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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节
    陈二妞站起来,“是啊,沅儿,一会我们玩跳绳吧,二姐教你个新跳法,”

    边说边推推一旁的三妹,陈三妞想起在家时,二姑再三叮嘱她们,一定要跟夏沅好好相处,谁要是能说动夏沅跟小姑一起来家住,就奖励两块钱,就连老妈和奶奶也说,谁要是将夏沅哄家来,就给谁做白菜肉馅的大饺子吃,她不喜欢夏沅,总听老妈念叨,要是没有夏沅,被夏家收养的就会是她或四妹,她比四妹好看些,被收养的可能性更大些,那么,夏沅的漂亮衣服、漂亮鞋帽、漂亮玩具、帅气哥哥、大官伯伯、贵气爷爷奶奶……就是她的了,她还能顿顿有肉吃,天天有奶喝,不用看孩子,做家务——

    都是夏沅,都是她抢了自己的好生活,现在却让她为了两块钱,一顿饺子的奖励去讨好她?想的美!

    遂尖声尖气地说,“女孩本来就该跟女孩玩的,天天跟着男孩屁股后面跑,不知羞,”

    “她骂你,咱不跟她玩,”小胖墩拉她玩外走,夏沅也顺势跟着往外走!

    这个时候陈秀也不好跟自家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侄女计较,只上前一把拉住夏沅,“沅儿今个就不去了,她一小姑娘家家的,总跟着你们这群半大小子后面跑,都跑野了,山里有风,跑个两天,脸都跑糙了,让她在家呆着吧!”

    夏沅爱美,搁往常谁要说她脸糙了,她肯定跟家乖乖呆着,小胖墩急了,摸着夏沅的脸哄道,“妹妹,别听她的,她哄你呢?你脸白着呢,嫩着呢?一点都不糙,她才糙呢?满脸黄皮的糙老娘们,”

    声音也没有刻意放低,满院的人都听到了,陈秀面色瞬间就跟吃了苍蝇似的,吐不出,咽不下,夏沅差点没笑出声来,老实说,陈秀长的还成吧,还算对得起她这名,丰肌秀骨、秀色可餐还不至于,但也当得起秀丽二字,年轻那会也是很有几分姿色的,不然也不会以28岁的高龄嫁给黄中峰,虽然那黄中锋是个死了老婆还带着一六岁闺女的二婚头,但人家好歹是酒厂小科长,权利不大,但架不住酒厂效益好,她命好,嫁过去第二年就给夫家生了个大胖小子,又是个脑活嘴甜心巧的,哄的丈夫对她是言听计从,公婆也对她喜爱有加,前任留下来的女儿也被她拿捏的服服帖帖,要干啥干啥。

    可以说,陈家兄妹几人里,她的日子过得最舒心,除了老公家世没夏家好外,其他都赶超她妹子一大截,她比陈淑香大十三岁,看起来最多比她大个几岁,除了皮肤偏黄外,肤色、气色、身段在同龄妇女中算是保持的不错的了。

    糙老娘们的陈秀没法跟个小屁孩一般见识,只能狠狠地瞪向小屁孩那因儿子童言无忌而憋笑憋的十分辛苦的夏小香,“你别瞪我啊,这话可不是我教的,”夏小香轻咳两声,压下脸上的笑意,“不过,陈秀啊,你也该好好保养保养下你那张脸了,我记得你也就比我大个几岁吧,怎么磋磨成这样,瞧着至少比我大上十几岁,老,真显老,”

    “你……”陈秀气急败坏道。

    是女人就没有不爱美的,被人当众说老,饶是再好的脾气也忍不住,更何况,夏小香一直都是她羡慕妒忌恨的那个。

    她出生在建国前,也是享过几年福,当个几年大家小姐的,论家世,夏家比陈家那是差多了,若她爹也好好活着,她也是官家小姐,嫁个官家少爷,当个官家太太,哪会像现在这般,站在这儿被人当众奚落、嘲笑和鄙夷。

    她费尽心力得来的一切,夏小香却唾手可得,给力的娘家,得力的兄弟,疼她的公婆,宠她的老公,有前途的工作,幸福的家庭……因为不差钱,不用操心家里,所以才有大把时间保养,让自己这般年轻美貌。

    她下意识地想摸摸自己的脸,她才41岁,已经很老了么?

    “你别恼啊,我这人就是心直口快,心里藏不住话,但是,我真不是笑话你的意思,只是好心地提醒你,这女人啊,得懂得爱惜自己,把自己整的跟黄脸婆似的,自个照镜子都嫌怕,还能指望别人多看你一眼?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是不?黄哥!”

    黄中峰一脸讪讪,心里虚的很,他是怕老婆,但身为酒厂小领导,外头少不了逢场作戏,上个月他跟厂里会计去县里开会,正好撞见带儿子买衣服的夏小香,他也在买衣服,不过是给会计买衣服,那会计跟陈秀一般大,但架不住人家会打扮,描红画眉,穿红带金,极尽风骚,男人就好这口。

    他知道夏小香跟陈秀不合,怕她为了看陈秀笑话,将他在外面乱搞的事透给陈秀知道,为了堵住她的嘴,也是出了血,给小胖墩买了不少衣服,全当封口费,同时,把柄也实实在在地落在了夏小香的手里。

    心里藏鬼,也不敢给陈秀撑腰,只低头默默喝酒。

    陈秀看他这副窝囊样,心里恨的不行,她当初只想着这人好拿捏,怎么就没想到这还是个窝囊废,偏自己一时也说不出反驳夏小香话,只冷哼一声,将脸转到别处,眼不见心不烦。

    夏小香不说旁人还真没注意她这张脸,她一说,有心人两下这么一对比,还真是,倒不是说陈秀显老,而是夏小香真显嫩,孩子都8岁了,她却保养得白嫩水灵,光彩照人,比未出阁的大闺女都显水嫩,真像书里写的那样,这样的女人恨不能用指甲一掐能掐出水来。

    把一桌女客都羡慕的不行,忍不住问,“香,嫂子早就想问了,你这脸是怎个保养的,皮肤怎这好呢,水白粉嫩的,比新嫁人的小媳妇还俊,”

    夏小香摸摸自己的脸,挺不好意思地说,“嫂子真是的,我家俊俊都这么大了,不带你这么取笑人的,”

    “嫂子可没取笑你的意思,我们是真想知道你用的是啥化妆品,效果可真好,”

    “就是,你用的那化妆品贵不贵,不贵的话也替嫂子捎一瓶,”

    “我也想要,能让我皮肤像香姐这样好,就是贵点也值了,”

    “就是,就是……”

    夏沅望天,这楼歪的,可见女人对于容貌有多重视,哪怕是村妇也抵挡不住变年轻的诱惑,不过,她真没想到自己炼制的润肤露效果居然这么好,她因为习惯洗澡后用润肤露擦抹全身,然美娘那只有玉雪膏,她嫌膏不好擦抹身子,就在玉雪膏方子的基础上稍作修改,炼成露,一时没控制住量,练的就有点多,便大姑、奶奶每人给了一瓶,话说,奶奶用起来的效果好像没大姑好,难道这玉雪露也看年龄的?

    她不知道的是,夏奶奶在见过玉雪露的效果后,就没再用,女儿年轻了,可以归功于保养,她要是变年轻了,人家会说她是老妖怪,遂收了起来,给女儿夏小香用了。

    “这个价格我还真不知道,是兰子从m国给我寄来的,说是那边牌子最好的化妆品,”夏小香说这话时,拿眼看了看自家小侄女,她说谎了,虽然兰子是给她寄了不少化妆品,但效果肯定没沅儿给的这个好。

    他们家的基因不错,儿子帅,女儿俊,她在娘家时就是个爱臭美,好打扮的,雪花膏在别人眼中还是个稀罕物时,她已经早晚在用了,嫁人后,丈夫疼爱,愿意看她打扮的漂漂亮亮,家里不差钱,她也舍得下本钱捯饬自己,可到底是35岁的人了,保养的再好,也不过是看起来年轻,跟二十几岁的大姑娘还是没法比的,可自从用了沅儿给的润肤乳后,她真的感觉到,自己在一日日的变年轻,是真正的肤白细腻有光泽的那种,原本她没有抹身体的习惯,但发现脸上皮肤变好后,就想在身体上试试,毕竟关了灯后,男人的触感在身上——

    于是在夏奶奶将自己那瓶给她后,她就拿来抹身体了,抹了几次后,发现身上的肌肤白嫩紧实了不少,柳海龙虽然嘴上没说,但晚晚要起来都凶的跟新婚时期的毛头小子一般,黏糊死个人。

    心里想着,脸上就带了红晕,“怎说着说着,脸还红了呢?”

    女客里有晓人事的,当即就笑开了,“脸红了,是想到啥香艳的好事了呗?这气色可不是光靠保养就能有的,保养完了,得有人滋润才行……”

    朝男桌柳海龙的位置挤眉弄眼地瞟去,就见那男人傻呵呵地低头喝酒,拿酒来掩饰自己那一脸藏都藏不住的笑意。

    夏小香原就是他费了老大劲才娶进门的媳妇,身为一个南方人,柳海龙个子不算矮,一米七七还多点,只比夏家哥三矮一点,长的就一般了,宽额大脸,单眼皮小眼睛,没啥出彩的,家世就更一般了,至少跟夏家没得比,所以,能娶到夏小香着实羡煞了不少人,在很多人眼中,两人的结合就是癞蛤蟆吃到天鹅肉的代表,若不是当年他放弃去县里工作的机会,死活要陪夏小香去当知青,后来又死命追着夏小香上了大学,这朵香花儿还真不知道落在谁家呢?

    也算是美人事业两丰收的典型,所以,柳海龙最大的爱好就是倚在床上或沙发上看或忙活或睡觉的夏小香自我陶醉,娶个这么壮门面的老婆,就算一辈子俯首甘为老婆“牛”也愿意,前段时间为了调工作的事忙活的不轻,闲下劲来发现老婆年轻漂亮了不少,比他们下乡当知青那会还勾人,越发让人移不开眼,也知道那些老娘们肯定拿他逗趣,但就是忍不住一眼一眼地偷看媳妇。

    怎么就这么好看呢?

    “我说海龙,实话招来,你给你媳妇吃了啥回春美颜丹,瞧把咱香这小脸嫩的,都能掐出奶来了,”

    “什么回春美颜丹,我媳妇这是天生丽质,你们羡慕不来的,”柳海龙嘿嘿笑着,一脸贱相,媳妇被人夸,做老公的脸上也有光。

    夏小香朝他啐了一口,脸更红了,“喝你的酒,吃你的饭,哪那么多废话,”

    柳海龙是个听媳妇话的,低头美滋滋地咂了一口酒,然后抬头看了眼媳妇,两人这角度看起来也方便,抬眼就能看见,心说,这脸咋红成这样。

    烧的他也跟着热了起来,热,浑身热!

    “都说夫妻长了,心连心,心相映,原我还不信呢?现在信了,海龙喝酒,小香跟着脸红,瞧这小脸红的,都能腾鸡蛋了,”

    “……这是喝酒闹的?明明是一个想媳妇了,一个……”挑着眉,一副你们懂得的表情。

    一帮女人半荤半素的打趣着,小胖墩见一帮人都围着他老娘可劲夸,凑到正想要不要开个化妆品公司的夏沅跟前,“我妈也没你漂亮,你长大了会比她美一百倍,”

    “……”

    夏沅无语,这是无差别打击?

    说别人也就罢了,说自己老娘好歹把音量关低点,“臭小子,皮痒了,敢埋汰起你老娘来了,柳海龙,你还管不管你儿子,”

    “男人都觉得自个媳妇最漂亮,我儿子随我,实诚,不爱拿假话哄人,是吧,儿子,”

    小胖墩猛点头,“妹妹以后要给我当媳妇呢?”

    “我儿子有志气,跟老爹一样,要娶就娶天下第一美人做媳妇,”

    “妹妹,给我当媳妇你就是天下第一美人,你高兴不?”

    “……”

    高兴什么?夏沅一脸迷惘,听起来好像是她想当天下第一美人的条件是给他当媳妇!

    “谁不想当天下第一美人,沅儿肯定高兴,好了,带着你的天下第一美人媳妇出去玩吧,”

    “嗳……”

    夏沅连个话都没说,就被小胖墩拽走了。

    她终于知道小表哥小时候一张嘴气死人,长大后一张嘴骗死人的嘴上功夫遗传谁了!

    “沅儿,”陈秀追出来叫,“你妈还跟屋里等你呢?”

    夏沅只不理,由着小胖墩拉着自己跑。

    她真不愿跟陈家人对上,脑子疼,瞧着奶奶是要出手了,老爸现在是修士了,追求不同,境遇不同,自然不会像上世一样为了不被人诟病,凑合着跟陈淑香过,离婚是早晚的事,纠结的只是夏阮阮归谁抚养的问题。

    她没有回头,却听见大姑说,“等什么?闹腾了这么久,今个我娘当大伙的面趁了她的心,如了她的意,她还想怎样?真跟我们夏家是泥捏的,由着你们想怎么捏就怎么捏,这妈也别叫了,她听着憋火,咱们听得也膈应,趁着孩子小,不大记事,就这么分开得了,省的长大了因为你偏心她偏心的问题,让大家不痛快,也伤孩子的心,”

    “你们怕伤夏沅的心,就不怕伤阮阮的心,大姨那决定对阮阮不公平,对我妹不公平,”陈秀嚷嚷着。

    “你跟谁说公平呢?这世上不公平的事多着呢?就拿云子来说,你们对她公平么?陈秀,别拿别人都当傻子看,你们做的那些事,恶心的让我说都嫌脏自己的嘴,”

    “我对云子做了啥,你给我说明白点,云子那些都是意外,我们也不想的,”

    “是,动不动就把孩子打个半死不是你想的,动不动就饿的孩子跟狗抢吃的也不是你想的,动不动就把孩子关个几天几夜也不是你想的,动不动就让云子给你儿子当马骑也不是你想的……三万块钱就把孩子卖给一个能当她爹的男人也不是你想的,那什么才是你想的?把儿子养的跟猪似的是你想的,得了卖女儿的黑心钱是你想的,是不是下一秒你打算用对付云子的招来对付我家沅儿,是不是还想着把孩子放在身边,拿捏起来才容易!怎么收拾还不是你们说了算,”

    “我没有……”

    这么远都能听见她惶惶不安和极力辩解的声音。

    “有没有的你自己清楚,陈秀,做了这么多亏心事,你怎么也不怕遭报应,等着吧,你的报应也该来了,早晚有一天,你也会尝到被别的女人花你的钱,住你的房,睡你的男人,打你的娃的滋味!这日子不远了……”

    之后,夏沅就没在听了,因为夏沣带着二哥、三哥追了出来,“进山吧,”夏淙提议。

    虽然他们想尽快习练精神力,但一时半会,这场也清不了。

    夏沅说,“去小楼吧,那儿什么都有,”

    她有点想顾元琛了,早点引他们入门,她想去找他了。?

    ☆、突破

    ?  关于小楼的存在,夏沣和夏淙都知道的,也曾心生向往过,只是因沅儿外公不喜见外人,连他爸|大伯都不曾进去过,遂沅儿提议时,两人又惊又喜,还带着点莫名的小紧张,“可以么?”

    夏沅小手一挥,“走吧,”

    “外公那?”

    “外公云游前将这房子给我了,说只要我喜欢,让你们住进去都行,”

    夏沣忙说,“住就不住了,能进去看看就行,”

    世外高人住过的地方,能进去看看就算沾了仙气。

    几人一路走一路说,很快就到了,“妹妹,你怎么会有这个小楼的钥匙,”小胖墩问。

    身为秀水镇人,对这个小楼的存在并不陌生,少时,还跟小伙伴前来探险来着。

    “外公给我的,”

    小胖墩急了,“你什么时候有个外公,我怎么不知道?”

    “你都有外公,为什么我不能有外公,”

    为了解决成功入住小楼的问题,‘外公’的事算是在小范围内传开了,至少二伯母、大姑她们都知道了,这段时间,每个人都来问她‘外公’的事,她都解释烦了。

    小胖墩挠头,急巴巴地问,“你怎么知道他是你外公?别不是骗子,想哄你跟他走吧!”

    沅儿被夏家收养时,他已经记事了,知道沅儿不是小舅妈亲生的,但因少时商婉在夏家住过,沅儿又是姥姥打小带大的,两人是打小一起长大的,遂也没觉得亲生和不是亲生的有什么不同,同时也因她小小年龄便没了妈妈而格外让着她,护着她,亲妹妹也不过如此。

    八岁的孩子很多事都懂了,沅儿是他家收养的,现在人家亲外公找来了,会不会将她带走啊!

    “我就知道他是我亲外公,他身上有我妈的相片,”

    小胖墩急的直跳脚,“你要跟他走?你是不是要跟他走?夏沅,你要跟他走,你就是个没良心的小……”

    到底没舍得骂她,‘哇’的一声哭了起来,“你要是跟他走了,我怎么办?我就没有妹妹了?”也没有媳妇了!

    “我要想你了怎么办?你要是走了,就见不到我们了,你舍得么?”

    夏沅被他哭的头疼,“你哭什么?我说走了么?”

    “你不走?”

    “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