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今今上回和魏致出诊回来就在想,天城这么大,达官显贵和普通富商数不胜数,他们或许也有和那位婆婆同样的情况,得了病但大夫治不好或者经久不愈,总是反反复复。
人最怕死,能舒舒服服过日子,谁会愿意遭这罪。郑将军不可能每家每户都塞个自己人,全天候关注他们,他们要是偷偷摸摸找魏致看病,也不会被发现的。
她没和魏致商量过这件事,一个是因为她还在找客源,还有就是她不确定他会答应。
但现在让她碰上了天上掉下的机会,无论如何都得试一试。
“是这样的,我认识一大夫他医术了得,我一亲戚她相公久病卧床,天城的大夫都请过了,却没人能治好,但遇上了他后就医好了,现在一点事也没有。”
孟今今睁着双真诚的眼睛,但男子不信,鄙夷道:“你不会江湖庸医的托,专门来哄骗人的吧?!”冷笑一声,“倒是聪明,找着你这么个能骗的,别以为这么看着我,我就信你了,我可没那么好骗!”
孟今今不着急解释,缓缓道来:“我与您素不相识,您不相信我是对的。但我听您所言,您现在也别无他法,不如当打个赌,赢了您就可以继续留在您那夫郎身边伺候,输了,左右不过是被赶出府,至多至多,挨顿打。您觉得呢?”
在大宅院做事的人谁没挨过罚,这对男子来说只是小事了,听她一说,思量思量,哼道:“我先警告你,我家大人在朝为五品官员,可不是你们能得罪的,要是想骗钱,你们可吃不了兜着走!”
“定然定然,我们不敢。”
“等着吧,我得先过问夫郎,同意了我明日再来寻你。”
孟今今没跟他说魏致的身份,知道的人只有他主子就够了,她打算让魏致先看病等有效果再说也不迟,要是被发现怕郑将军报复,完全可以说自己被蒙在鼓里不知情,对他们也公平。
下值后,孟今今直奔家中。
路过罗婆婆家,她再去敲了敲门,力道用得大些了,一声比一声响,可不要以为栾子书好欺负的!
“孟姐姐,子觉哥哥上午踹进去去砸她家了,然后罗婆婆今儿下午背着包袱跑了!”身边的小女童吃着肉包,满脸油渍,伸出两根手指比划着,“跑得可快了,我想去告诉小觉哥哥都来不及了。”
小女童就是泥塑摊老头的孙女叫万万,孟今今买了几次糖给她吃,关系就亲近了。
她蹲下身,拿出帕子擦擦她肉嘟嘟的脸蛋,没想到栾子觉闹这么大,“看热闹的多不多?”
小女童点点头,“门口都围满了。”
一两个也够罗婆婆名声扫地了,以后这东侧巷,她是待不下去了。平日挺精明的一老太太,为了侄孙女竟糊涂成这样,是当栾子书多好欺负。母亲做了这事,估计罗家其他人也没脸待下去了。
孟今今拿出铜板给万万,摸摸她的头,夸她昨天报信很及时,作为奖励让她去买糖块吃。
到了栾家门前,她看了眼,没做停留就走了。
孟今今不知道在门后,栾子书静静地站在门后,抬手摸着房门,心跳如鼓,听到脚步声一刻也不停留地走回了家,手指慢慢蜷起,神色黯然失落。
回到家里,魏致还没到家,倒是宋云期正坐在树下的藤椅,闭眼小憩。
世家公子的气度仪表不曾在他身上消失过,即便在睡梦中,宋云期的睡姿依然得体,透着优雅端庄,因他的存在,这老旧小院都变得不一般了。
如玉的肌肤还没恢复血色,栾子书长得病弱是因为气血不好身子瘦,而宋云期他才是真正的病弱,天生体质差,一变天就容易着凉,康复得也慢,上回的风寒这两日才好。
藤椅是魏致买来的,宋云期只要不下雨都会来院里透透气,但平常在她回来前都进屋了,她偶然早回来几次才知道的。
孟今今汗颜,这个时候遇上,好像是因为昨晚的事情在特意等她一样。
她屏息凝气看了他一会儿,他没有苏醒的迹象,身上的薄毯滑落到腰间,他也没察觉。
要是着凉了,魏致又要辛苦一阵,她上前想要帮他拉一下。
万一她正靠近,他正好醒来,误会她呢?
她纯粹胡思乱想,不觉得会有这么凑巧。人已经站在椅子边上,弯下腰摸上了毯边,她扯动一提,宋云期就睁开眼了。
这就像上班偷玩电脑开小差,前一秒觉得老板不在肯定不会发现,后一秒在老板突然出现在她身后时毛骨悚然的感觉。
宋云期双眼淡然无波,没有一丝意外,毯下的手动了动。
孟今今吓得后背发凉,一扭身,速度过快,还崴到了脚。
更巧的是,魏致这时候回来了,他刚开了门,就看到孟今今跌坐在椅边,摸着脚踝,模样狼狈。
宋云期悠然起身,看了他一眼,无视身侧的孟今今,收起身上的薄毯:“你今日回来的很早。”
这副场景就像孟今今图谋不轨,被宋云期推倒跌坐在地,不慎崴了脚。
孟今今抬头看向宋云期,他侧头斜眤,轻轻扫她一眼,漆黑的眼眸依旧看不透,他咳了一声,转回头起身回屋。
她摸着阵阵发疼的脚踝,看着宋云期挺秀的背影,又回身去看魏致。
一看,她有些愣神,仿佛看到她刚魂穿到这个世界后,第一眼见到的魏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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