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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6章 看过他的丁丁
    (二合一,这是今天的两更。这一章恰好是404,你们说这是不是天意?)

    怀疑一名绝色美女是男人,而且还是有夫之妇,这话听起来太荒唐。

    元本溪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萧铁伞知道,这难以置信,解释道:“容貌装扮或许能更换,掩人耳目,但不同人对剑道的领悟各有差异,尤其是大宗师,见解独到,带有鲜明的个人色彩,这点总不会变。”

    元本溪点头,身为七境巅峰强者,他很认同这一观点。

    萧铁伞继续说道:“刚才那一剑,你应该看到了,气贯长虹,锐不可当,其神意堪称当世第一品。那妇人为了救你师弟,拼力出剑,不敢藏私,故而,我从中看出几分昔日顾剑棠的影子……”

    元本溪回想着刚才的情景,表情渐渐凝重。

    若论剑法,萧铁伞出身兵家,自然见识不凡,也是当世顶尖的高手。若论对剑圣的了解,他更是深入骨髓,绝不会看走眼。既然他察觉到端倪,就不是空穴来风。

    “你来商量对策,肯定已经把她拦下了。她是如何解释的?”

    萧铁伞答道:“她说是你师弟教的。”

    元本溪若有所思,“蔡酒诗修剑,夫子是知道的,他上次进京城,我曾找他确认过。至于孤独九剑的来源,师弟曾在拍卖会上解释过,如此说来,蔡氏能得剑圣神韵,也并非说不通。”

    这位二先生,恪守忠孝之道,唯师命是从。董仲舒生前,跟他说过桃山收徒那段事,他便不再质疑任真修剑。

    如今斯人已逝,任真又继承先师衣钵,执掌儒家,至少在萧铁伞面前,元本溪还是有意袒护他,不愿让外人看笑话。

    萧铁伞沉思着,目光闪烁,“这点我何尝不知?以前我没跟她相处,不曾留意过。刚才交谈时,我仔细观察她的举止神态,虽然她温婉得体,但我还是越看越像,越觉得她身上有股熟悉的气息……”

    他怕元本溪不信,又补充道:“你或许认为,我是疑神疑鬼,看谁都像顾剑棠,但你得承认,世间没人比我更熟悉他,哪怕他化成灰,我都能认得出来!”

    他感知力敏锐,既然这么说,问题就更麻烦了。

    单是放走海棠本身,就令他们犹豫不决,现在又怀疑她是昔日剑圣,在无法查实之前,绝不能轻易放人,纵虎归山。

    元本溪走出木屋,来到院里,沉声道:“我尊重你的直觉,既然如此,咱们就分步来,先确定她是不是剑圣,再考虑要不要让她离开。”

    萧铁伞抬头,答道:“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才来找你,想听听你的主意。接下来该如何鉴别身份?”

    元本溪眯着眼,分析道:“她是不是剑圣,看似最简单的办法,是试剑。但她已经解释过,就算你再跟她比斗,也只能说明,她的天赋极佳,不足以得出结论。”

    通过剑法辨别,这条路已行不通。

    “另一个办法也很简单,是验明正身,却万万不可取。贸然验身,侵犯妇人的名誉贞节,这是奇耻大辱。听说她性子刚烈,一旦闹出人命,咱们没法跟蔡酒诗交代。”

    其实他多虑了。海棠根本不怕查,从一开始她就是女扮男装,如今只是恢复真身而已,光明坦荡,越查越能洗清嫌疑。

    正确的推理思路应该是,怀疑剑圣到底是男是女。

    元本溪到底是智谋过人,心思缜密,“这样,你先让太医替她诊脉,应该能得出大致判断。然后,你再去把薛清舞叫来,我听说她在前线负伤,最近被送回来疗养。”

    萧铁伞闻言,眼眸豁亮,“不错!男女脉象有异,让太医查验,不致礼节冒犯。而薛家那小丫头,侍候顾剑棠多年,对他的底细再清楚不过,两人相见,她最容易看出端倪!”

    元本溪悠悠道:“这是双重核验。仅仅查证性别,并不足以得出结论,万一,剑圣本来就是女子呢?听起来惊世骇俗,却不能不防,薛家丫头伺候他的起居,最有发言权。”

    萧铁伞点头,转身就欲离去。

    “且慢!”

    元本溪恍然记起某事,把他叫了回来。正是他接下来的这句话,挽救海棠一命。

    “别把你的猜测直接告诉薛清舞,你只需带着她,从蔡氏身边经过,让她自己做出判断。如果没认出来,你再委婉试探她。”

    萧铁伞不解,看着他问道:“为何?万一她没太留意,看走眼怎么办?”

    元本溪沉默片刻,说道:“人呐,最经不起怀疑,只要生出疑心,往往就会越看越像,朝自己臆测的方面靠拢。我并非信不过你们,而是要对师弟负责,保证绝对公平。”

    萧铁伞神色微僵。

    元本溪又说道:“还有一点,你可能没想过,如果薛清舞存有私心,故意指鹿为马,想陷害我师弟夫妇,又该怎么办?人心隔肚皮,不能不防。”

    萧铁伞哑然一笑,“你多虑了吧?”

    元本溪摇头,盯着前方的院墙,说道:“据我所知,在大朝试上,我师弟的门徒出手伤过她,毁掉她的容貌。你觉得,她有没有可能迁怒于我师弟,陷害他勾结叛党?”

    此时,任真若是在场,听到这话,必定会感激涕零。

    为了施展抱负,元本溪尽行阴诡之道,一生残害忠良无数。他绝非善类,然而,他对儒家忠心耿耿,对师尊和师弟没有异心,这点难能可贵。

    于公于私,他都不希望任真出事。

    若非他心机幽深,察觉到这层恩怨关系,以薛清舞的狠戾性格,真可能会挟私报复,颠倒是非黑白。

    他深深看萧铁伞一眼,意味深长,“我公私分明,绝不会放过大逆叛党,然而,我也容不得别人公报私仇,陷害我的师弟。我会替他主持公道!”

    之所以说这话,是因为他还清楚地记得,之前传来的军报说,任真在运粮途中,为平息难民暴乱,不惜杀掉萧铁伞的亲侄子。萧铁伞要想报复,眼前正是良机。

    很多时候,正是这些被忽略的细节,最容易致命。

    这下萧铁伞听懂了,淡漠地道:“公私分明的人,不只有你。蔡酒诗出征在外,掌控着粮草,后院不能起火,这点道理我懂。只要他对得起大唐,就没人敢诬陷他。”

    说罢,他转身离开。

    他雷厉风行,派太医去体检的同时,又亲自去找薛清舞,将她带进宫。

    好在海棠所站的位置,正是进出皇宫的必经之地,当他带着薛清舞回来时,恰好能不着痕迹地从旁边路过。

    偌大广场上,海棠孤零零站在那里,纹丝不动,很是显眼。

    薛清舞不可能留意不到,跟她擦肩而过,不由停下脚步,以古怪眼神看着她。

    “你怎么在这里?”

    薛清舞盯着海棠,轻咦一声。

    萧铁伞听得真切,不由脸色微变,克制着波动的情绪,问道:“你认识她?”

    他以为,薛清舞认出了侍候多年的剑圣。

    只见薛清舞凑上前,定睛看着海棠,答道:“认识,她是吹水侯的夫人,我在拍卖会上见过她一面。”

    海棠闻言,心神骤松,吓出一身冷汗。

    要说谁对她最熟悉,非剑侍薛清舞莫属。自从进京后,两人从未近距离接触过,在这最关键的时刻,她正直勾勾盯着自己,万一看出端倪,那就真的要命了。

    幸好,薛清舞没冒出一句,这人好像剑圣啊……

    萧铁伞怅然若失,心有不甘,提醒道:“你认错人了吧?你再好好看看,确定她是吹水侯夫人?”

    薛清舞不明就里,随意答道:“大人说笑了,她确是蔡夫人无疑。如果按我们两家的关系论,我还得喊她嫂嫂,怎会认错。对了,她为何一动不动?”

    海棠听到这番对话,心情极度复杂。

    她很庆幸,薛清舞没看出破绽,同时,她也清醒地看出,萧铁伞这是别有用心,故意带薛清舞来指认,可见,他已经联想到自己的身份。

    任真的担忧没错,果然不能再留在京城。

    萧铁伞哦了一声,不着痕迹,带着薛清舞继续前行。

    走在林荫道上,他锲而不舍,又装作若无其事,继续说道:“有件小事,我一直想问你,只是身份有别,不便登门找你。今天同路,正好说出来。”

    薛清舞神态恭谨,深知萧铁伞是御前红人,不敢得罪,“大人请讲,晚辈知无不言。”

    萧铁伞说道:“我跟顾剑棠的过节,你想必有所耳闻。这几年,我一直在搜集他的资料,越看他的容貌和画像,越觉得他像女人,男人不可能生得这么美。”

    薛清舞认真听着,她确实早就听说两人的恩怨,所以,此时萧铁伞问起这个,不仅不突兀,反而很合情合理。

    萧铁伞关心剑圣,仿佛这就是应该的。

    平白无故,她哪能联想到,擦肩而过的海棠才是此行的关键。

    “你伺候她多年,朝夕形影不离,有没有发现她是女子的迹象?如果真是这样,我倒是可以禀报陛下……”

    他没再说下去。

    薛清舞心里暗笑,自以为听懂了。

    外界盛传,连女帝都被剑圣的美貌迷倒,在寝宫里收藏着剑圣一笑图。如果剑圣真是女子,真相惊世骇俗,那么,女帝就可以死心了,萧铁伞少一轻敌,或许能趁虚而入。

    她以为,这就是萧铁伞的动机所在。

    在八境大宗师面前,她不敢胡言乱语,况且还涉及陛下,万一陛下恼怒,日后追查起来,她是造谣的始作俑者,那将是欺君之罪。

    她温声答道:“恕奴婢眼拙,没能察觉到类似迹象。那个逆贼,确实生得俊美,然而脾气刚烈暴躁,从其他方面看,也是男子无疑。”

    不为人知的是,她虽是剑圣的侍女,其实并不像普通侍女那样,早晚伺候更衣沐浴,形影不离,乃至发生不可描述的异性主仆关系。

    海棠生性孤僻,再加上女扮男装,不敢让薛清舞近身,故而待她态度冷淡,恨不得拒于千里之外,不给她找出破绽的机会,更别提肌肤相亲。

    任真冒充剑圣后,始终不待见薛清舞,也有这个原因在内。

    萧铁伞脸色阴沉,情绪有些波动,主观上,他很希望这次能擒住剑圣,雪洗多年来的耻辱。

    “你确定?拿不准的话,就别乱说!”

    薛清舞身躯一颤,听出他的躁意,姿态愈发谦卑,“大人面前,晚辈不敢信口雌黄,而是有确凿的证据……”

    萧铁伞眉尖一挑,转身盯着她,“哦?”

    薛清舞忐忑不安,脸颊泛起迷人红晕。忸怩片刻后,她才鼓足勇气,以细微的嗓音答道:“我看过他的……”

    她羞赧至极,垂下脑袋,没好意思把那个器官名字说出口。

    萧铁伞微怔,此刻心情烦躁,脑筋没转过弯来,训斥道:“把话说清楚,你到底看过什么?”

    薛清舞满脸涨红,娇艳欲滴,见他执意追问下去,不知如何是好措辞,羞急之下,不由微微跺脚,抬手指向萧铁伞裆部。

    萧铁伞一愣,终于恍然大悟。

    原来是丁丁。

    这下轮到他尴尬了。

    难怪薛清舞表现得如此娇羞,光天化日之下,拿这方面的话逼问一名少女,怎么看,他都是在调戏她,她不产生误会才怪。

    林间沉寂,一股诡异的气氛在荡漾。

    萧夜雨干咳一声,向来不擅处理男女关系,急忙调转话题,“你确定就好,既然他是男子,我以后便不再追查这方面了。”

    说罢,他大步走向前,匆匆逃离调戏现场。

    他误解了她的话意,他以为,她看过剑圣的丁丁,这相当于委婉地表示,两人发生过关系。

    那么,剑圣是男人无误,而刚才太医号过脉,非常确定海棠是女儿身。结论不言自明,海棠不是剑圣。

    可惜,薛清舞说的压根是另一回事。

    她的确看过剑圣的丁丁,但是,那个时间段非常特殊。

    那天,她渡过骊江,准备接剑圣北归,然后无意中看见,任真和李老头正在撒尿,针锋相对。

    所谓她看过剑圣的丁丁,其实是看了任真的。

    这真是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