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少年乖巧懂事地点了点头，轻手轻脚地走到轩辕湛跟前，轻轻地扯了他的衣服：“父皇，倚梅园的梅花都开了，儿臣说的话，您听见了吗？”

    “是稷儿啊！”

    轩辕湛这才回过神来，伸手疼爱地抚摸着稷儿的头发，宠溺地笑着问他：“稷儿是想父皇，陪你去看梅花吗？”

    “是啊！”

    少年飞扬地笑了起来：“方才儿臣路过倚梅园，瞧见那里的梅花开得可好看了，所以便想着，父皇和母后都去看看。”

    “好，带上你母后，咱们一起去倚梅园看坎。”轩辕湛笑着点头，下意识地伸手想要把稷儿给抱起来的，可手伸出去一半，便僵硬住了。

    他想起来，自己这身体已经大不如前了，抱不动这少年了。

    稷儿眸底划过一抹难过之色，若无其事地拉着轩辕湛的手，殿外等着的谢如云，连忙跟了上去。

    在一行人走后，轩辕肆才从长廊那里绕了出来，身边还有梵音在，男人眯着眼睛看着那些背影，心中多少是有些戚戚然的。

    谢如云该有自己的幸福的，若不是因为爱上了轩辕湛，她应该是寻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如今也该是儿孙满堂了。

    可这么多年，她在轩辕湛身边，却是小心翼翼的。

    活得太卑微了。

    “相比初淮，她还是算幸运的了。”身边的梵音轻柔地开了口，这个女子，当初也是意气飞扬的一个人，经过岁月的沉淀，也成熟稳重了下来。

    梵音总是在想，人界还真是一个苦地方，她为了那么个不归人，硬生生把自己折磨成那个样子，真是比谢如云还要可怜呢。

    而谢如云，是比初淮要幸运很多的。

    轩辕肆回头看向梵音：“那么你呢，这些年又得到了什么？”

    “什么都没有得到，我也有自己的苦衷。”梵音眼里出现一抹难以平复的伤感，她轻轻地抚摸着眼角，现在她是凡人之躯，眼角也有了皱纹了。

    她深深的感觉到岁月无情的走过，没有给她留下一丁点欢乐。

    这些苦吗？

    苦。

    真的是很苦。

    可是她为什么还在坚持呢？

    因为还没有寿终正寝。

    她和离决约定好的时间，是在寿终正寝之后的，可是现在还未到期限，她心里多少是有点执念的。

    因为追求了十万年，一朝放弃，她也需要一个过渡时间的。

    现在梵音已经尽量淡然了，可是每每见到轩辕珣对她那么反感的时候，她不可能真正做到无动于衷的，心里依旧有些难过。

    可路是她自己选的。

    一开始她就走错了路，以至于如今吃了这么多苦头，也就权当做一个教训吧。

    反正魔族寿命亘古，未来她是魔族女帝，身为女帝，自然是不能整天情情爱爱的，她这一堂课上了十万年，也是时候要结束课程了。

    可在结束课程之前，梵音还是想要最后争取一把的。

    因为执念太深。

    若当真没有一点儿结果，她又何须要自取其辱呢？

    她是魔族储君，未来执掌魔族的女帝陛下，不该要将时间，浪费在这样一个人身上的，往后，她便也没了这肆意的生活了。

    权当现在，任性一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