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3章 为什么是她？！
黑龙被一击震飞傻愣了片刻。
苗疆蛊术分成五等，前面四等的蛊都没有智慧，完全依靠蛊师下达指示战斗，唯有天蛊具有一定的智商。
它没有立刻发动攻击，正如阮世杰所说，以前它从来没有战斗过，这是它的第一次实战。
它在思考。
或者说，它在吸取经验。
它已经发生了几个问题：首先，覆盖攻击的风刃，很难起到有效杀伤；其次，这些人的攻击根本伤不到它分毫；最后一点……它那对幽黑中泛着点红色的眼睛，突然盯着除了凌霄、阮世杰、曹洪以外的其他人。
“防御！大家在一起，全力防御！”凌霄急声大喝。
嗖！
嗖！
嗖！
各种各种的防御术法齐齐释放，众人全部挤在一块，在外围叠加出无数层防御。
实力但凡低了一个大境界，灵觉就无法锁定目标进行攻击，导致这么多人之中，真正有杀伤力的不过区区三人。
但是，防御就不一样了。
防御不用锁定敌人，这样一来绝大多数人，都能发挥出一定作用。
凌霄反应的很快，从天蛊黑龙的眼神中，他注意到这畜生准备攻击，那些没有达到辰品的人。
幸亏他察觉到这一点，并及时让大家全力防御，由这么多人联手构建的防御，是黑龙所无法破开的。
可是……问题来了！
诚然，黑龙破不开这么多人联手防御，但是在这种被动防御下，他们又何尝能奈何黑龙？
黑龙拥有能量攻击、剧毒、近战三种攻击方式，而庞大的体型意味着，它的持续作战能力难以想象。总之，在它不间断的攻击下，纵然集合众人之力，最终也会被它耗尽能量攻破防御。
没有了能量还如何防御？
说白了，目前来看以全面防御姿态，可保众人安然无恙，但绝非长久之计，也改变不了最终的事实。
“快联系苗疆，让他们派人支援！”李贺大声急喝。
“没用的。”
阮世杰深吸了一口气，满脸苦涩：“过来这里最少要两三个小时，我们根本支撑不到那个时候。”
“那怎么办？难道……难道就这样坐以待毙，死在这牲口手里？”李贺又是焦急又是不甘。
“它就没有任何弱点？”凌霄问道。
“有。”姜如仙点头。
“有？”
“可惜……以我们的战斗力，那根本算不上弱点。”
“不管算不算弱点，你快说啊！”
“操纵它的蛊师死了，它就会失去控制，但同时也就成了无主之物，其他蛊师可以获得控制权，可是……”
姜如仙眉头紧皱，呐呐道：“首先，以这个天蛊的强大实力，最少也要辰品蛊师才能控制……”
“阮前辈不就是辰品吗？”凌霄大喜。
“你以为达到辰品就行了？”阮世杰满脸苦笑。
“要以自身精血强行跟它融合。”
“怎么融合？”
“施展苗疆驭蛊秘法，把自身精血逼出来，融入到蛊的命门。”
“命门？”
“天蛊黑龙的命门，就是那个独角——必须破开它的犄角，把精血注入其中。”
“那就破开啊！”
“命门是它最坚不可摧的部位。”
“啊？”
听完姜如仙这番解释，凌霄彻彻底底傻眼了，他总算明白为什么姜如仙说，这根本是没办法实现的。
通过之前的交锋已经能看出，他们这些人的攻击力，破不开黑龙身体任何部位。犄角是命门，同时也是最难摧毁的地方——连其他相对薄弱部位都破不开，更别说是最坚硬的地方了。
说了也等于白说！
难道……就像李贺说的，只能坐以待毙吗？
这么死实在是太窝囊了：真正的罪魁祸首四长老，只是一个照面就灭了，结果却死失控的蛊手里。
众人陷入了绝望之中。
“我有一个想法。”声音从沈霓裳口中传来。
“什么办法？”凌霄急道。
“大家应该都知道，动能大小跟质量和加速度的关系吧？”
“啥？”
凌霄满头雾水看着二小姐：她说大家应该知道，可是……凌霄悲哀的发现，根本听不到她在说什么。
二小姐皱皱眉，摆手道：“简单来说，你拿个石头砸人，威力跟两方面有关系，一是石头有多重，二是石头飞的有多快，我们的攻击同样如此——重量就是攻击所蕴含的能量强度，这一点是没办法改变的。可是……打个比方！凌霄，你是辰品一阶修为，你施展御剑术时的灵力强度不改变，如果飞剑的飞行速度增加一倍，威力会有什么变化？”
经过这种浅显的解释之后，凌霄立马就听出来了，赶紧说道：“如果飞行速度增加，威力肯定会大幅提升，可问题是……飞剑的飞行速度也是固定的，不是我想让它有多快都可以啊。”
“我就是打个比方，飞剑不能变快，可有一些能变快！”
对物理学了解透彻的二小姐，把自己想出来的法子告诉大家，众人眼神中的绝望消失殆尽。
可就在大家看到希望时，阮世杰突然说道：“还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由谁来负责主攻。”
“当然是师叔你了。”
姜如仙对他提出这个问题有些不明白，说道：“这里只有我们两个是蛊师，只有我们俩才能操控蛊虫，可是我的修为只有日品，绝对不可能控制天蛊，你是唯一能做到的，除了你还有谁？”
“你们全都忽略了一个问题。”阮世杰神情凝重无比。
“什么问题？”
“天蛊黑龙的犄角，是它身上最坚硬的部位，必须以利器才能创伤，可是我……”
无奈晃了晃自己手里的苗刀，阮世杰苦笑道：“如果我这边的攻击力太强，攻击的目标犄角又太坚硬，结果会怎么样？
会怎样？
犄角的强度比法宝还要强，最终作为攻击武器的那柄苗刀，会在强大的攻击力和犄角硬度双重压力下毁掉，依然不可能破开犄角！
仿佛一盆冷水浇下来，众人纷纷露出讶然之色，凌霄赶紧说道：“就算不能用那种方式控制它，真不行……杀了它也可以啊！”
姜如仙苦笑着摇头，说道：“即便霓裳说的方法成功了，我们所能做的也仅仅，只是在它身上开个小口子，所以即便换成攻击其他部位，也绝不可能杀死它——控制它是唯一的选择。”
“那怎么办？”凌霄没辙了。
“我来。”
姜如仙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断生刀是苗疆三大传承至宝，别说只是个蛟龙，就算真龙之躯也能破开。”
“你……可以吗？”凌霄有些担心的问道。
“如仙……”阮世杰失声惊呼。
“我可以。”
姜如仙暗中瞄了阮世杰一眼，对凌霄点头道：“放心吧。”
凌霄突然一把拉住她，如鹰隼般的目光盯着阮世杰，一字一顿道：“前辈，真的没问题么？”
“这……”
“师叔，告诉他，没问题。”姜如仙皱眉。
“阮前辈，希望你能告诉我实情！”凌霄神情无比冰冷。
“如果不这么做，我们不可能抗衡天蛊黑龙，最终这里的人全都会死。”阮世杰声音艰涩。
“还有呢？”
“如果这么做成功了，我们当然会活下来，如仙她……”
“她会怎么样？”
“师叔！”姜如仙急声喝止。
“她只有辰品修为，根本不可能控制天蛊，一旦反噬她固然会死，情况也将回到现在这样。”
阮世杰仿佛没听到她的喝止，兀自喃喃道：“所以……融合之后，她必须在反噬之初立刻施展燃灵术——融合后黑龙跟她是一体的，一旦施展燃灵术，她会跟黑龙同归于尽，让黑龙来不及反噬。”
同归于尽！
同归于尽！
怎么可以这样？
可是……不这样又能怎样呢？
精通蛊术能够完成融合的，就只有阮世杰和姜如仙二人，而这两个人之中，拥有绝世神兵能够破开黑龙防御的，却唯有姜如仙一人，她是唯一的人选——可惜，以她的修为无法控制天蛊，一旦融合就会遭到反噬，如果她被反噬致死，黑龙最终还是会失控，因此趁着反噬死亡以前同归于尽，成了目前唯一的出路。
同归于尽的结果是她一个人死，其他人全都可以活下来，否则就是所有人都会死于非命。
这是非常简单的选择题。
以她一个人的牺牲为代价，换取其他人的生命，总比所有人一起去死好得多。
然而，人之所以为人是因为有感情，哪怕这是最正确的选择，谁又能坦然面对呢？
“不！”
凌霄傻愣愣的摇头，呐呐道：“一定还有其他办法的……一定不会是这种结果……对不对？”
姜如仙看着他，露出苦涩的神情：“你很清楚，这是唯一的办法，不是吗？”
凌霄呆住了。
他的身体在战栗，他的嘴唇在颤抖，他如同梦呓般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是你……”
这样的结果是他所无法接受的，如果非要有一个人去死，他宁愿是其他人之中的任何一个。
唯独不应该是她啊！
泪水从他的眼角缓缓滚落。
从下山到现在，他经历了太多太多，生离死别远不止一次，他愤怒过，他伤心过，他痛苦过，但是他从来没有流过泪。
今天，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