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不是来了么。”

    烛照风轻云淡地笑，看向了离决，眼角眉梢上的笑容，有些邪魅：“小离决，你跟在凤衍身边也有一段时日了，关于他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这话一出来，几个人脸色都变了变，但都没有说话。

    “你想告诉我什么？”离决很是淡定，她能够听得出来烛照这话里，带了点轻微的敌意，不是那种仇视的敌意，但就是有些戾气。

    她本来不该用这种语气，和他说话的，但离决也不知道为何，面对烛照，她觉得自己就该这样跟他说话的。

    “你这丫头，果然是玲珑剔透。”

    烛照声线清扬：“这些年我的确是有些烦闷了，太阳神殿里没有几个能说话的人，凤衍也在沉睡之中，幽荧也死去了，我第一次敢到了孤独。”

    神袛虽然能活得亘古，但只要身边有能够说话的人，便不觉得孤独了。

    那千万年来，幽荧和凤衍都在身边，他不知道孤独是何滋味。

    后来他们都不在了，他才体会到了何为孤独。

    提起幽荧，烛照轻轻地叹了口气，心中却有些许苦涩。

    他的确是立于万圣之巅，拥有漫长的寿命，可他失去的东西，又有几人明白，又有几人，懂得其中的滋味！

    似乎因为漫长孤寂的时光，难得有人能够聆听他的苦楚，他才渐渐将过去吐露出来。

    “烛照，那么久远的事情，也无需重提了吧。”曼殊若有深意地开了口，轻微地拖长了尾音来。

    “无碍，她该知道的。”

    烛照唇边露出了些许浅笑，可瞧着却有些诡异：“太古界出事之后，裂天兕冲破封印，凤衍准备祭阵，可却被幽荧抢先祭阵，幽荧为凤衍而死。”

    “凤衍为了救她，以一半古神之力，于阵中寻找了四十九日。”

    “方才寻回了幽荧一缕元神。”

    “那几十万年里，凤衍是用元神，替幽荧滋养元神的。”

    他很是坦然地说着，一点都不顾及离决的神色，变成什么样的。

    事实上，离决的神色也没有多少起伏的，她也不知为何，在烛照提起这些的时候，她心中只有淡然，似乎这件事，和她没有任何关系。

    烛照若无其事地说：“那可是八荒阵，凤衍必须得以元神入阵，那里面有多少戾气，几乎把他绞得魂飞魄散，为了将幽荧元神带出来，他以一半元神护着她。”

    “可想而知，凤衍最后走出八荒阵的时候，伤成了什么样子。”

    因为在那里面，凤衍没办法动用神力，所以只能以元神入阵，元神中带了一半古神之力，但他却没办法用，只能一点一点地找幽荧。

    多亏了七大古神灵犀相通，才让凤衍寻到了幽荧最后一丝残魂，但幽荧将裂天兕封印，裂天兕又怎么肯让凤衍，把幽荧残魂带走呢。

    后来凤衍和裂天兕做了个交易，这才把幽荧带了回来，可幽荧只剩下一丝残魂，如何能挺过八荒阵中的戾气呢？

    是凤衍。

    是凤衍以元神护着她，硬生生地走过了那一段漫长的路。

    他在阵外等着凤衍，那一段时间，他仿佛走过了洪荒和上古，漫长到，他自己都不知道过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