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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山清晨
    廖申崖将秦婶带去了楼上,杨含雪自是猜出他们二人的意思,问聂楠丰道:“师兄为何不让我听秦婶说完?”

    聂楠丰道:“她来了,只管照顾好你和肚里的孩子,听这些有的没的做甚。”

    杨含雪道:“可她说的是如何对孩子才好的话。”见聂楠丰不语,杨含雪轻声问道:“师兄是不是怕我听见,想起陆一林,这个时候他不在身边我会难过?”

    聂楠丰道:“其实我明白,无论如何,在你心里,我是代替不了陆一林的。”

    “师兄这是说哪儿话。”杨含雪道:“若是陆一林在我身旁,未必能有师兄照看的这般细致,周全。”

    “别骗我了,含雪。”聂楠丰道,“你难道忘了,你是我看着长大的,你每时每刻心里想的什么,我岂能不知。你的每一句话,是真心还是安慰,我又岂能看不出。只是请你不要忘了我们可怜的师父,那日比武甚是蹊跷,我不信师父之死与陆遥山庄毫无关系。”

    杨含雪想起那次陆遥山庄拜访天月教送别时,聂楠丰看陆小蒙的神情,因问道:“那么,陆小蒙呢?”

    “师妹这话是什么意思?” 聂楠丰问。

    “师兄知道。”杨含雪道。

    聂楠丰道:“不论我与陆小蒙如何,我从未动过心,在陆遥山庄与天月教之间,我永远会以天月教为重。”

    “师兄又何必自欺欺人呢。”杨含雪道,“你看陆小蒙的神情,是看我不曾有过的。”

    “是吗?”聂楠丰看向杨含雪,“师妹认为在我心里,陆小蒙比你重要?”他没想到,没想到她竟是这样想的,难道自己对她的付出,她都看不见吗?

    杨含雪道:“我并没有这样说。师兄是重诺之人,当年对师父有过誓言,自然会尽心照顾我。”

    “是吗?”聂楠丰道:“原来你是这样想的,今日,我也算是知道了。”说完不再看她,头也不回的出了屋子,使劲关上门,这么多年的情意,她竟这般无视。

    杨含雪冷冷看着师兄摔门的身影,毫无停留之意。

    这边房间里,廖申崖一再嘱咐秦婶,“我忘了告诉你,不要提和孩子父亲有关的东西,也不要问,一句话也不要说。”

    秦婶听出事情不一般,愧疚道:“是我多言了。”

    待廖申崖下楼,见屋子只剩下杨含雪呆呆的坐着,问道:“你师兄呢?”

    杨含雪冷声道:“出去了。”

    廖申崖瞧了瞧她,问道:“怎么,吵架了?”

    杨含雪道:“与你有何关系。”

    廖申崖道:“还为那天早晨我说的话生气呢,你便这么小心眼吗?为了你,我可是忙前忙后才找到秦婶,你倒好,一点谢意也没有。”

    杨含雪别过脸不看他,想着师兄去了哪。廖申崖仿佛看出她的心思,说道:“这大冷天儿的,也不知道聂兄去了哪,外面的雪刚停,可不是一般的冷。”

    杨含雪看向他,他似乎总能把她的心思看透。又听廖申崖道:“能把廖兄气走,可见是你说了过分的话。”

    杨含雪道:“我不过随便说了几句话,他便这般模样,我都不知道自己错了哪。”

    廖申崖沉下脸道:“秦婶提到了陆一林,他本来就难受,你再说些他不爱听的,他自然受不了了。”他注意到,说起陆一林的时候,杨含雪眼里绽放的光彩,问道:“你不会真的很想念陆一林吧?”

    随即痴痴一笑,“也对,我怎么能忘了,连你肚里的孩子都是他的呢。真想他,不如我去陆遥山庄将他带来见你。”看着她,不愿错过她一丝表情。

    只见她眼里有一瞬的喜悦,随即微微皱眉,“还是不要了,师兄会生气的。”

    只听廖申崖道:“原来你是真希望陆一林来陪你。”杨含雪看他一眼,觉得自己被戏弄一番,撇过脸不看他。

    “不过能顾及你师兄的感受,还算有良心。”  廖申崖道。

    正说着,聂楠丰推门而入,鞋子被雪浸湿,一定很冷,“师兄。”杨含雪起身唤道,希望他来炭火旁暖暖身子。

    却见聂楠丰直直朝自己奔来,一言不发,用力拽住自己的手臂朝外走,“师兄……”他从未这般不温柔的对待自己,杨含雪心中不解,已被他拽出了门。

    外面的雪停了,却是不由的冷,杨含雪冻的直打哆嗦,走的离屋子远了些,聂楠丰才放开她。“师兄,你怎么了?”杨含雪揉着被他拽痛的手臂,皱眉问道。

    聂楠丰脱下自己的大衣披在她身上,让她暖和些。“我没怎么,只是觉得有些事需要与你说清楚。”他道。

    “什……什么事。”杨含雪问。

    “你方才说,我不曾用看陆小蒙的神情看过你,我想问一下,是什么神情?”

    “我……”杨含雪愕然,“师兄拉我出来,就是为了说这个吗?”

    “是,我想知道。”聂楠丰道。见杨含雪不语,他催促道:“你回答。”

    “什么神情,岂是我能说清楚的。”杨含雪道。

    “我知道是什么神情。”聂楠丰道。他看着她,眼里冒出一团火,师妹,或许我是太想爱护你,一再压抑自己,竟因此失去你。

    “师兄知……”杨含雪欲问,竟被聂楠丰欺身吻上……欲后退,却被他紧紧抱住。杨含雪只觉天旋地转,反抗不能。不知道过了多久,聂楠丰终于放开她。“师兄,你……”

    “是这样的神情,是吧?”聂楠丰看着她道。

    “你……”杨含雪伸手擦自己的唇,竟在手指上看见血,“你,你,师兄,你……”她气的不知道说什么。

    “杨含雪,是你太过分。”聂楠丰道。

    “我过分?我……师兄,你……”想说重话,又怕伤了他的心。

    “我只是要你明白,我没有自欺欺人。”聂楠丰道,说完深深望她一眼,似是万分不舍,终是转身朝屋子走去。师妹,我今天过分了,可也仅限于今天,为了让你明白,我对你,对天月教的情意。想必师父在天之灵,也定能原谅我。

    徒留杨含雪一人,站在雪地里。

    回屋的时候,廖申崖还在楼下烤着炭火,对她道:“你们师兄妹今日真有意思,怎么一前一后回来了。”

    杨含雪不欲理他,直接上楼,却在楼梯上碰到聂楠丰朝下走。四目相对,聂楠丰看着她,真想把她抱到房间里,好好的疼她,爱她,杨含雪被他看红了脸,别过脸去。聂楠丰径直下楼,对廖申崖道:“廖兄,你温的酒真好!”

    杨含雪回了房间,久久不能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