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我就知道,你肯定是骗人的,你都回答不上来。”
应乾哭笑不得,指了指西面。
“他就藏在昆仑深处,他被天……被皇帝老儿通缉了,正藏在这避难呢,我要是说出来他什么名字,说不定就被人察觉到了,岂不是害了他,至于他长什么样子,我想想……”
应乾沉思了一下,摇了摇头。
“他真面目是什么样子,我都忘了,他这人胆子小的很,从来都不以真面目示人,一直在易容,每一次见面都不一样,不过他这人坏得很,整个一系都不是好人,他的师父,之前还偷了一个老花眼的蜡烛,弄的老花眼看什么,都跟夜里看东西一样,他师父到现在还在被老花眼悬赏呢。
至于他啊,之前想要在一个红毛鸟那,借人家的梳妆镜玩玩,可惜被人家发现了,找到了皇帝老儿告状,皇帝老儿没辙,只能通缉他了,这不,现在正躲着呢,我是念在老朋友一场,过来看看他有没有被人打死,我替他收尸。”
“咦……”少女一脸嫌弃:“你交的这种朋友,你肯定也不是好人。”
“我怎么不是好人了?他是坏人,我念在往日情义,才来看他的。”
“那你们关系这么好,你怎么不帮他?你就是个骗子,肯定不是好人。”
“……”
应乾张了张嘴,憋了半晌,没明白少女的逻辑是怎么回事,绕来绕去都是他不好。
秦阳坐在旁边当吃瓜群众,喝着汤呵呵傻乐。
应乾个瓜怂,女人不讲道理这种事,是天生的血脉传承,人族传承下来的……唔,瑰宝之一。
他还想跟女人讲道理,真天真。
听着应乾吹牛逼,秦阳这边也在将他口中说的人,一一对应一下。
看样子,这位大佬,面对一个小姑娘,也不想说谎话骗人家,可惜,他说真话,就是没人信。
他说昨晚出去了一趟,那肯定是去了。
那老花眼是谁,有蜡烛,说不定就是烛龙,红毛鸟嘛,能被应龙提起的,还有一面梳妆镜,十有八九就是上古时候的那头朱雀了。
至于应龙说的老朋友,秦阳怎么都觉得,那些操作,有一种莫名熟悉的感觉。
思来想去,这不就是他做爱干的事么,当然,这只是不停的换身份这件事,到处顺宝物这种事,他秦有德是从来不干的。
……
有过了平平稳稳的一夜,第二天,秦阳继续当吃瓜群众。
“我昨天晚上偷偷起来看了,你是不是真的出去了?”
“呃,昨天说的,你没信么?”
“没信,不过你昨天晚上,肯定不是去干好事了。”
“我这不是听了你的话,觉得不能对朋友不管不问么,所以我昨天晚上,去帮我那老朋友逃走了,给他找了一个最安全的地方,一个不会被人找到的地方。”
“那是哪?”
“月亮上啊,红毛鸟怕冷,她肯定不会去的,皇帝老儿派来的人,也不敢去那的。”
“你又骗……”少女话说出口,想了想,改口道:“为什么月亮上不敢去?”
“皇帝老儿跟婆姨吵架了,他婆姨离家出走,住在月亮上,我跟他婆姨也是老朋友,所以请她帮个忙。”
“皇帝的婆姨好凶,都敢跟皇帝吵架。”
“……”
秦阳吃着瓜,坐在旁边看着傻乐,没想到应龙好这一口,傻白甜的天真萝莉,当然,最重要的,是长的也好看,水灵灵的,眼神纯净到让历经风雨的男人不敢对视,纯洁如一张白纸一般,才会惹类似应龙这种变态喜欢。
长的难看的,那就是单纯的傻。
看来这个时候的应龙,已经越来越像人了,审美都跟广大人族男人差不多了。
……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秦阳每天就听着应龙,用一种吹牛逼的姿态,说着大实话。
他从这些大实话里,听到了不少有用的信息,可是却对目前的局面,没太大的帮助。
眼看就是第十天了。
等到天色一黑,就是最后一夜,等到黑夜过去,妖母应该就会打开裂缝了。
而今夜,庙祝也肯定会出现的。
一个对他有威胁,却已经没有用的人,他肯定不会放任不管的。
……
黑夜降临。
十几个呼吸的时间,白天的一切,都随之慢慢的消失不见。
而距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庙祝的身影,也随着黑夜一起,慢慢的从虚幻变得凝实。
他望着秦阳,面带微笑,揖手一礼。
“这一礼,谢你带我度过苦海,带我度过心桥,又为我打开青铜棺。”
说完,又一礼。
“这一礼,谢你削弱了恶龙的力量,让我有机会,在短短十天时间,拿回属于我的力量。”
第四六五章 想错方向的一字诀,无能狂怒的庙祝
秦阳轻叹一声,这是个狠角色啊。
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在达到目的之前,可以忍得住寂寞,忍得住怒火和情绪,心念纯粹如一。
而如今,秦阳感受的很清楚,庙祝的感谢绝对是真心实意,根本不是为了一些低级趣味,比如是因为成功的利用他完成了一切,来炫耀一下。
这种家伙根本不会觉得这是值得炫耀的事情,一切都按照他的计划进行,局势被他牢牢掌控,才是正常情况。
“我以为你到了最后一刻,才会出现,没想到,你竟然现在就忍不住要来杀我了。
“我已经拿到了我的力量,为什么我一定会杀你?你对我已经没有用了,你帮了我这么多,为什么不送你离开这里?”庙祝含笑回了句。
“因为我对你有威胁,而且已经有了恩怨,纵然将我困在这里,也未必保险,我未必找不到办法出去,只有杀了我,一了百了,所有的一切,都如往事,烟消云散,才是最好的。”
庙祝抚掌而笑,一脸赞叹。
“是啊,你说的太对了,你思考事情的时候,总会有一些出人意料的地方,也总会找到别人找不到,或者别人找到了也不敢去做的,但你能想到,也敢去做,投之亡地而后存,这句话说起来简单,坐起来难。
那片苦海,我也想过跟你一样的方法,可是我的力量,对于那里,本身就是在对抗,所以失败了,我想过,可是我不敢做,我不敢赌,而往日来到这里的人,没有一个真的能敢这么做的。
你是第一个成功度过苦海的,这才让我确信了那句话是正确的。
度过心桥之法,却是我没想到的,我没想到,只是学会白的歌谣,领悟到其中的意境,就能让真正的心桥浮现。
其实我最害怕你们没法打开青铜棺的,但你的师叔,他给我了一个惊喜。”
庙祝叹了口气,颇有些遗憾。
“其实我还真不想杀你,本来我也真准备送你们走,可惜,我是真不敢冒险,我是真怕再给你一万年,不,再给你一千年的时间,哪怕那个时候,你依然没有足够强大的力量,你也依然可能反过来将我彻底灭掉了。
我呢,是真心实意的跟你道谢,也想跟你好好道歉,之前利用了你,但我也不敢相信,你会真心实意的放下这些,我不敢赌,只能杀了你,一了百了。”
“那你动手呗,还等什么?”秦阳笑了笑,不以为意。
庙祝的话,听起来像是虚情假意,显得他像一个伪君子,可秦阳心底却寒意升腾。
他不是伪君子,而是既真诚又纯粹的恶人,每一句话都是真心实意,可结果却依然是狠辣果决,不会有丝毫犹豫。
秦阳现在信了,哪怕他不是纯粹的恶念所化,其中也必然包括了这一部分。
空气骤然变得凝固,庙祝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敛,下一刻,他的身形,骤然消失不见。
秦阳的目力已经跟不上他的速度,只能感觉到有一种巨大的危险,正在急速的靠近自己。
下一刻,庙祝的身形,骤然出现在百丈之外,他以一种正常人踱步的速度,向着秦阳走来。
地面上,无数密密麻麻的道纹浮现,半空中,亦有交织成网的虚影,将百丈之地彻底笼罩。
那是蒙毅布下的咫尺天涯禁,也是蒙毅最擅长布置的禁制,一步之下,一念之间,就能叠加八百层。
百丈之地,密密麻麻的咫尺天涯禁,早已经不知道叠加了多少层,百丈之地,化作万里之遥,可纵然如此,庙祝顶多三百步就能走到他身边。
好可怕的速度……
但秦阳却知道,这根本拦不住已经得到了恶龙力量的庙祝,他的力量,足够他一力降十会,强行破开禁制的限制。
果然,眨眼间,就见庙祝身上浮现出一股黑气,黑气侵蚀了禁制,让那些遍布空中大地的禁制,飞速的崩碎消散。
可是蒙毅的身影,也化作一道残影,留下一个个脚印,化作咫尺天涯禁散开,将崩碎的禁制补足,一时之间,竟然勉强能将庙祝拖到了僵持的境地。
庙祝转头看了一眼蒙毅,眉头微蹙。
“纵然是上古时代,有这种造诣,也足以自傲了,可惜,你的实力限制了你的技艺。”
一句话未落,庙祝便已经改变了方向,追向了蒙毅,不解决蒙毅,除非他不惜代价全力爆发,否则绝无可能在黑夜结束之前,将这二人杀了。
庙祝的体表浮现出一层层黑色的龙鳞,瞳孔深处,一点宝石色的绿光浮现,他的瞳孔也随之化作了竖瞳,如同一对晶莹的猫眼绿宝石。
庙祝横冲直撞而来,所过之处,所有的禁制全部强行崩碎。
他的一只手,飞速的抓向了蒙毅的脑袋。
而就在这时,蒙毅忽然转过身,面对这庙祝,庙祝的手尚未按到蒙毅的脸上,就见蒙毅眼睛上蒙着的黑布,骤然崩碎,化为齑粉,露出下面一双漆黑空洞的眼窝。
一丝难以描述的奇特力量,从蒙毅的眼睛里浮现,他站在那,任由庙祝抓向了他的脸。
而庙祝却面色大变,沉声暴喝,身上的黑气,如同火山爆发一般,骤然冲出,将蒙毅掀飞了出去,而他的身影,也爆退了数里远。
站在那里,庙祝遥望着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蒙毅,脸上带着深深的余悸,忍不住怒火升腾,怒骂道。
“疯子!疯子!”
电光火石之间,情势骤变,秦阳根本没来得及插手。
蒙师叔站在那里,身上笼罩着一层古怪的力量,周遭的黑气,竟然都无法近身,而蒙师叔也僵在那里,一动不动,如同定格了一般。
而庙祝,远远的避开蒙师叔所在的地方,如避蛇蝎,满脸的忌惮。
回过头,庙祝沉着脸,一言不发,再次奔向秦阳。
这个时候,秦阳捏出印诀,无数的符文,喷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