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
“与民争利,怕是要被那些大臣给弹劾死了。”
贺惜朝说:“就挂在常公公名下呗,广亲王还开酒楼呢。只要不违背大齐律法,管我们怎么做。”
常公公是英王府的奴才,人都是萧弘的,他名下的产业自然也是。
很多王侯大臣都是这么钻空子,虽然很无奈,不过贺惜朝也只能这么做。
萧弘听着重新看向这份合约,忽然道:“惜朝,你说我给父皇送上两成利如何?”
*
贺惜朝回到安云轩,手里捧着一盏燕窝粥,走进李月婵的卧房。
他低低唤了一声,“娘……”
李月婵坐在床沿,面朝着床内,没有看他。
“娘……”贺惜朝又喊了一声,这次声音里明显带着求饶和讨好。
他捧着燕窝粥在李月婵身边蹲下,抬起头来,正好看到李月婵两行清泪从脸颊上滑落。
又哭了……
贺惜朝头疼,他最怕的就是看到他娘哭,特别是这种闷声不响默默流泪的,能将他的内疚无限扩大,令人不知所措。
而且这件事情的确是他理亏,忙得晕头转向都没好好跟李月婵沟通。
若不是夏荷派人送信,他怕是得到要走之前才记得起来吧。
“娘,对不起,是儿子疏忽了,该是第一时间告诉您的。您若是生气,不如打我一顿,别一个人哭好不好?”
贺惜朝将燕窝粥往李月婵手里递了递,“听说您一天没吃东西了,饿了吧,先喝碗粥垫垫肚子?”
李月婵没搭理他,眼睛却流的更凶了。
贺惜朝对他娘从来都是没辙的,想了想,他将燕窝粥搁到一旁的小几上,然后掀了衣摆,干脆利落地跪了下来。
李月婵身体一颤,回过头看他。
“孩儿不孝,惹您生气,该罚。”
李月婵哪里舍得,便赶紧将他扶起来,“男儿膝下有黄金,你怎么一声不吭就跪了。”
贺惜朝从善如流地起身,“您是我娘,跪了又如何,只要您消气就行。”
“你还知道我是你娘,整日不见人影便罢了,离京此等大事我都是从别人嘴里听到,惜朝,你是不是走了,都不打算告诉我?”李月婵一想起来,整个人又悲伤了起来。
贺惜朝连忙寻了帕子给她擦眼泪,“没有的事,我是真的太忙了,脚不沾地儿的那种,您也知道我为英王殿下办事,他要出行,我得将事情都安排妥当才好放心。为人臣子,得为主子分忧,实在顾不上别的。”
贺惜朝将难处一一尽说,虽然这依旧掩盖不了他忽略了母亲的事实,不过却让李月婵眼里带上一份不忍和心疼。
贺惜朝于是再接再厉道,“娘,明日我空出一天来,带您上街逛逛吧,您还没怎么出去走过,好不好?”
李月婵眼睛顿时一亮,面有向往。
贺惜朝见此心下怪不好受,这个时代内宅的女人,特别是做妾的,真没什么自由可言,平日里无人来往说话,能见的就是宅院头顶一方天空,日复一日的单调和无聊。
怪不得后宅的女人都要勾心斗角,实在是没事可做。
而贺钰已逝,李月婵更是想找个人斗都没有。
“这会不会给你添麻烦?你那么忙,一天的时间怕也不得空,万一怠慢了英王殿下,会不会惹他不快?”
李月婵想出去走走,不过也不想让儿子为难,如今锦衣玉食的生活其实比原来好了不少,她看书画画弹琴,其实从小到大都是如此。
但是终究会寂寞。
贺惜朝摇了摇头,“不会,侍奉母亲,殿下也不能多说什么,您放心,这份体面儿子还是有的。到时候,您看中什么,我就给您买什么。”
“嗯。”
见她破涕为笑,贺惜朝终于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