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兮将清心丸取来，站在苍苍跟前：“这个，我听师父提起过，虽能助你仙术大增，却会伤了本体，你吃下去，真的没有关系吗？”

    苍苍一把将清心丸抢过，道：“我平日里都是一个人，自然不敢喝酒，怕误了事儿。好在今日你在，没酿成大祸。若是那些村民，因我一时失误而死，我可就罪过大了。”

    白子兮长睫一垂，声音有些低沉：“可你本不必做这些事的……”

    苍苍用过清心丸，神智也清楚了些，站起身来捏了个诀换了副样貌，道：“我既是这东桑海的海神，便有庇佑我信徒的职责，不论他们是怎样看我的，你明白吗？”

    白子兮没有说话，只定定地看着她。

    他跟着她刚到东桑村，一群村民就拎着锄头过来，将我团团围住准备揍她。

    白子兮不解，大声问道：“你们为何要揍她？！”

    村长站出来，怒气冲冲道：“揍她还需要理由吗？”

    白子兮闻言一抖，看了她一眼，赞同村长道：“确实不需要……”

    苍苍：“……”

    但白子兮还是比较讲义气的，他没有因为揍她不需要理由，就不管她，反而替苍苍挨了好几下，才领着她逃出了包围圈。

    两人奔到一个小土坡上直喘气。

    白子兮歇了一会儿，问听：“怎么回事儿？你不是为村民服务，办好事儿的吗？他们这样不就是恩将仇报吗？”

    “唉……”苍苍长长地叹了口气：“你有所不知，《东桑海纪事》中确实记载了东桑海的海事、气象等，在我这儿算是个预报性的科普读物，但对于凡人来说，就算得上是天机了。我要是光明正大地把哪天有海啸、哪天有暴雨都告诉了村民，我就是泄露了天机，那可就是大罪了。所以……”

    “所以什么？”白子兮看着她，问。

    “所以，我就用尽我一生的智慧，想出了这样一个好法子！”苍苍不免自豪道：“我扮作可观天象的天师，给他们透露消息，但未免太准，被玄帝派出的纠察灵官发现，我就故意十次里面说错八次，这样，能对的两次就是救了他们的命，也不至于被纠察灵官抓到蛛丝马迹。怎么样？”

    苍苍拍了拍白子兮的肩膀：“我是不是很机智？”

    白子兮看了她许久，才说出一句话：“听完你的话，我都忍不住想揍你了。”

    苍苍：“……”

    要不怎么说凡人没啥悟性呢，她这是拼了老命，冒着被革职的风险，来给他们通风报信，却被他们，当成是个骗吃骗喝的江湖术士。

    白子兮拉着她，道：“走吧，我陪你去找他们。”

    苍苍捂着脸道：“待会儿他们要是还揍我，你能帮我挡着吗？要不，先跟他们说好不准打脸？”

    白子兮忽然笑出声来，道：“怕什么，有我在呢。”

    她的心忽然有一块地方，变得柔软，仿佛被什么温润的液体给浸湿了。

    白子兮一边走，一边同她道：“你冒着被打脸的危险，也一定要告知村民们危险，这样做……”

    他似乎是犹豫了很久，才道，“值得吗？”

    “我是海神嘛！”苍苍笑笑道：“得到的比凡人多，自然要做得多一些，才算够本啊！”

    白子兮眸光一闪，似乎有满腹心事，不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