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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节
    见妹妹不听自己的话,慕长青气道:“你倒成了别人家的妹妹了。”

    阿月吓了一跳,不知兄长为何生气:“哥哥你怎么了?”她忽然想陆泽跟哥哥是一个学堂的,但是两人却从来不来往,小心问道,“难道你们俩有过节?”

    慕长青不想再吓她,摇摇头:“没有,快回房歇着吧。”说罢,心思沉沉回了自己房里。

    阿月思来想去不对,两人肯定有过节,否则以大哥的温和脾气,不会无缘无故发火。可哥哥不说,她又不好跑到陆泽面前问。哥哥她要,陆哥哥也她不想割席而坐,这事儿,她得想办法打听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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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巧巧到了前厅,还没见到人,已有人客客气气喊了她声“大嫂”。方巧巧这才看见,回以一笑:“二弟。”

    慕立成要做正人君子,方巧巧就陪他玩。当他是大好人,被蠢媳妇、被笨蛋女儿拖累,完全不知情的好父亲。

    “大哥定是忙于公务,这个时辰还未回家。”

    方巧巧笑看他,坐在丁氏一旁:“二弟快坐吧。”

    宋氏知晓慕立成为人,笑的颇为僵硬,见方巧巧笑的可亲,暗叹自己的定力果真不如她。

    老太太难得从屋里出来,笑道:“今日你二弟过来,是要说一件喜事。”

    方巧巧顺她意思问道:“是何喜事?”

    “你二弟有意求娶荆南王家的姑娘,荆南王也有意这门亲事,就等着提亲了。”

    方巧巧笑道:“那要恭喜二弟了。”

    宋氏见她丝毫不阻拦,倒想不通,忍不住朝她使眼色,却全被无视。

    老太太心里欢喜,家里世代出武将,如今一个孙子进了翰林,一个孙子要娶皇亲,慕家是越来越有面子了。就是听闻那县主腿脚不好,还是庶出,略为不满。不过有这开头,日后她的曾孙,定会娶到更好的姑娘:“你要仔细行六礼,不可马虎,不要丢了我们慕家脸面。”

    慕立成起身作揖:“请祖母放心。孙儿今日来,也想为此事求母亲、大嫂、弟妹帮忙,我实在不太懂这些。”

    丁氏笑道:“你且放心,媒婆我会替你寻个最好的。只是……慕平和玉莹可知道这事?”

    慕立成说道:“已经知道,只是心里仍旧有些割舍不下他们的母亲。”

    老太太蹙眉:“早些忘了吧,迎娶县主进门后,让县主将他们带在身边,皇族礼仪总归是好的,别让好好的苗子跟他们那恶毒亲娘一样长歪了。”

    又简单商议,才各自散了。

    方巧巧和宋氏一起回院子,等和其他人散了,宋氏正要开口,却被她轻嘘一声,当即识趣不语。

    进了屋里,方巧巧说道:“再商议商议二弟的事吧。”

    宋氏答道:“听嫂子的。”

    关了房门,往里屋走了几步,方巧巧才悄声说道:“你想问我方才为何不拦着,反而尽心帮忙?”

    宋氏虽然知道她有缘故,但仍是有些急:“对,嫂子为何不拦着他,让他攀上这门亲事,我们还有立足之地?只怕会被算计的更可怕。”

    方巧巧摇头:“狗急了会跳墙,他如今对我们和颜悦色,不过是因为我们假装不知他为人,只当是孔荷和慕玉莹所为。若是让他知道我们清楚他底细,你以为他会按兵不动?为了他的名声,设计将我们除去都有可能。”

    宋氏一愣,冷汗直落脊背,她倒是忘了这一层,慕立成何其狠心,孔氏被逼疯的消息她略有耳闻,就不信慕立成没有听见,但却在这当头要和别的女人成亲,可见他的心思有多歹毒。不甘心问道:“难道要坐以待毙?”

    方巧巧笑意轻轻:“你忘了一点,他也姓慕。他那样聪明,不会不知道大家都是同一条船上的人。我们要是落魄,他也跟着倒霉。嫡母尚且要对庶子好,一来为了顾及主母名声,二来庶子所为也关系夫家。他们犯了大错,夫家一起受到牵连。唯有那些愚蠢如猪的主母,才会使劲将庶子庶女教坏,以为这跟她们没关系,大错特错。慕立成没蠢到那种地步的话,就不会对我们下手,但如果让他知道我们清楚他的底细,他却绝不会手软,所以为今之计,应按兵不动。”

    宋氏点了点头:“倒也是,横竖他和县主住在外宅,不必日日碰面。”

    方巧巧微微皱眉,这点她倒是担心的。慕立成为名为利不折手段,离开大宅都断了他们的月钱,现今迎娶郡主又得花费不少,只怕他会想法子回到大宅。毕竟当初是因孔氏慕玉莹而离开,如今孔氏休了,慕玉莹还是孩童,长辈要原谅她实在容易。

    仔细衡量利弊,方巧巧决定以慕立成迎娶县主,花销巨大儿将月钱重新拨给他们。就当是破财消灾,能挡一时就是一时吧。

    ☆、第46章 魔障之心不可长留

    第四十六章人心魔障不可长留

    中秋将到,慕家里外忙着慕立成的事和安排中秋事宜,长辈忙个不停,小辈因学堂小假三日,又不用帮忙,自在得很。

    这日府里做了月饼,方巧巧让阿月捎给胖婶家。他们家来京半个月,一直在忙活,根本不得空。慕韶华和方巧巧去过一回,倒觉给他们添了麻烦。

    阿月早早到了翠蝉二叔家的米铺,平日这时都开门了,去他们家里也见不到人。才刚进门,郭二叔见着阿月,弯身笑道:“慕三小姐又来找翠蝉玩吗?她在后院烧柴火做早饭,您等等。”

    “没事,我进去瞧瞧。”阿月将食盒放下,揭了小半盖子,“这里头都是月饼,娘亲让我拿来的。”

    郭二叔笑上眼眉:“慕少夫人真是客气了。”

    阿月进了里头,寻着厨房,一进里面就热的额头冒汗。炉火旺盛,熏了一段时辰,热意蒸腾。朱嬷嬷见她还要往前,微微护住:“这儿脏,别被灶火熏出烟味来。”

    翠蝉听见声音,从灶头那边抬头看去,见是阿月,扔了撩火棍跑过来:“阿月。”

    “翠蝉。”阿月欢喜走去,翠蝉步子十分快,转眼就到了跟前,“娘亲让我送月饼来,刚给你二叔了。”

    翠蝉在铺子帮忙,不用像在利州那样整日晒着,肤色也见了白净,虽然模样不算好看,但五官算得上端正。见了阿月已觉高兴,听见有吃的更是开心:“我娘本来也打算做些你最喜欢的枣泥糕送去,可是没空。刚还和我爹去别家运米。”

    阿月摆摆手:“不打紧,婶婶忙得很,等忙完了我一定自己过来缠着婶婶给我做。”

    两人嬉闹着说了会话,郭二叔在前头喊有客人来,翠蝉就出去帮忙,阿月不好多待,也走了。出了门上马车前,朱嬷嬷拿帕子给她拍拍身子:“沾了一身烟熏味。”

    阿月抬头看她:“嬷嬷,你不喜欢胖婶,也不喜欢翠蝉。”一次还好,三番两次都面露不悦和嫌恶,阿月也察觉到了,“翠蝉家没偷没抢,勤勤恳恳的做活,为什么嬷嬷不喜欢他们?”

    朱嬷嬷微顿:“姑娘是富贵身子,跟他们这些寒门往来,到底不好。”

    阿月摇摇头:“人只分善恶,不分贵贱。”

    朱嬷嬷大惊:“小祖宗,这话是谁教你的?”她要告诉老太太,竟给慕家小姐教这种可笑的话。

    见她这样,阿月才不说是母亲教的,免得给母亲惹麻烦。她觉得这话没错,就算对方是九五之尊,不是好人的话,她也不喜欢,不亲近。想到还有事要去宁家,上车后同车夫说道:“去宁家。”

    朱嬷嬷一听,心中安慰,到底还是跟门当户对的人家玩才好,姑娘也是懂这道理的。

    到了宁家,开门的下人见了阿月,问安后说道:“小姐早早外出,如今还没回来。”

    阿月问道:“宁哥哥在家吗?”

    “在。”

    阿月笑笑,跨步进去:“我就是来找宁哥哥的。”进了院子,见着柳氏在亭子里,走过去问好。

    柳氏同妾侍说着话,见阿月来了,笑笑招手:“阿月快过来,正好厨子炒了些栗子。”说罢,挑了几个大的给她,“可不巧,阿玉吃过早食就出门去了。柳姨陪阿月玩好不好?”

    后头领她进来的嬷嬷笑道:“只怕夫人是陪不了了,慕小姐说是来寻少爷玩的。”

    柳氏颇觉意外,几人感情好她是知道的,但阿月单独来寻自家儿子可是头一回。见几个妾侍抿笑,恐怕是跟自己想一块去了。笑笑说道:“那阿月就顺道给柳姨带些栗子给你宁哥哥吧。”

    仆妇将装栗子的小花篮给她,阿月拎着去里头。

    宁谦齐的腿伤已好,可悠哉躺在藤椅上看书,姿势跟上回差不多,阿月还以为他的脚还没好。悄然走到后头,探头往他脖子吹冷气。

    宁谦齐蓦地回头看去,已见她嬉笑:“这回吓着你了吧。”

    “我哪里被吓到了。”宁谦齐笑着辩驳,“段数太低,纹丝不动。”

    确实是没见着被吓的模样,阿月坐在下人刚挪来的凳子上,说道:“宁哥哥的腿还没好?”

    宁谦齐看着她:“是啊,还没好。这么多栗子,我也想吃。”

    阿月立刻说道“我剥给你”。

    栗子翻炒之前已经劈开一道口子,剥起来并不难,阿月喜欢吃这些,吃的多了,实践出经验,动起手来也容易。接连剥了几个递给他,还要再继续。宁谦齐忍不住说道:“我伤的是腿,不是手。”

    他想逗逗阿月,谁想她一心一意的开剥了,好似他伤的是手,不能自己动手一样。

    阿月想了想,点头:“是呀,宁哥哥没伤着手。”

    宁谦齐想不明白了:“那你为什么不让我自己剥?”

    阿月被这问题难住了:“你不是想吃,让我剥给你么?”诶诶?他到底是要还是不要,她怎么糊涂了。

    宁谦齐失声笑了起来,见她一愣一愣,越发觉得阿月就是一根筋,根本没有防范心。他这样逗她都觉有罪恶感了,伸手将栗子塞她手上,自己拿了花篮过来:“我给你剥。”

    阿月认真想了一番,还是想不通:“宁哥哥真是个怪人。”

    宁谦齐笑问:“我如何奇怪?比起陆七泽来,我不知有多正常。”陆泽名字只有一个,直接喊名字太生疏,单字略怪,最后自作主张,往里头加了个排行。陆泽听了几次,也就习惯了。

    阿月摇头:“陆哥哥才不怪。”至少他是个坦诚的人,从来不逗她,也不会说她好玩。吃着栗子,阿月才想起自己过来是有事要说的,差点又忘了正事,“对了宁哥哥,我大哥跟你是一个学堂的对吧?”

    宁谦齐剥的并不顺手,这事他还从来没做过,听阿月问起,答道:“嗯,他就坐在我左边的左边。说起你哥,可是难得的用功人。只是呀,太用功了,极少跟旁人一块去玩,颇觉清冷孤高。”这话他不跟别人说,但对阿月却很放心。

    阿月听见后面两词,就知道大事不好了。当初宁如玉跟她说起陆泽,可不就是反复强调了这几个字,然后告诫自己要退避三舍。自己误打误撞同陆泽做了朋友,但是谁知道哥哥身边有没有人误打误撞。

    宁谦齐好不容易剥出个完整的递给她,见她甚是苦恼,问道:“阿月在烦心什么?”

    阿月问道:“那我哥哥跟陆哥哥的关系好吗?有吵过架吗?”

    宁谦齐笑道:“那两人都是旁人不能近身三丈内的,哪里会有机会吵架。”

    阿月更觉奇怪,既然没发生过口角,那为何哥哥不喜他?仔细想想,之前哥哥也有说过让她少跟陆泽一起玩,只是没情绪,她也没放心里。直到那晚他怒了,才惊觉哥哥生气了。

    “阿月在想什么?好好的怎么问这些?”

    阿月回过神,万一她猜错了怎么办,让哥哥知道就该说她多事了,掩饰道:“没什么。”

    这掩饰跟没掩饰一样,一眼就瞧出了,宁谦齐笑笑,也不多问。阿月走后,方才伺候在一旁的婢女将剥栗子的事告诉她,听的柳氏面露笑意。要是以后感情还这样要好,她就去将阿月讨来做儿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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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如玉早早出门,是去校场了。武学堂放假,约他去玩,谁想他非要来练靶子。她只好跟在后头过来,远远往那看。烈日当头,晒了半个时辰还在练,汗都打湿前后了,难怪黑瘦了许多。

    慕宣让他练完两桶箭才许休息,最后一支箭放在弦上,手都在抖,颤巍巍一松手,箭也射歪了。旁边一人拍拍他肩膀:“赶紧让家丁揉揉手,慕大将军倒不心疼他的宝贝孙子。”

    慕长善笑笑,只觉胳膊要被直接卸掉了,说道:“祖父定是心疼的。”

    一人又笑道:“那边上的小姑娘看了你半个时辰了,该不会是相好吧,小小年纪的。”

    都是习武之人,在军营里的粗糙汉子,说话也不扭捏,爱开些玩笑。慕长善听的面红,刚往那看,就见一团粉色影子使劲朝自己招手,往那走去时,后头又有人笑“果真是相好”,羞的他都不愿往那走了。

    宁如玉跑上前将他拉到下人撑起的伞下,拿了水给他:“我本来带了一块大冰砖,谁想要等这么久,都快化了。”

    慕长善忍不住说道:“以后你别来了好不好。”

    宁如玉拿帕子叠好要给他擦汗:“为什么?”

    慕长善偏头躲开,急了:“你一个小姑娘来校场干嘛。”

    宁如玉撇撇嘴,拿了个小盒子递给他,笑吟吟:“看你都黑成炭了,这是白玉膏,抹在脸上身上会白回来的。我还特地让大夫弄了点木兰花,可香了。”

    慕长善的脸顿时红至耳后根,只觉旁边路过的人都在笑话他:“我不要,我一个男的擦这种姑娘家的东西做什么。你快回去,以后不要再过来。”她再这样,他都要在校场混不下去了。

    宁如玉手一顿,气道:“你又嫌弃我,我……”她在这里等了那么久,又闷又热,还不是为了要送这东西,可他竟然二话不说又拒绝,还满是嫌恶。实在气不过,抬手将盒子往地上摔。

    慕长善没心思和她纠缠,本来也不是个有耐心的人。宁如玉见他直皱眉,怔愣半会,转身气冲冲出了校场。慕长善只觉再练两桶箭都没跟她说话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