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8章 工具？
广场上一片鲜艳的红旗迎风飘扬，往里面则是一栋占地面积很大，中规中矩没有过多装饰的庞大建筑。
建筑正面的巨大国徽象征着，这是隶属国家的顶级法治机关。
此时此刻，凌霄正站在这栋建筑内部，一个开放性的楼层中，放眼看去充斥着大量电脑仪器。
这里是——公安部信息技术中心！
“凌先生，您有任何需要尽管吩咐。”一名高官毕恭毕敬站在凌霄身旁。
“这方面我不懂，问她就行了。”凌霄指着一旁的安月臻。
“我需要汇总这一年来，全国各地的人口失踪案件。”
这句话刚说出口，看到高官神情有些怪异，她赶紧解释道：“不是要每个案件的详细资料，我只要一个大数据——哪一个区域或城市，出现人口失踪案件最多，这些失踪人口的年龄和性别比例。”
听她这么说，高官总算是松了口气：倘若要所有案件的详细资料，累死她也不可能看完。
很快，通过筛选找到所有失踪案件，并且根据区域进行划分。
安月臻的想法很简单。
制作那种药物不是需要男婴的先天之气吗？
一旦先天之气被抽取就会死亡，所以如果那个幕后黑手，制作药物的材料来自炎黄，就必须收集大量男婴，通过这种大数据能够看出，某个地方的男婴失踪数量，会明显高于其他地方。
那么，通过这一点就能判断出，幕后黑手所处的大致位置。
当然了，这一切都必须有个大前提，那就是幕后黑手是在炎黄收集材料，而不是在他所处的国家。
没有明显差异？
看着电脑屏幕上的数据，安月臻的眉头皱成一团。
通过数据可以看出，尽管由于城乡差别和城市人口不同，每个地方失踪人口的数量有差距，但是失踪的男性婴儿比例，并没有哪个地方明显过高——难道幕后黑手不是在炎黄收集男婴，而是在他所在的东南亚某国？
“可能不是在炎黄，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也没办法了。”安月臻无奈摇头。
“不一定非得偷窃男婴。”凌霄突然说道。
“什么意思？”
“婴儿是女人生的。”
“你是说……”
“婴儿一旦失踪就会变成刑事案件，而且由于需要的婴儿数量多，所谓常在河边站哪有不湿鞋，一次又一次偷窃婴儿很可能留下线索——按照他送药的谨慎来看，我想他应该会选一种更保险的方法。”
凌霄深吸了一口气，眸子里闪烁着睿智的光芒：“比如直接花钱买……如果父母主动把刚出生的孩子卖掉，他们是不会选择报警的，甚至还有更简单的方法，比如……买牛奶永远比不上养奶牛，随时想喝随时挤。”
安月臻思索着他这番话的深意，眼神从茫然到逐渐明亮，走到一台电脑前快速敲击着键盘。
她在筛查栏输入字符，得出结果后仔细查看，发现这一项搜索没问题，又再次输入另一个关键词。
一次又一次的尝试……
一次又一次的排除……
前后足足过了半个多小时，她眼睛突然一亮说道：“这里有问题！”
“怎么了？”姜如仙急忙问道。
“巴蜀、云滇等西南几省，最近两年都有一种案件，数量明显超过其他地方——年轻女性失踪。”
“为什么会是这几个省？”
“很简单，因为这几省存在大量偏远山区，那些地方因为偏远所以极其贫穷，很多女孩子都想离开山区。”
安月臻双目放光，紧忙说道：“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有不少女孩的父母报案，说女儿出去打工后就没再回家，但是他们又能接到女儿打来的电话——由于父母报案的缘故，这件事在警方留有线索，但因为女儿有打电话回去，所以不会真正立案侦查。”
“可是……这跟那件事又有什么关系？”姜如仙一时间有些不明白。
“这确实不奇怪，但最奇怪的就是，发现在不同省份不同地方的事，这些女孩打回去的电话，都显示在同一个地方——盘水县。”
“我明白了！”
姜如仙脸色一片铁青，一字一顿道：“这些女孩根本就是被人骗过去，然后用某些方式软禁起来了。”
陪在一旁的高官，并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忍不住疑惑的说道：“罪犯软禁这些女孩干什么？”
“充当工具。”凌霄眸子里寒光隐现。
“工具？”
“生孩子的工具。”
安月臻给出了最终答案，转而深吸了一口气，说道：“绝大多数女孩子，都告诉家里是出外打工，也就是说……幕后黑手肯定是通过，某种高薪福利进行宣传，引诱这些涉世未深的女孩。”
盘水县，这是个位于黔南省的县城。
在经济普遍较差的大西南，近年来得益于国家政策，发展出一些轻工业产业链的盘水县，算是条件不错的县级地区了。
略显破旧的火车站，时而有人进进出出，其中大多数旅客的衣着，看起来都属于比较破旧的。
下午三点一刻。
一辆从云滇开往黔南省省会的火车，中途在盘水县火车站经停，几十名旅客陆续从出站口出来。
在这几十人当中，有一个不起眼的姑娘。
女孩看起来二十岁上下，脸蛋圆圆的，脸颊上有两团明显的高原红，说明她生活在高原环境。她的肤质略微偏黑，而且不像城市里的女孩那么细腻，应该是常年在太阳下面导致的。
一身劣质衣服再加上手里提着的，有好几个补丁的帆布袋，则证明她的家庭条件可能不太好。
可能很少出远门的缘故，女孩怯生生的跟着人群往外走，出了出站口之后顿时有些茫然。
显然，她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就在这时，她看到出站口有个举着牌子，穿着一身西装的男人——男人手里的牌子上面，写的分明就是她的名字。
女孩有些拘谨，小心翼翼的走过去，用带有云滇口音的不准确普通话，说道：“大哥，您是来接人的吗？”
“啊！你就是丁梅吧？”西装男满脸笑容。
“是的。”
“嗯，那行吧。”
西装男把手里的牌子放下来，说道：“是万总让我来接你的，跟我走吧，车在外面等着呢。”
这个总是在那些偏远山村里，发布招工小广告的公司，很容易吸引人们的目光：除了对性别和年龄有些要求，对学历、经验几乎没有任何要求，而且薪水福利很丰厚，最重要的是只要你愿意过来，他们还会提供车费，即便不合适也会给你返程车费，并且做出一定程度的补偿。
可想而知，生活在偏远山区文化程度很低，在城市里很难找到工作的女孩们，会忍不住产生美好的向往。
丁梅就是来自云滇偏远山区。
她怯生生的跟着西装男，坐上了一辆面包车，车子朝县城郊区驶去。
县城规模不大，也就二十分钟左右，面包车开进郊区一家工厂，从招牌可以看出这是个食品加工厂。
工厂有保安、有工人，车间里还有机器运行的声音，从各种细节可以看出，这是一家正在运营的正规工厂。
女孩被西装男带到一栋，三层高的小楼二楼里面。
“万总，在吗？”西装男敲门。
“进来吧。”
办公室里传来声音，西装男赶紧推开门进去，看着坐在办公桌前的中年男子：“人我给带来了。”
中年男人微笑着点点头，打开抽屉拿出一个厚厚的信封：“老规矩。”
好吧！
事实就是，西装男其实就是个中介。
他所在的中介公司，从两年前就接到一单生意：县里这家食品厂要求他们，在偏远山区招聘工人，招聘所需的费用食品厂承担，另外每招聘到一个工人，中介公司就能得到一万块钱。
食品厂提出的要求很简单：首先必须来自偏远山区，其次必须是女性，另外年龄不超过35岁，除此之外没有任何要求。
可想而知，这么好赚钱的生意，中介公司肯定全力以赴。
过年两年时间里，这家中介公司单靠这一项，就赚了千万计的钞票。
西装男拿了装满钞票的信封，屁颠屁颠的离开了办公室，把丁梅一个人留了下来。
“姑娘，你做过食品加工吗？”万总和气的问道。
“没做过……不是说，不用经验吗……”丁梅小心翼翼的偷瞄。
“谁说的？”
万总露出惊讶地神情，随即有些生气的说道：“这些中介公司怎么回事？简直是乱弹琴嘛，没经验怎么能上岗？”
听他这么一嚷嚷，没见过世面的丁梅，想到没办法工作又举目无亲，在这陌生的地方毫无依靠，眼泪就要忍不住流下来了。
看到她泫然欲泣，万总好像意识到自己太凶了，微笑道：“姑娘，我只是生气中介公司不负责，跟你没有关系。你放心，既然千里迢迢来到这里，就算不能在厂子上班，我也不会随便把你赶走，那不就太没人情味了吗？要不这样……你总该会做家务吧？”
“会！什么家务我都会！”丁梅连连点头。
“你去我家当保姆怎么样？包吃包住，一个月4000块钱，做得好还会加工资。”万总说道。
包吃住月薪4000，还有可能加工资，这比中介说的工厂还好，丁梅怎么可能会不答应呢？
随后，万总亲自开车送她去自己家里。
只不过车子不是往县城里去，不知不觉中反而越走越偏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