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她坏话了,你倒是来咬我啊。就知道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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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淮王府的演武场很是热闹。
李凤鸣起得晚了点,和辛茴来到演武场时,萧明彻已和一堆王府护卫过上招了。
她俩没有打扰,站在场边先观望这场以一敌多的切磋对战。
看着看着,李凤鸣就后悔昨夜答应与萧明彻交易了。
“他那劲道,明显比你还罡猛三分!我一定会被打到痛哭失声。”
李凤鸣瑟缩地看着辛茴,怂得毫无威仪可言。
武艺之道上,李凤鸣是个半吊子,辛茴才是真行家,眼睛毒得很。
“他哪里才比我罡猛三分?罡猛五六七八分都有啊!”
辛茴笑出满口大白牙:“依我看,殿下您不会被他打哭,只会被他打坏。但凡他使出五分力,您脖子上这漂亮脑袋就得飞出八丈远。”
一听自己的下场如此不容乐观,李凤鸣两股战战。
“要不,我还是溜了吧?大不了我白教他,但行好事,不求回报,告辞告辞。”
可惜,她才走出没五步就被萧明彻发现。
萧明彻立刻从护卫们的围攻中抽身,平地掠向认怂欲逃的李凤鸣。
尽管他出手已有所收敛,可动作之迅猛,气势之凌厉,宛如莽原苍狼。
可怜李凤鸣在眨眼之间就被他“叼”住,所有反抗不过是羊蹄子挣扎扑腾的效果,根本没可能逃出生天。
出乎意料的是,萧明彻抓到她以后,非但没有对她下手的意思,反而对辛茴打了个手势。
辛茴初时不明其意,远远和战开阳对视一眼,这才懂了萧明彻的意图——
淮王殿下真正的演练目标,不是让李凤鸣快速变强。
他的目标,是整合淮王府护卫,让这些人成为李凤鸣的第一道防护;而辛茴是第二道;他自己,则是李凤鸣最后的生门。
随着萧明彻令下,在场众人分为攻守双方,各自蓄力就位。
一时间,以战开阳为首的十几人成为了“刺客”。
李凤鸣平时只面对辛茴一人,都应对得十分狼狈。
此刻突然有十几个人铆足全力、角度刁钻地围攻上来,场面混乱到让她满脑子木然,完全不知该往哪个方向逃。
激烈混战中,萧明彻单臂环住她,轻松得像抱了个棉花填芯的大偶人。
他游刃有余地拆招走位,忽而将李凤鸣扣在自己怀中,忽而与辛茴协作,将她密实护在背后。
被他这么护住,李凤鸣并不需要像平常那样狼狈逃窜,却全程天旋地转,满脑子云山雾罩。
今日是初次配合演练,萧明彻还是有点生疏托大了。
缠斗到最后,扮刺客做攻方的大多数护卫尽力牵制着萧明彻和辛茴,而战开阳与人配合着耍了个花样,成功寻到破绽……
一掌拍中李凤鸣后肩。
战开阳并不是什么顶尖高手,但他万没料到李凤鸣如此不经打。
这一掌拍过去,李凤鸣猝不及防,顿时正面直直撞上萧明彻坚实的后背。
萧明彻稳住身形,虽慢半步,还是反手扣住了李凤鸣腰肢,并一掌将傻眼呆住的战开阳拍飞。
*****
李凤鸣眼泪扑簌簌猛落,被萧明彻抱回了寝房。
她坐在床榻上,哭腔委屈又暴躁。“看看你想出的这破法子!”
萧明彻手足无措:“今日仓促了点,一时没能周全。往后每日查漏补缺,就……”
“就什么就!你往后得和扮刺客的一方说清楚,要么抓活口,要么当场撕票!没有刺客是把人打残的!没有!”李凤鸣捂心愤怒,泪流不止。
其实她已明白萧明彻的想法,心里也知道他这法子若练好,是真能保自己在齐国周全。
所以她并非不愿接受他的保护,也不是真的想哭。
架不住天生就这么个体质,吃疼过度就猛掉泪,和心情没多大关系。
可萧明彻是第一次见她哭这么惨,当下又心慌又心疼:“伤到哪里?为什么会残?”
练武时有所伤损是正常的,但自己人之间绝不会下死手,战开阳那一掌怎么也不至于真让她伤筋动骨。
“往后我大概就是前胸后背一样平,你说这算不算被打残了?!”
李凤鸣气不打一处来,仰起泪涟涟的明丽素颜,胡乱揪住萧明彻的衣襟,猛地将他往下扯。
萧明彻没防备她会突然发脾气,顿失了平衡,顺这股力道,就将她扑倒在床。
画面旋即静止,两人的唇只隔一指宽,呼吸之间全是对方的气味。
萧明彻胸前清晰感受到柔软的“不平”,漂亮的喉结滚动数回,目光直直望进李凤鸣的迷蒙泪眼。
“哪里和后背一样平了?你若实在很想合帐,可以直说。不必用这么……浮夸的手段。”
他沉嗓微喑,沙沙的,说话间带出的气息烫得李凤鸣面红耳赤。
“到底谁很想合帐?你不要贼喊捉贼,”李凤鸣心跳如擂,倏地松手,讷讷强调,“其实,这只是个意外,你信我。”
瓮声瓮气的哭腔,糯糯带颤,余韵悠长。
在“床帐”这个特定的暧昧情境下,竟散发着勾魂摄魄的别样魅惑。
“信你……才怪。你可想好,若是合帐了,就不能后悔的,”萧明彻醇嗓沉喑,暗藏着最后的征询与确认,“嗯?”
他话尾这个单音轻轻向上抛起,像毛茸茸的无形大尾巴,在李凤鸣红透骨的耳廓边甩来甩去。
晨光投窗侧照,萧明彻俊面燃火,掀唇扬笑。
那对琥珀色的桃花眸霎时灼灼晶亮,眼波流转间有瑰丽清华,似朝阳乍映澄湖。
弹指须臾,便照得李凤鸣心房内四时繁花次第盛放,浓烈蜜味漫天纷扬。
此情此景,此地此人,此感此念,让她深深怀疑,自己或许有些色令智昏。
因为她居然觉得,就算十个岑嘉树加起来,也够不上眼前这一个萧明彻甜!
头昏脑涨间,她又想起辛茴曾说过,《艳香春传奇》里有段不着四六的引言——
人生在世,需当及时尽欢,有花堪折切莫负春浓。俗而言之:有美投怀,当行乐,勿错过。
“准了!不后悔。”
前储君那也是君。李凤鸣殿下一言既出,落地无悔。
当然,她和萧明彻都没意识到,自己和对方说的“不后悔”,言下所指并不是同一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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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早在自己的成年典仪那会儿, 李凤鸣就有了个蠢蠢欲动的念头:她很想体会一把“真正长大成人”的美妙滋味。
可惜,从那年起接连发生了许多事,让她焦头烂额、疲于应付, 根本顾不上选人议亲。
所以, 当她被萧明彻那一笑迷得七荤八素后,便痛快同意了他提出的合帐要求。
按常理, 她与萧明彻既早约定了共生同盟的关系, 就不该这么糊涂,无端将两人之间搅复杂了去。
可萧明彻实在合她口味,人家主动送到嘴边了, 她实在很难拒绝。
她想着自己早晚是要离开的,再复杂也不会困扰太久, 只当露水姻缘, 便觉得无大碍。
身为大魏女儿, 李凤鸣并不觉得自己该床笫之间处于被动。那也太亏待自己了。
不过, 考虑到齐国自有风俗民情,她怕自己放得过开,要将萧明彻吓到。
于是在唇瓣贴合的最初, 出于入乡随俗的礼貌, 她还是装模作样羞涩了片刻。
也就那么片刻而已。
两人都没经验, 但大婚之前该学的都学过, 无非就是笨拙生疏些, 倒也不至于全然懵懂。
渐渐的,双方践行出个中奥妙, 便都沉浸于“探索”带来的乐趣,帐中很快就如烈火燎原。
辗转纠缠了不知多久,情迷意乱的李凤鸣抬手攀上了萧明彻的衣带。却被按住。
萧明彻将她的手扣在自己腰间, 气息紊乱,沙哑浊音压抑又克制:“别乱来。”
面有潮润绯色的李凤鸣睁眼,颤声疑惑:“合帐,不就是要……乱来?”
莫非这家伙在大婚之前缺了课,其实并不知合帐该做什么?
又或者,他突然清醒,打算临阵反悔?
对魏人来说,这种事,两厢情愿是很重要的。
纵然李凤鸣对此好奇已久,萧明彻又很合她心意,但她还是有风度的。
对方既明确表示不想继续下去,便不能强求。
须臾后,她缓缓松开手指,勾唇笑笑,哑声温和:“好吧,既你改了主意,那就……到此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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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萧明彻便急急握紧贴在自己腰间的柔荑,生怕她误解了自己的意思。
“没改主意,”他以齿轻啮李凤鸣的下唇,模糊低语,“正式的合帐礼该在晚上,要准备许多。”
李凤鸣有气无力地闭目笑叹:“其实,不用这么讲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