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如烟登时手足无措了:“你你……是头晕吗?”
这是怎么了?莫非宋莹光常伴在陛下身旁,身体都跟着变差了吗?
这体质要加强呀,宋如烟忧心忡忡,眼里带着自己都不知道的怜惜。
在宋如烟看不到的地方,宋莹光眸光闪烁,轻轻揪住点宋如烟的衣角,声音宛如呢喃:
“……还是有些后怕,借我靠靠。”
“这样啊……”
宋如烟嗓子有点泛干,可能是过于紧张无措,她下意识认真地思考了下自己有没有理由拒绝,想了想,好像没有,那就只能借给宋莹光靠了。
毕竟小姐妹关系好,青梅青梅长大的,靠靠怎么了,搂搂抱抱一下怎么了。
宋如烟觉得没有猫饼,甚至在想通后,悄悄调整了下姿态,让宋莹光靠得更舒适些。
此时的两人已近豆蔻年华,而女帝凤体每况愈下,前两年还好些,从今年开始,三日里倒有一日必须卧床歇息。
因而荣华夫人几乎是寸步不离地守着帝王,在帝王的默许下,荣华夫人入主养心殿。
大黎如今有两位主人。
不是没有人提出异议,宋翩跹整顿吏治,却不会刚愎自用,只能听进赞同的声音,文臣中颇有些敢于进谏的臣子。
对此,封月闲唱起了黑脸。
对有才能者,明贬暗升。不能动的,便加以威胁。
所有的污秽由她挡下。
宋翩跹是清风霁月,如昭如星。
是封月闲亲手捧起的那抔皎洁月光。
封月闲还为宋翩跹寻遍名医。
可不管是哪路名医,甚至是臣子为帝王献上的所谓祖传偏方,对宋翩跹的身子都起不到任何效用。
堪称药石罔效。
宋翩跹再次在养心殿昏迷过去,封月闲面容紧绷,恨不得将楚王挖出来挫骨扬灰。
只有她知道,宋翩跹身形愈发纤弱,那把腰细得让封月闲不敢用力去握,甚至不敢在床笫之间折腾她。
眼下,看着宋翩跹白到透明的睡颜,她不敢去碰。
好像下一秒,这个人便如幻象,轻轻的,啪的一声,就从眼前消失了。
不知为何,她和宋翩跹明明极少分离,她却总怕宋翩跹消失。
或许是因宋翩跹太娇了罢。
随着宋翩跹病重,这份危机感愈发浓郁。
如今宋翩跹常出没的地方,几乎全是禁军身影,如养心殿、乾清宫等地,说是围了三层也不为过。
可她的危机感没有一丝减少。
她脑中有一根细细的弦,绷得越来越紧,越来越紧——
“为何不愿再寻医?”
宋翩跹在喝老鸭清补汤,她咽下汤水,看着封月闲道:
“愿意听诏入宫的医者都来了,不是依旧没法子?现下有御医照料便够了,何必大费干戈。”
此前为让封月闲安心,她下诏寻访名医,封月闲那边的人手也在找,甚至是朝臣都揣摩上位心思,吩咐手下去各方探访。
一层层下去,宋翩跹估摸着,这个世界有点名号的医者,八成都给捋了遍了。
可今日,封月闲还要再派人找一轮,寻漏网之鱼。
她不是如此固执的人,为何这样,宋翩跹心中自然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