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国公慌忙道:“臣不知!皇上,臣不知!臣若是知晓,断断不会让此事发生,请皇上明察!”
天乾帝点点头,“这,朕信。都是外孙,不管是弘儿还是铭儿,将来……与你魏国公都一样。不过,魏国公府也不是只有你一人,总有旁人生出心思来。”说到这里,天乾帝脸色顿时一冷,手掌重重地拍在桌上,震得茶盏脆响,他愤怒道:“朕是信任她,才将弘儿托付给她,朕是信任魏国公府,才让弘儿时常去走动。你们就是这么对待朕的信任,弘儿的信任,当我们父子是傻子吗?”
“臣管教不严,罪该万死。”
“是罪该万死。”天乾帝收了怒气,冰冷冷地说,“魏国公管教不严,德行有亏,停兵部尚书一职,罚俸三年,从今往后禁止魏国公府女眷出入宫闱,下去吧。”
魏国公闭眼深深吸了口气,“谢主隆恩。”
他缓缓地起身,跪得有些久,身体歪了歪,差点站不稳。
“来人,扶着国公爷。”黄公公吩咐着,一个内侍匆匆而来,搀扶住他。
魏国公摆了摆手,“多谢公公好意,臣自己能走。”
人生百态,世事无常。
之前还在洋洋得意,觉得自己手段高明不为人知的时候,下一刻便能被狠狠地抽上一巴掌。
淑妃捂着倒脸在地上,头上朱钗摔飞出来,顿时雨打桃花,乱了发髻。
天乾帝面色冷然如霜,锐利目光像要刺穿她一般,淑妃从来没见过他这么震怒的时候。可以说,天乾帝自从登基,大权收拢之后就再也没有亲自动手过。
此时,淑妃的身体跟心一同在抖,没有一刻像现在这么害怕过,她甚至觉得天乾帝一气之下想要活活掐死她。
“用如此卑劣的手段对付一个十岁的孩子,贺玲莹,你的心是毒蛇盘踞的吗?”他将那副千山雪原图扔到淑妃的面前,画轴滚开,露出半幅画来。
淑妃瞬间瞪圆了眼睛,内心冰凉刺骨,一切已无可争辩,她知道完了。
“朕曾经说过,让你好自为之,看样子你是当做耳旁风了。”天乾帝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既然如此,就别怪朕不讲情面。”
“不,皇上,臣妾错了,臣妾万死不辞,求您看在多年的情分上再给臣妾一次机会,只一次机会。”淑妃跪地哭求道。
天乾帝却不为所动,“这话朕三个月前就听到过一次,朕也给过一次机会,可你没当回事。”
淑妃流着两行清泪不住地摇头。
“去妃位,降为嫔,收后宫主事之权,命兰妃全权管理,暂居芳华宫……”
淑妃一听,身体顿时一软,她匍匐向前,抓住了天乾帝的衣角,“不,皇上,求求您,看在三皇子的面上,铭儿的面上,饶了他生母吧!”
天乾帝气笑了,他弯下腰,危险地说:“你还敢提铭儿?你可曾想过这么做,让朕如何看待铭儿?他将如何面对朕,面对他的兄长?”
淑妃发丝凌乱,满眼慌张,“不是,皇上,都是臣妾的主意,他那么小,他什么都不知道。他一直最钦慕皇上,努力进学,常常苦读深夜,都是为了让皇上满意,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皆是臣妾的错。您千万不要迁怒他!”
“只是降你位份,没有送进冷宫,这已经看在铭儿的面子上,不过你这么一说,朕倒是担忧起来。”
淑妃一愣,心中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
只听到天乾帝道:“铭儿现在还小,心思单纯,可要是一直跟你这样恶毒的母亲在一起,耳濡目染,就不知道会被带坏成什么样子!他跟弘儿的关系已经恶劣,兄弟之间不该如此,所以……明日起,着人将景福宫整理出来,赐予皇三子居住。”
淑妃完全傻了,她呆呆地看着天乾帝,忽然,她跪直身体,接着重重地磕起头来,发出砰砰的响声。
“请皇上收回成命,铭儿太小,他离不开母亲啊,皇上!臣妾发誓,再敢对大皇子有任何不敬,臣妾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求皇上别将铭儿带走,求皇上收回成命啊——”
不一会儿,淑妃的额头已经青紫。
正在此时,突然一个小小的身影跑进来,萧铭边哭边跪在淑妃身边,求道:“父皇,儿子不要跟母妃分开,求您不要带走我,求您饶了母妃吧!”
“三皇子怎么会在这里?”天乾帝锐利的目光一下子刺向门边,他眉间深刻,怒气翻滚道,“好,胆子是越来越大了。来人,将芳华宫上下的奴才都拉出去杖毙!”
此言一出,所有的宫人都纷纷跪下,磕着头哭喊求饶。
淑妃尖叫一声,“不,求皇上开恩,求皇上开恩!”
萧铭完全呆住了,不知从哪儿来的勇气,一把抱住天乾帝的腿,“父皇,饶了雪灵姑姑吧,是儿子,是儿子一定要要来找母妃,不要杀人,不要!”
“皇上要罚就罚臣妾吧,臣妾认了,雪灵她们伺候我多年,您杀了她们,如断臣妾手足,您于心何忍啊!”
天乾帝冷哼一声,“你也知道不该迁怒,可你让徐直做什么,明知道弘儿护着贺惜朝,故意让他顶撞,惹朕发怒!”
淑妃闭上眼睛,跪坐在地上,似失了所有力气,她说:“臣妾错了,臣妾不敢了,皇上开恩……”
“父皇,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