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照看着随着这一句话，身体已经不住地在颤抖和颤栗的离决，忍不住握住她的手掌，突然急声安慰道：“阿离，不是你的错，不是你的错，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古神有本该属于古神的宿命。”

    “可是烛照，就是在梦中，我都会想起那一天的场景，火光舔舐一切，毁灭了所有……”一字一句，离决哽咽着，眼眶之中涌出的热泪，滴在烛照的手掌之上，顿然化为冰凉。

    “阿离，这真的不是你的错，这只是属于你们的命数，你看，曼殊和陵霄最后不是都冲破了天命吗，还有祁天，你们也可以的。”烛照右手握着离决颤抖的肩膀，左手灵力不着痕迹地进入女子的头顶，轻轻地安抚那一颗受伤的心。

    这一刻，他知道，眼前的人，就是曾经的她。

    那人心存善念的太阴幽荧。

    忧心天下，怜悯凡人的她。

    “我……”离决迟疑了几秒，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心顷刻之间又软了几分，烛照语气又淡了几分：“阿离，相信自己的心，祁天都能够回来，凤衍也一定可以，只不过是时间问题，大道之母需要一个时间。”

    “烛照，我在想，当初我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离决忽然抬起头，眼泪汪汪地看着那个对她好的人，怯弱地开口：“我错了，真的错了，我不该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更不该动了禁忌之心，否则不会把你们害成这样。”

    烛照为离决抹去泪水，轻柔地低声开口道：“太阴太阳本为一体，不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护着你的，而我们谁都没有错，万物有情，神袛自然也可以有情。”

    看着对面的女子，终于平稳了情绪。

    烛照站起身来，低声嘱咐道：“阿离，你就在这里好好休息，不管梦到了什么，都不要乱想，知道吗？”

    “嗯。”离决点了点头，长长的睫毛上，还沾染着泪珠，无助地点头。

    “一切有我。”烛照轻轻一笑，松开离决的手腕，然后转身，阖上了殿门。

    离决还想说些什么，眼前的人，却迅速消散在了她的视线之中。

    她垂下眼眸，忽然间想起来了什么。

    自己堕入堕神台的时候，重兮他们全都紧跟着赶来了，那他们现在如何了……

    离决胡乱地摸了摸脸上的泪水，从床上猛然跳了下去。

    不，她不能悲伤，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可是还没有等到她站起来，她就直接跌落了下去，双腿酸痛无力，就像是被痛击之后，疼得几乎站不起来。

    离决低低地倒抽了一口凉气，咬着牙支撑起双腿，坐在了床边，掀开衣裙，却什么伤口都没有。

    冷汗从额头上冒出，离决狠了狠心，为自己斟了一杯茶，完完整整地喝尽，固执地忍住那样刺骨的疼痛站了起来，一瘸一拐地向着门口前进。

    这一刻，她清楚地知道，除了烛照说的那些，她不知道的东西还有很多，很多……

    离决打开门的那一刹那，隐隐有力量波荡而起，她慢慢走出之时，那结界竟然骤然破裂。

    她微微抬头，却只看到耀眼的阳光，一寸寸地倾洒在她惨白的脸庞之上，为她增添了几丝光彩。

    周围安静的一个人都没有，离决思索了片刻，她闭着眼眸，凭着心中那一丝若有若无的联系，坚定地选了一条道路，缓缓而去。

    路的尽头，是乾坤台，远远看去，神气弥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