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魔尊抬头仰望了已经变成血红的诛魔阵，扫射了周遭这对峙的局面。

    操控着那还在咆哮的死水，在刹那间兴起，又在刹那间消散，飘忽不定，似乎从未出现……

    饶是这死水之畔掀起几多风浪，而这死水之底，依旧是平静至极，甚至都不掀起半点尘埃。

    而那深深地底，绝尘单手负立，呢喃道：“一旦开始，便再无回头之路，阿殊，这一次，我怕是又要亲手，将你置于险境了！”

    纵然没有人听得到，但绝尘那冷漠的面容上，却有着疼惜，那悲凉的语调之中，更是有诸多无奈。

    “我们四大古神，相继诞生之后，我们每个人，都许下了要永生永世，守护你的承诺。”

    “若是三十万年前，大道之母肯放过我们，我们便不必面对那么多尔虞我诈，权谋算计了——”

    绝尘幽幽地叹了一口气，神色褪去冷冽，竟然带了少许的柔情和追忆。

    “可是，天道无情，我们唯一能做的，除了抗争，便再无其他，阿殊，这么多年，苦了你了！”

    绝尘极力地按压下那心中的哀痛之情，深邃的黑眸里，划过一片疼惜。

    “因为咱们都太苦，所以才渴望从逆境之中活下去啊！有些事，有些愁，有些执念，哪怕万年悠悠时光，却也难以抵挡过去啊！”

    男人叹完这一句话，松开臂弯，飘然后退了两步。

    他轻轻一笑，手指上静静地浮现出一块，如凝脂般血红的玉佩，冰冷而又熟悉的触感，一点点地触碰着绝尘，那一颗敏感而又孤寂的心。

    那种爱而不得的痛楚，如撕裂一般，让那一双内藏着许多情绪的眸子，隐隐都有了些许的湿润。

    “阿殊，我会等你归来。无论多久，永不背弃！”

    这话音刚落下，那一袭白衣，便飘落了下来。

    四目相对，绝尘终于不再掩藏心中的肆意而起的情绪，他几乎在那一瞬间，便紧紧拥住了那个表面上看起来坚强、心却已经在滴血的女子。

    谣心其实一点儿都不恨绝尘。

    心里在滴血，是因为她最至亲之人，终于成了人人诛之的魔。

    “谣心，我会回来的，为了你和紫宸夜。”绝尘那冷静的面容也已不在，他尽情地享受着这片刻的欢愉，将头埋在她的头发里，贪恋这最后的温暖。

    即便是三万年，他也不会放弃……

    紫宸夜就那样静静地看着他们，不曾去打扰分毫，帝王蓝色的眼微微转动，荡起几多波澜，若有所思。

    终于，那短暂的拥抱松开。

    绝尘后退了两步，故作轻松地对着谣心笑道：“谣心，现在，开始吧！”

    “绝尘，这个赠予你，我最珍贵的东西，你要记得，无论多久，我都是那个从初见便被你护在身后的少年，永远都会等着你……”

    谣心的脸色刹那惨白，手中却突然出现一根萦绕着紫金色光芒的凤羽，在这血色压抑的空间之中，散发着绚丽多彩的光芒。

    “谣心，你——”绝尘掌心捧着那还有些温热的凤羽，眼角不觉有些湿润，另一只手下意识地想要触碰谣心。

    然而，下一刻，手却被谣心紧紧握住。

    少女微微一笑，竟如暖阳一般灿烂，声音温柔：“我相信你不是故意的，哪怕神族都不认可你，我也不会抛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