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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情敌过招
    原来那三个戾气十足的刀客是他们雇来的,难怪当时会那般嚣张了……

    南瑾瑜若有所思,神色也冷了下来。

    “一招斩下的?”

    萧琛挑了下眉,看南瑾瑜的眼神似乎有些意外。

    这只狐狸内力深厚他是知道的,可是她能在这般短的时间内精进到如此地步,却是他始料未及的事儿,毕竟寻常高手没有二十载苦练,连大成都不可能!

    “嗯……”

    南瑾瑜眨眨眼,老老实实点了点头。

    实际上事情是这样的,她当时怕极了,反手闭着眼睛就是一剑,稳准狠就是了,具体的效果角度杀伤力,她根本没来得及反应好么?

    “不错,没准儿再过几年夜白便不是你的对手了。”

    萧琛赞赏道,抬手捏了捏她的脸颊。

    “还得过几年?”

    南瑾瑜嘴角抽了抽,夜白小子才多大,这妖孽的话算是夸她还是损她呢?

    “嗯?小狐狸这是嫌慢了么?”

    萧琛失笑,她大概不知道夜白那小子功夫如何厉害,只瞧着整日跟在青衣身后像个小屁孩儿似的……

    “那我想把夜影揍趴下的愿望岂不是得半辈子才能实现?”

    南瑾瑜叹了口气,佯装捂心口哀怨道。

    “噗嗤!你还惦记那事儿呢?”萧琛摇头,将人往怀里带了带。

    寒风刮过树梢,落下一阵枯叶。

    “梦想总是要有的,万一哪天实现了呢?”

    南瑾瑜打了个哈欠,低头一看发现湖边已经没有了那几个人的身影,有些着急道:“人呢?怎么不见了?”

    “别慌,你瞧那儿!”

    萧琛随手一指,只见湖边一簇茂密的花丛里,露出个黑窟窿来,隐约能看到里头有火光跳跃,像是巨怪的血盆大口,将几个人吞了。

    “这个陈生真够狡猾的……”

    南瑾瑜叹了口气,只睨了一眼那机关便觉得不对劲。

    “一介书生能从军中摸爬滚打至今,也不是等闲之辈,只是此人心术不正走上歧途,倒也是始料未及的。”

    萧琛见她看穿了机关所在,投过去几分赞赏。

    记忆中的东西和她会的天壤之别,这只狐狸真是越来越令他不惊讶了,这般惊世之才,饶是个女子也能天下无双……

    “哦,听着殿下认识此人么?”

    南瑾瑜转过脸,对兔子以身诱敌最终扑杀狐狸的戏码不怎么感兴趣,她唯一关心的便是,萧琛会如何应对?

    “算不上认识吧,一面之缘。”

    萧琛见她兴趣缺缺的,便没再继续说下去,陈年往事早已经随风而去,她想知道的不过是他的想法,并非他的经历。

    “唔,那……咦?”

    南瑾瑜瞪大了眼,只见湖心缓缓升起一座凉亭,而后花丛里关闭了的机关门再次开启,里头摇摇晃晃走出来几个人。

    “一个、两个、三个?唔,这也是他的造化。”

    萧琛感慨道,拉着南瑾瑜准备转身离开。

    “哎……这就走了?咱们热闹没看完呢!这进去五个出来三个,其中还有个重伤的,然后呢?任由他们拿走银钱么?”

    南瑾瑜拽了拽他的衣袖,不想下一秒已经被大横抱起,穿梭在云端般朝客栈的方向掠去。

    “守株待兔之后,便是引蛇出洞了,咱们的任务已经算是完成了。”

    萧琛言简意赅,月光照在那双妖孽的眸子上,显得深邃又神秘。

    “嗷……我怎么突然发现自己这脑子不大好使了呢?”

    南瑾瑜叹了口气,闭上眼准备睡上一会儿。

    这般详细周密的计划,只怕是很早之前便布的局了,自打出燕京之后,他们完全就是在等待敌人低头落网。

    这谋略这魄力,简直细思极恐!

    “此事牵连甚广,再加之平日里你也不大过问,便没有说于你听。”

    萧琛实话实说,隐瞒是没必要的,她不是寻常的小丫头,自然不必像防琉璃那般提防着她,说不定她还有更好的谋略呢!

    “这般的确是好计策,只是殿下不怕赈灾的银两有去无回么?毕竟牵涉这么多人……”

    南瑾瑜闭着眼,说出了心底的唯一担忧。

    “这你也想到了?一早已经商议出应对的法子了,赈灾镖银全是伪币与伪金银,根本不惧他们抢夺。”

    萧琛解释得十分耐心,御书房那群老家伙们商议了三日才得出的结果,她只一会儿便明白了。

    “这也行?真是绝了!只是不怕他们发现立刻毁灭证据吗?”

    南瑾瑜惊讶的瞪大了眼,一偏头发现他们已经进了客栈,随即从他身上蹦下来,踢踢踏踏走回了榻上。

    “最上面一层自然的是真的,再加上南湖东珠都是真品,短时间约莫是发现不了。”

    萧琛见她踢掉鞋子扯了夜行服便倒头准备睡觉,便不再多说别的了,将桌上的灯灭了数盏,只留了角落的灯,朦朦胧胧照着屋子。

    这边屋里的灯刚灭,屋顶上便有黑影一闪而过。

    短暂的半夜眠,被嘈杂的哭声吵醒。

    南瑾瑜瞧了眼窗外,天刚蒙蒙亮,按理说应当无人会在这里喧哗,于是推开窗户瞧了瞧。

    “我的儿啊!你死得好惨呐!求求大人们替我儿做主啊!呜呜呜……”

    “呜呜呜呜……”

    哭天抢地的声音传进耳中,渣的南瑾瑜头脑瞬间清醒了几分。

    “来者何人?何事再次喧哗?”

    献王顶着张超级便秘的脸走出来,显然带着好梦被人扰了之后的怒气,倒是有几分严肃相了。

    “大人!大人!我儿陈生乃是这清丰县的县令,昨夜遭宵小算惨死县衙之中,还请诸位大人替我们做主啊!呜呜呜呜……”

    头发花白的老夫人穿着极品缎织的苏绣锦缎秋装,若不是哭得太过难看,险些让人以为瞧见了宫里的娘娘。

    “县令?你说什么?县令惨死?”

    献王挑了下眉,声音都变了几个调调,仿佛刚知道这消息似的。

    下面妇孺哭作一片,瞧着都是陈大人的家人,乱哄哄的难怪侍卫拦不住。

    “真是绝了。”

    南瑾瑜打了个哈欠,默默地鼓掌道。

    献王这演技放在古代着实浪费了,倘若是前世,他指定是个拿影帝的潜力股啊!

    “怎么了?”

    微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萧琛手里提着个食盒,闲适的扫了眼窗外的情形,一脸默然。

    “陈县令的家人,找来了。”

    南瑾瑜抬了抬下巴,指了指下面乌泱泱的人群。

    萧琛将食盒放下,一一打开取出里面的碟子和碗筷,做得十分专注。

    “先吃东西吧,今日上午采买完就会继续赶路,路上想找好吃的便没有了,接连几日都是山路。”

    “噢,所以这个是什么?”

    南瑾瑜瞧着碟子里汤水饭菜都在一起的样子,虽然不太好看,不过胜在味道不错,瞬间勾起了她腹中的馋虫。

    “清丰县的特色菜,多吃些,中午只有干粮了。”

    萧琛见她眉开眼笑的,顿时对夜魅的品位又有了新的认知,那小子似乎什么都不用做,便对女子的心理都拿捏得死死的,接连几次都被他说中了。

    “唔,好!”

    南瑾瑜已经开始大快朵颐了,丝毫不顾及淑女形象,吃着吃着自然也听不到下面的声音了。

    越权查案本就是为官大忌,别说萧琛不会答应了,只怕献王七殿下都不会答应!

    “殿下你说,陈县令人都没了,他们是如何得知我们已经到了清丰县呢?”

    “只怕这其中又有猫腻。”

    萧琛淡淡道,慢条斯理的吃着东西。

    “那陈县令暴毙一案查不查呢?”

    南瑾瑜是个好奇宝宝,她虽然对此行没什么期待,不过总抵不过对事态发展的好奇心。

    “查,不过不是我们查,待状纸递了便启程赶路,绕道一点儿去东川府,让他们自己人查个清楚。”

    萧琛见她吃得风卷残云,忍不住勾了下唇角,养着养着许能长点儿肉出来,着实不易。

    “嗯,我明白了。”南瑾瑜点点头,继续吃东西。

    过路的巡按虽有权力干涉案子,但是这清丰县却是隶属于东阳府管辖范围内的,这妇人再如何闹腾,也不会有结果。

    陈县令被杀一案并没有引起哗然,反而迅速的被县丞取而代之,美其名曰安定民心,只是究竟是为了什么大概只有当事人才说的清楚了。

    半个时辰后,车队物资已经整顿完毕,径直穿过清丰县继续赶路。

    “行程变了之后,路上未知的事儿便多了,你趁着这会儿还在官道上先睡会儿,否则……”

    “殿下!献王有话转达。”

    一个小侍卫打马在他们车边上晃悠,打断了萧琛的话。

    “说。”

    萧琛侧脸,并未将车帘打开,似乎十分介意旁的人瞧见他车里的人。

    “是!我家殿下说,他车里的美人是否可以扔了,他勉为其难瞧了这几日,厌倦了。”

    小侍卫提心吊胆说完,浑身紧绷等着被扔回去,等了半晌,才听到马车里有声音。

    “这也问我?”

    萧琛揉了揉眉心,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着实能将活人气死。

    “这……是我家殿下遣属下来问的……”

    小侍卫捏了把汗,眼风不停的瞟着赶车的夜魅,却见他面无表情甚至连丝波澜都没有。

    “你告诉他,自己的人自己处理,本殿不过问。”

    冷清的声音再次传出来,听得小侍卫头皮发麻,“是!属下明白。”

    周身的衣裳已经凝结了一层白霜,显然是这种弱智的问题惹恼了马车里那位,他果然还是命不大好,被逮到干这种苦差事……

    待到马儿嘟嘟嘟的离开,南瑾瑜才撩起帘子瞧了眼后面。

    远远的坠在后面的马车安静又诡异,里面的几个舞姬自从昨儿进了清丰县之后便没有任何动静,连今儿早上出门都是匆忙而过,仿佛害怕别人看穿她们似的!

    “这几个舞姬,便是故意留的活口吧?”

    南瑾瑜打了个哈欠,若非如此七殿下也不必勉为其难带着,只是献王为何带了三个,就不得而知了……

    “嗯,扶风县令是只贪得无厌的老狐狸,倘若打草惊蛇的话,后面的计策便会全功尽弃,所以让他们带上两个。”

    萧琛点点头,这只狐狸一早儿便看出猫腻来了,偏偏琉璃那丫头天真得紧,小性子闹了一路。

    “献王凭借一己之力就带了三个……”

    南瑾瑜欲言又止,她一直都以为献王与他是敌对的关系,那人也确实很招人讨厌,只是现在瞧着似乎不是那么回事儿?

    “他向来如此,风评差人品也差,品位自然也差。”

    萧琛淡淡道,依然是怼人不留情的毒舌。

    “……同僚关系好复杂啊!”

    南瑾瑜感叹道,刚想再问点儿什么实质性的东西,忽然听到一声尖叫。

    “救命!救命啊!”

    不等众人反应,后面的马车已经掠出去一个人影,瞧着似乎是萧瑾的马车,而侍卫打扮的虬髯大汉萧琉璃正眼巴巴立在马车边缘的轴上,愣愣的看着那个影子消失的方向。

    “出了什么事儿?”

    萧琛微微抬手,车队便停了下来。

    众人齐齐回头,视线停留在最后一辆马车上,气氛似乎有些诡异。

    “回殿下,死了个舞姬。”

    夜白已经走了个来回,笑嘻嘻的娃娃脸上带着几分惋惜。

    “死了哪个?”

    南瑾瑜惊讶道,伸出半个脑袋瞧了瞧,却什么都没瞧见。

    “好像是个叫茵茵的……是这几日献王宠幸那个苏苏的堂姐。”

    夜白答道,视线时有时无的飘向青衣的方向,却发现她压根儿没看自己,心情瞬间低落了。

    “噢,就是欺负紫苏被踩进泥坑里那个?怎么死的?”

    南瑾瑜觉得哪里不对劲,但是又说不上是哪儿。

    这几个舞姬跟着终日躲在马车里,唯一几次碰面似乎都是转瞬即逝,她连她们的长相都分不清。

    “被仗杀的……凶器找到了,是六侍卫的狼牙棒。”

    夜白扶额,这明显是个圈套,只是六公主隐藏身份他们也只好实话实说,嫌疑人和罪犯还是不同的。

    “嗯,我知道了,此事后续交由七殿下审查,继续前行。”

    萧琛淡淡的睨了呆在马车上的萧琉璃一眼,并没有多说其他。

    南瑾瑜见萧琉璃落寞的瞧着最后的方向,忽然有些心疼这个姑娘,微微叹了口气。

    “献王刚准备将她们放下,便出了这等事儿,显然是有意为之,只是这其中是谁动了手脚,又是谁杀了人……”

    “别担心,老七不是拎不清的人,他护短着呢!”

    萧琛摸摸南瑾瑜的脑袋,像是在安抚她的情绪。

    “那就好,但愿他别让人失望,否则真的注孤生!”

    南瑾瑜磨牙道,恍然觉得自己对六公主似乎有了点护犊子的味道,忍不住失笑摇头。

    “祝孤参是何意?能吃吗?”

    萧琛关注的点很奇怪,压根儿不担心舞姬暴毙一事会引起恐慌。

    “注定孤独终生的意思,殿下想吃么?”

    南瑾瑜憋着笑解释道,神色恹恹的倒在榻边,准备继续补觉。

    “哦,又学了个新词儿,本殿只吃肉,尤其是新鲜的狐狸肉,养肥了吃更好……唔!”

    萧琛笑着调侃她,不等他说出更过分的话来,南瑾瑜已经满脸爆红的扑过去捂住了他的嘴。

    这妖孽简直太不要脸!吃不到肉喝不到汤便要言语上调戏么?她的命好苦!

    萧瑾听着前面两人调笑的对话打马到了车队末尾,马车里隐约传来哭声,听着便有些渗人。

    “发生何事了?好端端的人为何死了?”

    “七殿下!殿下你要替我们做主啊!姐姐她死得好惨啊……”

    苏苏哭红了双眼扑出来,被萧瑾闪身让开,伸手扔回了马车里。

    “坐好!好好说。”

    萧瑾显得有些烦躁,这事儿摆明有猫腻,可是他偏偏不能戳破这猫腻,而且还得哄着琉璃,他好难!

    动不动就注孤生,天晴郡主那张嘴可真够狠的……

    “嘤嘤嘤!是!七殿下,方才出发前,我们姐妹几个去出了恭,返回来时便见茵茵姐姐面朝里睡着,这些日子太累了,便没往多里想,谁知……呜呜呜……”

    “谁知,方才马车颠簸之后,面朝里躺着的人直接滚了下来,便是这幅模样,身子都凉了。”

    紫苏相对冷静些,但是说话的时候牙关也忍不住直打颤。

    “是是是!死了死了死了……”

    角落里,身形娇小的那个披散着头发,遮住了半边脸,抖若筛糠的样子,明显是吓坏了。

    “好了,下一站找个棺材将她葬了,你们几个……”

    “七殿下!我堂姐身上的兵器叫狼牙棒吧?昨儿我还在六侍卫身上见过呢!杀人偿命的道理难不成我们烟花女子便不懂吗?”

    苏苏忽然抬起眼,柔弱的脸上闪现出几分狠厉来。

    “殿下,此事因我而起,便由我替六侍卫偿还吧,昨儿若非是我被欺负,六侍卫也不会出手打了茵茵,如今人没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六侍卫……”

    “打住!”

    萧瑾眯眼,视线停留在紫苏身上片刻,而后移开,“狼牙棒是谁的不重要,人是谁杀的才重要。”

    “这这这,不是官官相护么?欺、欺负我们……”

    角落里的少女怯生生道,说出来的话却四两拨千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