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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节
    拆?不拆?

    徐令则只犹豫了片刻,便坦然拆开了——谁知道这是不是别人放在这里想要陷害她的,对不对?他看是想帮她。

    第26章 我自己去

    “姐姐”,看到这个称谓,徐令则立刻脸黑了,眼前浮现出容启秀那张比女人还美的脸。

    这是容启秀写给顾希音的情书!

    瓷瓷原来是顾希音的小字!

    顾希音的字体,和容启秀至少有八九分相似!

    她是跟容启秀学的字,说不定还是他手把手教出来的!

    徐令则气闷了一上午,直到顾长泽中午溜进来找饭吃,和他说话,他才猛地惊醒——他生哪门子气?

    这和他有什么关系?

    “没有饭,你去做。”他没好气地道。

    顾希音说了她晚上再回来,让他中午自己煮面。

    看看,旧爱一回来,这女人做饭的心思都没了,顿顿让他吃面。

    她是舍不得容启秀给她写的信,所以才藏在那隐秘之处吧。

    徐令则心里酸酸的,却又觉得自己这情绪,似乎过界了。

    回想自己近来的言行举止,他开始自我反省和检讨。

    顾希音只是因为温昭的原因救他,但是也是有情有义,连秦骁的尸身都照顾到了;他在想什么?他受了人家恩惠,仅此而已,还想干什么!

    但是这种有良心的自我检讨并没有持续多久,他还是控制不住地想起顾希音和容启秀亲密的过往,酸得中午他都没吃饭。

    顾希音在山里待了一天,大概吸收了天地间纯净的精华,回来时候不见疲累,反而神清气爽的模样。

    “九哥,我下了虾笼,结果大丰收。”她兴冲冲地给徐令则看,“还买了肉,今晚吃顿好的。”

    徐令则“嗯”了一声,看着她放虾的模样,心里也轻松了不少,自觉去帮她烧火,让她炸虾炖肉。

    做好了饭菜,顾希音小心翼翼地从碗柜中掏出她过年才用的白瓷碗,不放心地嘱咐道:“九哥,你仔细点,这都是白瓷的,很贵。”

    白瓷让徐令则想起“瓷瓷”这个称呼,脸色顿时不太好看。

    顾希音:“……”

    她以为是徐令则被自己戳破打碎碗还让崽崽背锅这事不高兴,连忙给他个台阶:“我的意思是,你仔细帮我照顾崽崽,别让它再闯祸。”

    徐令则沉闷地“嗯”了一声。

    顾希音觉得自己做得已经很好了,台阶也送上了,这大爷为什么还一晚上闷闷不乐?

    她又不是他娘,没义务哄着他,便也没多说,只在歇息之前闷声道:“九哥,我明早还要去县城卖药,你自己在家里弄吃的吧。”

    哼,谁还没点脾气了!

    说完,也不管徐令则怎么反应,也没收拾碗筷,她抱着顾崽崽就出去了。

    不就是几个碗吗?随便他摔。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别以为她天天爱伺候大爷,要不是看在温昭的面子上,她会管他?

    她并不是和徐令则置气才要进城,而是确实有事要做。

    容启秀既然离开了,她也该去见见白涛兄弟,认一认秦骁的埋骨之处,再根据徐令则的表现来决定是否告诉他,哼!

    听说顾希音又要进城,谢观庭主动请缨:“我跟着保护顾姑娘去。”

    顾长泽哧溜哧溜往嘴里扒着面条:“你再给我取点银子去。”

    谢观庭只当没听到。

    徐令则却道:“不用,我自己去。”

    另外两人都有些吃惊,然后对视一眼,心有灵犀地都没有做声。

    主子要去,他们两个自然也要跟上。

    所以第二天,顾希音不知道自己出门,后面还跟了三条尾巴。

    她先在城里到处逛了逛,卖了药,去常二那里取了银子,又假装若无其事地往白家兄弟的鱼摊走去。

    “不卖了,最近都没来。”

    听到周围摊贩的话,顾希音瞬时变了脸色。

    白家兄弟因为给她帮忙出了事?

    想到这种可能,顾希音如何能不心惊肉跳?

    “去服徭役去了!”

    听到了后面这话,她瞬时松了一大口气。

    徭役是成年男子每年都要去的,这里的制度规定应该是每年十五天。

    这十五天里,要按照统一当地或者上级州府部署,参加诸如修建城墙、疏浚河道之类的义务劳动。

    “不知道是什么徭役?”顾希音笑眯眯地问。

    周围有人认出了她来,“姑娘,你是给白家老娘看病的那位姑娘吧。”

    顾希音笑着点点头。

    “原来是您啊!”摊贩的声音里顿时带上敬意,热情地道,“这不是秦骁的尸体在咱们这里失踪了吗?”

    听到这件事情,顾希音又心虚,惴惴不安,面上却不敢显露出分毫。

    “……府衙召水性好的下河打捞,这都捞了多少天了,”他压低声音道,“也没个鬼影,河底都快摸遍了。原本白家兄弟的徭役都已经完成了,县太爷说现在的可以抵明年后年……”

    顾希音谢过热情的摊贩,答应下次给他带几贴管风湿的膏药,往河边走去。

    河边柳树婆娑,水面波光粼粼,秋日的暖阳在河面上铺洒上一层碎金。

    河边多的是探头看热闹的人,三三两两聚成一堆儿,对着河面指指点点,话语之中隐约能听见秦骁的名字。

    顾希音假装买鱼,眼睛却不时往河面看去。

    往日热热闹闹的河中,现在却没有几艘船,这个顾希音听常二说了,是县衙派人驱逐,花船的生意也没法做了,民怨沸腾。

    水面之上,不时有人浮上来换气,想来都是和白家兄弟一样打捞秦骁尸体的人。

    顾希音没有等多久就看见了白浪上来,他似乎也看见她,过了一会儿游到岸边,假装和衙役说话,实则偷偷和顾希音挤眉弄眼,神情轻松。

    顾希音顿时放下心来。

    “孟哥,我今日就做半天,让我大哥做整天。我娘身体不好,您通融下。”

    听着白浪笑嘻嘻地和衙役说话,顾希音心有所动。

    衙役似乎和白浪关系不错,答应了他的请求。

    顾希音买了东西后直接去了白家,家里的女人们见她来了都很高兴,又是上茶又是上点心。

    顾希音和她们聊着家常,又拿出特意买的窝丝糖给家里的孩子们分,一直等到白浪回来。

    只有两人在的时候,白浪开口:“顾姑娘,我带您去一趟?”

    第27章 徐令则来了

    “不用,”顾希音婉拒,“你大哥上次和我说过,只是没有说很清楚。你给我再详细说说,我自己找去就行。你们还得忙活多久?”

    白浪不以为意地道:“谁知道呢?让他们折腾去,反正什么痕迹都没留下。昨天容启秀都走了,就是这丫的没走水路,否则我和大哥早给他好看了!”

    顾希音被他的话吓得心惊肉跳。

    她不怕事,但是也不想惹事,尤其不想给别人添麻烦。

    “那个,”她斟酌着换了说辞,“我和他,讲和了。这次回来,他给我送了银子,他夫人也来看我了。我和他,总算还有些姐弟情。你们千万别再与他为难了。”

    白浪嘟囔,说顾希音心软云云,但是总算不再说要寻衅报仇的事情了。

    顾希音松了口气,也改了主意。

    ——起初她以为秦骁这件事情已经过去,所以才想着进城认认秦骁埋骨之地;但是现在看来,不管是官府还是吃瓜群众都还记着,那她就不能着急。

    “顾姑娘,还要去采买吗?让我婆娘带你去,给你拎东西。”白浪憨厚地道。

    “不用,我也没什么要买的,过阵子还进城。”

    听说她要回家,白浪自告奋勇地出去帮她雇马车:“太阳毒着呢,别把您晒着了。我把马车叫到门口多方便。”

    然而他去了足有半个多时辰都还没回来,连他媳妇都觉得有些不对劲了,嘀咕道:“是不是半路遇到哪个相熟的去灌猫尿了?”

    顾希音听她说话有趣,笑道:“白二嫂家教这么严,白二哥才不敢呢。”

    别看白浪在媳妇面前咋咋呼呼像能作主的,其实家里真正作主的是媳妇。

    这小子,疼媳妇着呢!

    白二嫂脸色微红,脆生道:“姑娘您快别嘲笑人了。”

    说话间门被推开,白浪快步走进来,拿起院子里的水瓢,从大水缸里舀了半瓢水出来,仰头咕噜咕噜喝个精光。

    他接过白二嫂递上来的帕子,擦了一把从下巴尖往下滴的汗,气喘吁吁道:“姑娘,您今天怕是不能走了,城门封了,只许进不许出,谁都不行。”

    顾希音面色一僵,心猛地提了起来:“为什么?”

    难道是他们做的事情被人发现了?

    白浪道:“为什么还没不知道,但是我看街上到处都是乱跑的衙役,一个个凶神恶煞的。”

    或许是看顾希音脸色不好,他忙道:“反正和咱们是没有关系的。前些日子就是秦将军尸体不见了都没这么大阵仗,我再出去打听打听,城里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他是觉得自己出去太久,怕顾希音不放心才回来这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