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夜忙叫住他：“干嘛去？”
    顾良：“床垫忘记拿了。”
    杨夜拉住他的手。“拿什么床垫？我的被子垫下面做床垫就行。我俩直接盖一床。就盖你的被子。”
    “那么多人呢。”
    “黑灯瞎火的，看不见。再说我又不做什么。盖着棉被纯聊天而已。”
    “……”
    顾良还是走到门口往外看了一眼，然后拉上门。
    顾良背过身，身体抵着门，眼睛则看着杨夜。“趁大家还没过来，商量一下案情。首先，你投的谁？”
    杨夜道：“我投的钱化学。”
    顾良眉梢挑了一下。
    杨夜问：“你投的不是他？难道是……朱物理？”
    顾良点头，然后道：“古副班、李英语排除，剩下的人里，集中讨论的时候，吴生物的发言很作好，暂时排除。那么凶手应该在孟语文、钱化学和朱物理中。”
    “三个嫌疑最大的人里，孟语文跟李英语一个宿舍，都是女生。朱物理也是女生，和吴生物住一起。只有钱化学是男生，和古副班住一起。”
    “先前大家根据扔铅球的事情，将嫌疑人锁定在孟语文身上。按模拟考的名次来讲，她是符合的。此外，她也有足够的作案时间。我一开始认为，也许第一阶段的任务并不难，凭这些线索应该能确定孟语文就是真凶。”
    “可是仔细一想，这是连环杀人案，很可能会持续一天以上，那么真相不应该这么简单。”
    “这不是从线索来推理的，而是从游戏的角度来看的。系统应该不会将第一阶段的游戏设计得如此简单，否则第一阶段才持续第一天，一切就结束了。”
    “虽然说我们基本认定，这次真凶是在模仿去年的连环杀人案，但这两届学生为什么有那么多长得像的？这两年的两次连环杀人案，它们之间背后真正的关联是什么，血塔罗的含义又到底是什么……”
    “还有很多故事，是我们不知道的。我觉得这回真凶身上的故事，可能会指引我们近一步挖掘这个剧本。就像在《折叠古堡》中，多阶段任务，每一个任务，对故事的引导都是有帮助的。”
    “因此这一回，锁定真凶，不应该只凭一个‘扔铅球’的线索。真凶背后一定还藏有故事，是我们没发现的。”
    “最后，孟语文有一番话挺说服我的，她说没必要拿她试错，这其实算是有利于好人的发言。所以我排除了孟语文，一直在钱化学和朱物理中犹豫。”
    说到这里，顾良问杨夜：“你应该和我的想法差不多？”
    杨夜点头。
    顾良再问：“那你最终怎么确定是钱化学的？”
    杨夜道：“我也没有确定，只是直觉而已。这两个人里，钱化学没有去过图书馆，按道理，是不知道去年的连环杀人案的。而朱物理是昨晚在你离开图书馆之后去的图书馆。你是不是凭这点选的朱物理？”
    顾良：“对。集中讨论的时候，钱化学和朱物理都有些划水，两个人的发言都比较浑水摸鱼。从发言看不出太多内容的情况下，线索又很有限，我犹豫了许久，只能根据他们是否去过图书馆的行为来进行选择。毕竟，真凶一定要对去年的事情知情，才有可能发生‘模仿’的行为。”
    杨夜：“其实我跟你考虑的因素一样。最终我跟你做的选择不一样，是因为我只是单纯觉得钱化学太干净了。他不承认自己去过图书馆，表示对去年的事情毫不知情。这就是我选他的原因。所以，我这只是直觉偏向于他。”
    “嗯。也有道理。”
    顾良拉开门缝往外望了一眼，再关上门看向杨夜，“不知道什么时候公布投票结果。但按发言来看，我估计孟语文的票数会偏多。”
    杨夜想了想，问：“对于今晚的事，你怎么考虑？”
    顾良道：“看似自由度很高，实际上不一定。第一轮系统给的线索实在太少了，一次性找不到真凶，这实际上是个大概率事件。而这种情况下，让大家住在一起，避免发生第二次杀戮，这件事估计系统也早有预料，毕竟这也是玩家们很可能做出的选择。所以——”
    停顿片刻，顾良严肃下来：“怎么样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杀人，剧本可能早就帮真凶设置好了。”
    5点半。
    系统广播响起，公布了第一轮投票的结果。
    果然，在铅球比赛中获过奖的孟语文得到的票数最高，所有玩家一起把她送到了二楼的201教室关了起来。
    门窗都被锁住，而所有门窗的钥匙串成一串，由隐藏侦探杨夜进行保管。
    当然了，离开之前，大家都给她拿了足够的水和食物，保证她能安然无恙地度过一夜。
    5点40分，大家一起回到教室开始铺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