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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节
    如果真的可以,也许——“大家听我说,我有一个想法……”在那一瞬间,他仿佛感觉到胸口的鲛珠一凉,心底隐约有些奇怪的刺痛。

    此时的海底,旧城市遗迹。

    悦光和巫夔一左一右冲上前去,“陛下!”

    ☆、71·被俘

    蓝夙渊面色阴沉,挥开冲上来的岚音和巫夔,稳住刚才莫名颤抖的身形,低声喝道:“杨深!”

    心头一阵激痛,那个人出事了!

    飞舰里,杨深浑身一阵无力,接下去的话没能说出口,就砰地一声倒在了地上,心口一阵剧烈的绞痛,连带着冰凉到极处的鲛珠仿佛也变得无比灼热起来。

    事发突然,之前完全没有任何预兆,杨深只觉得浑身骨头都在疼,身体却软绵绵的,连半句话都说不出,只能徒劳地睁着眼睛。

    飞舰保持着它的航线,离潘多拉城越来越近。

    视线里,杨深看到身边的谢尔、诚和巴布等人也纷纷面色骤变,接二连三地摔倒在地。

    毫无规律的身体连续落地的沉闷声响里,杨深有一瞬间的恍惚,总觉得好像听见了蓝夙渊在叫自己的名字。

    冰冷的却依然叫人欲罢不能的声音,带着一丝只有他能听出来的微妙的急切。

    要是不眼前还能清晰地看到飞舰内舱里冰冷的金属色,他简直觉得那声音就响在耳边一样。

    可惜现实冰冷残酷,视线里能看到的唯一还站着的人是梁丘。

    梁丘脸色苍白地看着他们,脸上依然带了点怯色,好像还是之前那个想为家人报仇却又胆子不够有点懦弱的男人。

    只是此刻杨深他们躺着,他还好好看着,低头投过来的视线里,即便没有那个心思,也难免居高临下的意味。

    “你……”他忽然蹲下来,小心翼翼地碰了碰杨深,似乎在试探他是不是真的失去了行动能力,“你比他们说的要聪明。”

    他们?杨深目光微闪,现在不是自责看错人的时候,再不想办法起来,这样被送到潘多拉城,他就真的是把自己送奥斯顿手里起了。

    梁丘是哪边的人?奥斯顿?他嘴里的他们,不像是只有一个指使者。

    他张了张嘴,使劲了全身力气,却半点声音都发不出来,梁丘到底是什么时候下的药,他们这么多人,竟然一个都没有发现。

    甚至连这方面的佼佼者谢尔都没能察觉,当真是好手段。

    “别白费力气了,你说不出话的。”梁丘眉间闪过一丝阴翳之色,似乎有些为难,“不能让你说话,你每次说话,甚至让我都觉得……可能有希望一样,你让人害怕。”

    一旁还在努力挣扎的谢尔翻了个白眼,而巴布和诚更是把眼睛瞪到最大,以此来表达无法表达的愤怒之情。

    现在最平静的反而是杨深。

    不管梁丘到底抱有什么目的到底是什么人,杨深最疑惑的其实还是忽然没有了动静的光脑。

    除了蓝夙渊和他谁也不知道它的存在,究竟梁丘是怎么做到发现塞因斯的存在并阻断他们之间的联系?

    心头隐隐有一幕一闪而过,之前被抓去充新兵时,在那个浴室里,只有那个时候,他对这个手环露出过一点不合时宜的执着,后来也圆了回来。

    这种细节都能注意到,此人这么心细如发,那么之前在海底的时候,别的人类没有注意到沙棠号到底他是怎么“变”出来又“变”没有的,梁丘未必没注意。

    海底……梁丘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蓄意接近他的,莫非一开始就是?

    杨深忽然睁大了眼,他终于想起来他忽略了什么!叛徒!蓝夙渊说过,鲛人之中有叛徒!

    他此次带人类“逃”出来,也有蓝夙渊要借机引蛇出洞看看那些隐藏在鲛人中的叛族者会不会行动的意思。

    但杨深却忘了,鲛族人之中能有叛徒,生活在海底的人类里面又何尝不能有?可他一直从未怀疑过这些人,他想他们有着相同的感受和情绪,同样的对自由和阳光的渴望,同样的对命运的愤慨和绝望。

    为此,杨深从不觉得他们之间的立场会不相同。

    妄图揣测人心,果然是大错误。

    一阵心凉,杨深的额头微微沁出冷汗,自己身陷囹圄也就罢了,可蓝夙渊也会有危险,杨深不敢想象这一点,他提醒不了他,只能在这里完全无能为力地躺着。

    看到杨深忽然开始急剧变化的脸色,梁丘还以为他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开始害怕,不动声色地微微松了一口气。

    他还真怕杨深到了这种时候还能有办法脱身,毕竟之前跟着他,他也是看过了不少“神迹”。

    说实话,就算出现任何奇迹,在杨深身上,他一点都不会奇怪。

    之前那人说这艘飞舰本身舱内的每一寸舱壁上面都有毒素,保证让人无法察觉最后只能任他摆布,他还有点怀疑。

    就算现在这些人都已经躺下了,梁丘也丝毫不敢大意。

    他僵硬地扯了扯嘴角,他不怕自己去死,怕只怕……

    不过对神的使者犯下这种滔天大罪,准是要到地狱里去的吧,既然有神,那这玩意儿大概也是有的吧。

    “对不起。”梁丘垂下眼睫,双手紧攥成拳,逼着自己一字一顿地说:“很快就要到潘多拉城了,你们就忍一忍吧。”

    看了一眼还在试图挣扎的谢尔,还有虽然不出声,但看上去并没有妥协的杨深,他犹豫了一下,又多说了一句,“越动这药效越厉害,别做无用功了。”

    飞舰里的气氛一时间变得极为怪异。

    地上横七竖八躺了一地的人,远远望去跟尸体似的,梁丘僵硬着身子紧张地呆着坐,目光笔直望向前方,一动也不动,也如同僵尸一样。

    也许是他的警告起了作用,连谢尔也不再动弹,杨深干脆闭上了眼睛。

    他的心已经沉到了无边深渊里。

    这药效确实非常剧烈,他猜测并不是梁丘后来下的,估计整个飞舰本身就是个陷阱,而他的注意力则一开始就被导航锁那个显而易见的坑给吸引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