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氏也是蠢蠢欲动的要说话,可是刚刚被老夫人这么一瞪,心里有了阴影,熄火一般的,没了动静。
“魏嬷嬷,我乏了。”老夫人摁了摁太阳穴,现出疲惫面容。魏嬷嬷听到老夫人如是说,立马搀扶住老夫人,李琇蕥识趣地放开了手。
看着老夫人和一众人浩浩荡荡离开的背影,李琇蕥一双清眸浮现寒冰。她当着众人的面,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老夫人还是选择了回避,到底是因为什么?宋邵石再怎么厉害,也比不上北魏的律法厉害吧?一旦宋氏利用她父亲成功地拖延了时间,那么人们的愤怒值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淡化。到那个时候,惩罚的力度,估计会比现在小很多很多。
老夫人不动手惩治宋氏是吗?那么……就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一些吧!
自己精心策划了这么长时间的事情,不能因为宋邵石的原因就功亏一篑。宋邵石再怎么厉害,也比不了老百姓的嘴巴厉害吧。经过此事,还是能知道李修德的心里还是有宋氏的,宋氏假意自刎,李修德都急成什么样了?也不见见到李锦柔尸体的时候,这么失态。呵呵,世家大户啊,姨娘始终是姨娘,庶女也始终是庶女。以前想着让李修德失去亲人,现在恍然大悟,李修德心其实很硬,即使他有所偏爱,但也无法让他放弃一些东西。
真正打击李修德,还是他的官职,他的性命!不过不着急,该来的终究是会来的。先搅得李修德没有精力处理许家的事情先,往后再一步步地做打算!李修德,终有一天,我必将亲自手刃你,你下地狱去给我家人跪着认错吧!
李琇蕥的周身不自觉地散发出寒气,那股子冰寒足以让在场的人畏惧。郭氏蹙眉,她发自内心的觉得李琇蕥的气势越来越可怕了。这样的气势,一点儿都不像是大家闺秀,而是那种从血淋淋的沙场上持刀杀红了眼的浩然之气。从什么时候开始,李琇蕥在她的眼皮底下,变成了这样子了?郭氏狐疑不已。最终她忍不住地和李琇蕥对话,“琇蕥,你母亲陷害于你,你心里肯定很不满吧?”
李琇蕥沉着脸,“二婶这是问的什么话?我母亲要陷害我成功了,我现在还能好端端的站在这里和您说话?怕是早落得和月季一样的下场了。”
郭氏勾唇干笑,“也是……要说你也应该据理力争的,只是现在宋家公在这儿,我和你也是说不上话。琇蕥,要是你母亲不死,你每一天都会面临死亡的威胁。她就像是一条下了蛋的毒蛇,一旦把你当成了敌人,就会一直追着你咬。我和她看不多眼很多年了……”
郭氏刚说到最后一句,便立马住了嘴。妯娌之间的恩怨情仇,还是不要让小辈知道了好,免得被人听去了,当了笑话。艳丽面容掠过尴尬,她浅浅地含笑,“有些话,就不与你说了。你现在成为了你母亲的眼中钉,自然明白个中滋味。琇蕥,有些话,我还是要和你说清楚罢。”
李琇蕥缓了缓脸色,“二婶,您说。”
郭氏覆上李琇蕥的耳朵,窃窃私语了起来。说完后,她继续说了句,“琇蕥,该说的,我已经说了,希望能对你有所帮助,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李琇蕥清眸荡漾,淡淡地笑了笑,“二婶,今日还得多谢您的相帮。不过,帮我,就是帮你,是吧?”
郭氏抿了抿唇,虽说这话太明了些,可的确如此。她扬唇,“琇蕥,你当真让我过目相待。但是,我还是要叮嘱你一句,凡事要小心。”
李琇蕥朝郭氏扬起笑容,“我自然会小心的。”郭氏点头,便离开了。
秦氏问了句:“琇蕥,你二婶和你说了什么?”
李琇蕥但笑不语,秦氏也就不追问了。秦氏呆呆地站着,脑海里不自觉地浮现起那日的场景。从琉璃院出来之后,李琇蕥偷偷塞给了她一张纸条,这张纸条上面,写的就是务必让陈王和摄政王来李府参加生辰宴。早知道李琇蕥会在这场宴会上动手,却不曾想是借由了月季。她纳闷地寻思着,月季在去往褚玉苑之前,可一直都是贴心伺候宋氏的。月季绝对是宋氏的人,可明明是宋氏的人,为何要帮着琇蕥反间的宋氏?
秦氏重重的疑虑,看在李琇蕥眼里,她能看出秦氏纳闷了。她干咳了一下,吸引秦氏的注意力,“三婶,今天是不是出乎你的意料了?”
秦氏不加掩饰地点了点头,她不解地看着李琇蕥,说道,“琇蕥,月季是宋氏的人,怎的死心塌地追随你?她应该知道下场!”不得不说,今日这场戏,看得她酣畅淋漓。
李琇蕥不知何时,手里拿着弹珠和手链,她红唇轻启,“月季自然是宋氏的人,她自然也知道今日一事,不论是宋氏败,还是我败,她都会死路一条。大多数时候,人活着不是为了自己而已,更是为了他人而活着。如果他人死掉了,那么活着便失去了意义。与其如此,倒不如选择牺牲了自己,保全了他人。”
秦氏蹙眉,听得云里雾里的。虽有不解之处,但是她也没有继续多嘴。就在这时,远远地便听到了李景睿的声音,秦氏回头,见到李景睿和李倾遥,笑着对李琇蕥说到,“琇蕥,我回去我院里了。到时候有什么事情,你和我说,我一定帮忙。”正如李琇蕥说的,就是一条船上的人。
秦氏带着两个孩子离开了,这里只剩下了卉儿和紫荆。李琇蕥将弹珠和手链递给紫荆,“紫荆,你将这弹珠和手链送到后门的那个卖菜的人手中。”
紫荆怔了怔,随即点了点头,结过了弹珠和手链。
卉儿蒙蒙的,指着远去的紫荆问李琇蕥,“小姐,那弹珠和手链为何要给那卖菜的人?”
李琇蕥弹了下卉儿的脑门,露出了傲娇的小表情,“你自己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