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清和心中暗叹，这确实就是普通农民的性子，既愤恨那些贪污不做实事的村官，又怕举报连累到他们。但这又不怪他们，人之常情来的。就好像那句话说的，“干大事而惜身，见小利而忘命”，差不多就是这类人的写照了。或许过了点，但确实是普通人的想法。要不然，普通人不个个成大事了？

    “老伯，你姓什么啊？”

    杜清和转移了话题，他一时间也没好的办法。

    “我姓梁，整条村大部分人都姓梁。”梁老汉说道。

    杜清和点了点头：“那你响应镇上的号召，种火龙果了吗？”

    “种了，还种了不少。”

    梁老汉是个老实人，但也是个狡猾的老实人。这种小农式的狡猾，好像是每一个中国农民的写照。其实，这也是几千年来根植入农民心中的经验了，逢人只说三分话，不可全抛一片心。

    “收成如何？”杜清和不知道自己的表现好像个暗访人员一样，但是梁老汉却误会了。

    “前两年还好，这两年不太行了，火龙果的价格一降再降。”梁老汉叹了口气，“收购价才一块多钱一斤，没亏本都算好了。”

    杜清和也点了点头，这确实是行情如此。

    没办法，先前种火龙果有钱赚，不仅仅是粤省，但凡是中国亚热带的地方，都开始种植了。包括琼州岛、桂省、闽省和滇省，都有种植，还是广泛种植那种。物以稀为贵，这火龙果一多，自然就不值钱了。当然，这不值钱是对农民来说的，在超市卖，火龙果还是挺贵的，常常去到五块钱左右一斤。

    “后生仔，你是不是上面来的人啊？”梁老汉眼里闪烁着希冀的光芒，“你要帮帮我们啊！”

    “梁老伯，我不是官员啊！”杜清和有点哭笑不得了，“不过你放心，我这人喜欢打抱不平，你们村的事，我记在心上了，我看着怎么去给你们曝光一下。”

    梁老汉千恩万谢，而杜清和大概了解实情，告别了梁老汉，自顾自地在村子里闲逛起来。

    “其实，这村子还是有潜力的，搞成这个样子，真的是作孽啊。”杜清和叹了口气，“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唉！要想扶贫，必须把这些蛀虫都扫荡出去了，这村子才有救，不然的话，再多的扶贫资金来这，都是没用的。”

    杜清和太了解人性了，很多农民都是想着“国家的便宜，不占白不占”，有关系的，钻着歪门邪道都要办个低保。为啥？低保每月有钱拿啊，虽然不多，可终归都是钱不是？这些农民是真的穷吗？并不是，很多家里都是有楼有车的，家里电器样样齐全，甚至还有退休工资拿。

    而真正需要低保的穷人，只能咬着牙过日子。而在穷人办低保的时候，还得求人家，看村干部的脸色才行。

    这样的乱象，何止是农村？

    就在城市里，那些廉租房也是如此。

    廉租房的政策在城市里，形同虚设。要知道，廉租房的本意，是给没有多少生活来源的居民一个住廉价房屋的机会。可杜清和分明看到，有不少人托关系进住廉租房的，还开着豪车，甚至还有好几套房子。有人就问了，廉租房就那么五六十平米，有钱人要来做啥？呵呵，这你就不懂了吧，廉租房租金一块钱一平方，就算是拿来当仓库都好，也能省不少钱。甚至还能转租出去，又是大赚一笔……

    反正，钻政策空子的人太多了，甚至是内部有人做手脚，专门给人钻空子。

    还是那句话，人都是想占便宜的，而是国家的便宜，不占白不占。

    倒是苦了那些真正需要的穷人，低保申请不下来，廉租房申请不下来。

    占国家便宜的，不外乎两种人。一种就是村干部的关系户，这类人往往生活过的非常滋润，生活啥都不缺，却还要靠关系占一个贫困户的名额。第二种就是好吃懒做的关系户，国家开创贫困补助的初衷是保证贫困人口的生活，让他们可以慢慢自食其力。但是，有的人因为不干活都有钱拿，更加不想干活了。明明自己手脚健全，却不思进取，每天就指望着补助混日子。

    走了一圈下来，杜清和发现这种现象在丰祥村实在是太普遍了。

    “这样的村子，不彻底整治，都不可能扶得了贫的。”杜清和感慨了一番，如果一个人自己都不思进取，别人怎么可能赶着让他进取？更糟糕的是，有可能败坏了一条村的风气。

    只是怎么检举揭发这个事情？

    杜清和就挠破头了，他是有神通不假，甚至可以使用一些大快人心的手段。但是这样做，并没有多少效果。最起码，改变不了整个村子贫困的事实。唯有让司法行政等部门出面解决此事，才能让很多人不再心存侥幸。

    就好比杜清和了解到的，那些贷款不还的人，是真的穷吗？

    不是，他们只是觉得凭本事贷的款，为什么要还？

    在这些人的观念里，用一万块钱换五万块，傻子才不干。

    至于接下来的什么好政策，关他们什么事啊，反正他们也不想参与。说白了，这些“钉子户”就是一门心思想占国家的便宜。

    “没办法了，怕是只能用那一招了……”

    杜清和在心里盘算了一会，决定从村长下手。

    村子里，一栋最漂亮的三层小别墅，就是村子的房子。

    杜清和在一旁看着，结果几条恶犬都扑了上来，刚要开口狂吠的时候，杜清和施了一个“定身”神通，把这几条恶犬都定住了身形。他是要来“干掉”村长的，自然是“悄悄的进村，打枪的不要”。被这几条恶犬暴露了身形，这才是不值当的事。

    为了稳妥，杜清和顺手丢了一个“魇祷”给这几条恶狗，看着它们进入了幻境之中，流了一地哈喇子，才解除了“定身”神通。

    搞掂了这几条恶狗，让它们都昏睡过去后，杜清和才把目光放在了这小别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