也懂得了许多,不喜欢的摇头,喜欢的点头,不高兴瘪嘴,高兴了手舞足蹈,小小的人儿还会看眼色,只要香香娘亲稍微表现生气,他就乖乖不敢言。

    这个年纪的孩子最是惹人稀罕。

    “来,桃子......”顾时欢手里拿着个蜜桃教他说话。

    他摇摇头,对陌生的词汇不想吭声。

    “蝴蝶......”她又换了本画册,翻开里头的昆虫教他。

    “爹爹......”

    这声‘爹爹’喊得极其熟练,是以前顾时欢教过的,可此时喊出来倒让顾时欢愣了一瞬。

    望着儿子酷似他父亲的眉眼,又忍不住想起他来,连带着心情也就不好了。

    儿子已经会喊‘爹爹’,可他的爹爹走了那样久,也许再回来,儿子都不认得他了。

    或许他听见儿子喊爹爹会恨开心吧?

    以前教儿子喊时,心里便盼着届时他回来定是一副惊喜的模样,就好比她某一天醒来突然听到儿子喊‘娘娘’一样,那种幸福的滋味无法言喻。

    可现在她却全然不似以往那般热切的心情。当然,她还是希望他能早些回来,毕竟有些事想问问他。

    这会儿也没了教儿子说话的兴致,扔下画册,让丫鬟们把之前未做完的针线拿过来,这是之前嬷嬷提议让她给他缝制的衣衫,已经缝了大半,就差上袖子和领口了,可今日却再无半分兴致。

    她拿起来看了两眼,随后又把它掖到针线篓的一角,捡起儿子的衣裳来绣花。兀自在榻上绣了一会儿,但怎么绣都觉得绣不好,索性又扔下,去桌边练字,可练着练着又觉得笔不顺手。

    片刻后,她仰头,深深呼出一口浊气,将笔一扔。

    届时他若是不给个交代,这事还真过不去了!

    ......

    之后的日子,也陆陆续续收到祝长君写来的信,顾时欢读过一遍后就将其放在抽屉里,随后寥寥几笔回了几封。

    偶尔带瑾年上街玩一玩,偶尔自己坐在廊下看看话本子,或者再捣鼓捣鼓吃什么穿什么。

    日子就这么不咸不淡的过着。

    最后收到祝长君的信时,已是八月中旬,信上说南国之行一切顺利,已经准备启程回来,若无意外,九月底便可抵达临安。

    顾时欢依旧是看完之后,将信扔进抽屉,随后若无其事的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算算日子,果真是走了七个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