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这整座王城，就是个局。但是目标，应该不是我这个外国人。”

    楚王也知道南宫霞是故意放走他们的，就冲着他们夜闯皇宫，就足够杀他们了。但是他没有那么做，必定是要等着真正要来杀他的人。以自身做诱饵，果然，这个南宫霞不是一般人。

    南宫岸的王府很小，沐小狸想去柴房凑合一晚上得了。楚王却带着她去书房，说什么那边至少有软榻可以躺。

    的确有，很窄。

    楚王这是故意的，但是沐小狸已经不想回柴房了。

    同样无人看管，起码这里书架堆满，比漏风的柴房干净、暖和。看着矮小的阁楼，已经是王府最高的地方了，放眼望去，可以看到整个王府，尽管晚上的景色一片漆黑。

    南宫岸那边，已经早就熄灯了。

    下人悄悄靠近窗户，留下淡淡的身影。

    “说。”南宫岸躺在床上，还没睡着。明天就是父皇的寿宴，天子设宴，所有的皇子公主都要参加，连多年不入王城的皇叔都要来，他不得不打起精神应对。

    下人小声呈报：“府里来了两个飞贼，第一次来的时候，什么也没带走。现在又来了，还在阁楼呆着，没走，也没动静。”

    “多大年纪？”

    “轻功很好，看不出年纪。”

    南宫岸结交的朋友都是走大门的，这种飞檐走壁，不打招呼的，是过路的好汉，还是其他皇子的爪牙呢？单凭轻功能避开这些守卫，就不是一般的高手，就不可怠慢了。

    他吩咐：“守着。也许是朋友，也许，只是歇脚。”

    “可是……”下人担心，去而复返，来者不善。

    南宫岸不想大半夜的嚷嚷着抓贼，既然没偷东西，那就围在那里好了。毕竟阁楼，什么都没有。

    他合上眼：“下去吧。”

    “遵命。”下人退了下去，直接奔阁楼，好好看守出路。

    一宿无事。

    天亮了，仆人伺候南宫岸更衣，梳洗。铜镜中的男子及冠之年，正是英姿勃发的时候，却刻意低垂下眼角，装作什么都不在乎的模样。

    收拾好贺礼，准备入宫。

    出门前，他问左右：“昨晚的两个人，还在？”

    左右仆人回答：“还没动静，应该还在。”

    “应该？”南宫岸看了一眼贺礼，将之放下。“你们固守此地，我去去就回。”

    南宫岸到了阁楼，直接踩着木梯上去，门前，未曾犹豫，直接推门而入。却见，室内空无一人。床榻整齐，收拾过一般。书架整齐，从未翻阅过似的。

    分明是进了两个人，不见出去，是凭空消失了？不可能。

    南宫岸找遍了，还是没人。

    北凉，来了一等一的高手，还是两个。他们看上府里什么了呢？

    “殿下，该入宫了。”

    “走吧。”

    南宫岸打开贺礼，没有被人动手脚，这就入宫。跟其他住在王城外的皇子比，他绝对不能迟到。

    王城大街小巷都清扫整洁，迎接盛大的寿宴。

    皇宫宫门大开，皇子们陆陆续续入宫。

    南宫霞坐在大殿正位，皇后之位空着。他的后妃十来位，没有准一位后妃参加。

    皇子们按照长幼顺序，排成两行，参拜父皇，说贺词，献上贺礼。公主们同样祝寿，回到自己的位置。

    贺礼都是些稀世珍宝，外观跟寓意都很好，很应景的，没什么可挑的。

    南宫旭，没有来。属于他的座位，空荡荡的，让人忍不住去想，皇叔怎么了？

    南宫霞命人将贺礼都送了下去，再问道：“老十，你的旭皇叔呢？”

    南宫峰立刻站起来回话：“回禀父皇，儿臣正要跟你禀明。皇叔最近病的更加厉害了，今天早上，更是下不了病榻，三位大夫守着呢。他叫我务必将他的那份贺礼，亲自送到。”

    南宫霞没有请任何一位大臣来参加，对南宫旭已经是格外开恩了，居然不来。听说他在江湖上搞了一个什么山庄，还被人家屠了。那么喜欢折腾，就由着他在江湖上折腾吧。他慢慢地问：“这么重啊？”

    南宫峰言辞恳切地说：“要不是病重，皇叔一定会来参加父皇的寿宴。他那么忠君爱国，时刻想着父皇。”

    “哦。”时刻想着寡人的宝座吧。南宫霞简单应下了，抬眼看看其他皇子，一个个精神奕奕，都是北凉好儿郎。不管是谁，继承大位，他都满意。只要不是那个出了城就飞上天，入了宫就病的歪歪倒的旭弟就成。

    南宫霞起身，看着诸位。他北凉历史上还没有出现过女帝，八位公主只有七位在眼前，走失的那位也不知还在不在了。皇太女，他是不想了。皇子里，他倒是看上一个不爱屠戮的，可以在他百年之后，将北凉团结起来的人选。

    “还有一个月，寡人就四十岁了。父皇，皇祖父，曾祖父都没过四十就升天了。人人都说，北凉的帝王星短暂。所以，寡人提前一个月做这个寿宴。一来，是提前将这个不知道真假的传言，破了。二来，选一位皇太子。万一传言是真，寡人可不想，你们手足相残。”他说的轻松，下面的皇嗣已经惶恐不安了。

    大皇子闻言，连忙跪下：“父皇，今日是你大吉的日子，请不要再说这样的话。”

    其他皇子公主们都纷纷跪下。

    南宫霞笑了笑，天下哪有甘心一辈子当皇子的？虚伪，适可而止吧。都是他亲生的，看着长大，再放出去的。哪一个皇子的品行，是他不了解的。

    “寡人并不忌讳这些，你们以后也不要忌讳。都起身吧，回到座位上。让寡人讲话说完。”

    “是。父皇。”

    “历代君主，都没有手足。自寡人开始，你们才有一位皇叔在世。寡人的儿子，不管是谁继承寡人的位置，都要保护其他手足。你们，可能做到？”南宫霞的眼光像是一道闪电，照着每一个儿子。

    年纪都差不多大，带兵都差不多数量。除了是不同的后妃所出，有着不同的外戚，看上去个个都是好儿郎。但是外戚这种事，并不是一辈子的依靠。只要他愿意，他手里的筹码，才是拥立太子最坚固的实力。

    没有一个儿子说话，是不愿意当太子，还是不愿意保护手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