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眼,在街道两边光怪陆离的霓虹灯下,在茫茫然的鹅毛大雪中,在漫无边际又暗含光芒的苍茫夜色下,她看到一个身影。
灵魂在叫嚣着——是她。
是宋翩跹。
林轻鹭猛然拎起长长的裙摆,冲了出去。
“轻鹭姐???”刘乐乐傻了,急追几步,却被林轻鹭甩上的门阻住脚步。
是宋翩跹。
的确是她,这两年,她从未把任何一个身影错认成她。
这算什么?
她是活在自己意识里的人吗?她是自己想象出来的人吗?
为什么两年前无声无息地离开,所有人对她的记忆也跟着离开。
刘乐乐不认识一个小舞替姐妹,自己的生日会视频里少了一个人,网上那个可笑的cp排行榜上再没有让她心悸的两个字——
而又为什么,当自己终于终于,侥幸想起她,她就出现了。
她出现了,她回来了——
脚下的高跟鞋踩在电影院台阶松软的雪上,飞溅起星霜,溅在林轻鹭漂亮而纤薄的高定礼裙上。
这里似乎被什么力量清过场,明明是繁华的商业街,此时只余霓虹灯漫天闪烁,满世雪落。
她看到了,宋翩跹一身黑色大衣,长发披散在身后,静静的,隔着四五米的距离看着她。
“好久不见。”宋翩跹说。
脸是宋翩跹的,声音也是宋翩跹的,是宋翩跹。
林轻鹭急喘两口气,胸脯起伏不停。
她走下台阶,地上的雪更多,仿佛这条街道已经有一段时间没人走过了。
雪洁白松软,泛着冰莹的光。
她把雪踩得嘎吱嘎吱响,一步步走向宋翩跹。
她的礼裙是无袖的,雪花飘落在她裸露的皮肤上,寒风肆虐,她身体血液却沸腾不已,滚烫喷薄。
仿佛呼吸都是热的。
宋翩跹。
宋翩跹朝自己走来,眉头微微蹙着,声音无奈又温柔:
“怎么不穿件外套?”
那件加拿大鹅?
林轻鹭没有说话,她不敢等宋翩跹走过来,她还在努力走着,把高跟鞋从雪中拔出来。
雪已经漫上她裸露的脚背脚踝,可她不敢等宋翩跹过来。
宋翩跹上次说来,就没有来。她不能等她。
“我准备上去找你的。”
看啊,宋翩跹这样说。
我不信。林轻鹭在心里道。
但她却问:“你去哪儿了?这两年。”
过了阵子,大概是几十片雪花落下来的时间,宋翩跹说:
“我还在这个世界。”
林轻鹭敏锐地发现潜台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