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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0节
    他勾唇笑了笑,“乖!”

    “你为什么一直没来找我?你说会向我爹提亲的,你骗人!”夏问曦盯着他,“虽说是我喝了酒,原也是我活该,但是你答应了就该做到,你若做不到,何苦答应我?”

    薄云岫的面色微微暗下来,“如果有一天,我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是,不是二皇子,不是离王,你愿意跟我走吗?”“我遇见你的时候,压根就没想过你是什么二皇子。”夏问曦望着他,“所以你说的这些,跟我有关吗?”

    薄云岫忽然挽唇轻笑,“很聪明。”

    夏问曦眨着明亮的眸子,“那你什么时候能来接我?我想出去,不想被困在这里。你带着我去逛东都城,好不好?”

    “你让我带你出去,是为了逛东都城,还是因为……想和我在一起?”薄云岫问。

    夏问曦笑得眉眼弯弯,“自然是和你在一起,一起逛东都城!”

    薄云岫点点头,“我父皇病着,所以我没办法跟他提我们的婚事,你再等等!”

    东宫蠢蠢欲动,大有雷霆之势。

    夏问曦点点头,“好!”

    绿儿回来的时候,薄云岫又走了,到了夜里,薄云岫悄悄入了夏问曦的闺房。

    “这跟做贼似的,万一被爹和哥哥知道,会打死我的!”

    “那你愿意跟我走吗?”“去哪?皇宫吗?”

    “我带你走,山高水阔,都可以!”

    “不行,我舍不得爹和哥哥。”

    “那就……再等等。”

    “好!”

    皇帝倒是熬过来了,只不过神志不太清楚,看起来有些糊涂,偶尔连皇子们请安也不太认得人,唯有薄云岫进来,他还算稍稍清醒。

    反反复复,皇帝这一病,足足小半年。

    小半年的时候,薄云岫都在宫内宫外,墙内墙外的跑,探得夏礼安忙碌的时候,岔开时辰带着夏问曦出去溜达,时辰到了就给送回去。

    初春雪融的时候,皇帝又病倒了,熬过了春天,好似熬不到夏天了。

    皇帝让人把他抬到关雎宫,他哪儿都不去了,就躺在关雎宫的寝殿内,这地方还是跟南贵妃走的时候一样,没有半分改变。偶尔风起的时候,皇帝就惊醒,猛地坐起来,喊着是不是她回来了。

    可外头空空荡荡的,唯剩下花落的声音。

    太子已经掌控了皇宫内外,开始清理朝中残留,党同伐异,已然做好了所有的准备。

    “皇上,二皇子来了。”太监低低的说。

    皇帝点点头,“让他过来。”

    薄云岫近前,“父皇?”

    “你是从宫外回来的吧?”皇帝靠在软垫上,半眯着眼睛。

    薄云岫瞧着父皇的白发,眉心微微拧起,“父皇……”

    “不要动心,太痛苦了!”皇帝瞧着他,“千万不要动心,记住了吗?”

    薄云岫没吭声。

    皇帝轻叹,“动心了……”

    “父皇!”薄云岫深吸一口气,“您就答应儿臣吧!”

    “朕答应你,你就会带着她跑了,朕舍不得啊!”皇帝太了解自己的儿子,薄云岫的性子其实随了南贵妃,一样的淡薄名利,“朕知道,你不屑那些东西,朕也明白你要的其实和你娘是一样的。可是在这宫里,哪有什么真正的自在。”

    薄云岫抿唇,“父皇,我心已定,绝对不会放手。”

    “太子已经下手了,你若有软肋,必为他所制,到时候不单单是你自己,她也照样还是死!”皇帝轻叹着,“你总不希望她落得一个,与你母妃一般的下场吧?”

    薄云岫眸色渐冷,“儿臣会……”

    “只要知道她的存在,太子就不会放过她。”皇帝轻叹,“你好好想想吧!”

    薄云岫行了礼,“儿臣告退!”

    他不愿久留,有些话他不爱听。

    年少气盛,不曾尝过心如死灰的滋味,不懂生离死别的无奈。

    等到明白了,尝过了,为时已晚。

    皇帝喘口气,吩咐身边的太监,“悄悄的,去把大皇子找来!”

    “是!”太监行了礼,快速退下。

    不多时,薄云崇惴惴不安的进了关雎宫,院子里空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皇帝从来不会私下召见他,所以此番传召,薄云崇诚惶诚恐,不知到底是什么意思?

    “父皇!”薄云崇行礼。

    皇帝幽幽坐起,眸中冷冽,全然不似之前的奄奄一息。

    第227章 有没有试过,等待的滋味

    谁都不知道,毕竟薄云崇是悄悄来的。至于皇帝跟薄云崇说了什么,唯有皇帝身边的小太监知道,皇上交给了大皇子两样至关重要的东西。

    薄云崇将东西收起,谨遵父皇之命,除非到了不得已的时候,否则不许把东西拿出来。

    这些日子,宫内宫外的氛围都格外紧张。

    皇帝躲进了关雎宫,朝政渐渐的全由太子把持。

    薄云列的手段自然是狠辣的,小半年的时间,已经将朝廷内外换得所剩无几,除了关家和尤家两者不敢轻易撼动……

    朝中形势,已然到了万分危急之时。

    “大哥!”薄云郁跟在薄云崇身后,“父皇如今谁都不见,你说……”

    “说什么?”薄云崇两手一摊,“你无权,我无势,这事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管他呢!天塌了,下辈子不入帝王家;天若不塌,照样过自个的日子。”

    薄云郁轻咳两声,面色微白,“大哥倒是想得开。”

    “想不开,那不得一脖子吊死?”薄云崇想了想,“我觉得活着挺好,现在死,未免太早了点,我这厢还没活够呢!对了老四,你近来总独来独往的,是不是看中谁家的姑娘了?”

    薄云郁扯了扯唇角,“便是我这般,会有姑娘喜欢我吗?”

    薄云崇面色微恙,“身子可以慢慢养回来,你莫要想太多。你看老二不也照样过日子吗?”

    “二哥近来也是心事重重的,不知道……”

    “哎哎哎,不要跟我打听他的事。”薄云崇打断他的话,“我什么都不知道,知道也不说,毕竟这家伙气性重,若是真的惹毛了他,还哄不好!”

    薄云郁再想张嘴,却见着薄云崇已经拂袖而去,不由的长叹一声,“真是不中用,谁是自己兄弟都分不清楚!来日,有你的苦头吃。”

    长福宫内。

    薄云郁行了礼,“母妃。”

    “眼下局势很是明了,想必不用本宫与你多说什么。”关胜雪正拿着剪子,修剪桌上的花枝,慢慢的插入花瓶之中,“关家那头已经联络妥当,你且放心就是。”

    薄云郁直起身,“母妃可想过,若是关尤两家联起手来,他日立嫡立长,怎么都轮不到儿臣头上。”

    关胜雪手中的剪子一抖,咔擦剪断了一根花枝,“你放心,这事本宫做主。”

    “到时候,母妃就做不了主了。”薄云郁勾唇笑得凉薄。

    关胜雪深吸一口气,“你什么意思?”

    “儿臣没什么意思,只是提醒一下母妃,有些事情隔着祖制,就算母妃想做儿臣的主,怕也做不了这天下的主!”薄云郁轻哼,“母妃还没听明白吗?”

    “你兄长是本宫所生,难道你要本宫杀了他不成?”关胜雪用力的将剪子搁在桌案上,“老四,你大哥不稀罕皇位,也不会要皇位,你别再胡说八道。这皇位,本宫定然为你谋得!”

    薄云郁不说话,从小到大,她都是这么说的。

    “这段时日,你好好养着身子,其他的事情交给本宫处置。”关胜雪重新拿起剪子,慢慢悠悠的修剪着花枝,“皇位没那么好坐,你得先顾好自己。”

    “儿臣明白!”薄云郁行了礼,抬步往外走,“对了,大哥一直帮着老二,母妃最好能提醒他一下,免得到时候亲疏不分。”

    关胜雪手上一顿,瞧着薄云郁离去的背影。所以,他今儿过来不只是要她一颗定心丸,也是想借她的手提醒薄云崇,莫要跟薄云岫靠得太近?

    “娘娘?”墨玉轻唤,“您怎么了?”

    “墨玉,这些年哀家无时无刻不在后悔,若是能回到当初该有多好?”关胜雪微微红了眼眶,“若这是本宫的亲生子,必定不会这般无礼。”

    墨玉愣了愣,“娘娘……”

    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

    “公子,去小院吗?”小太监低低的问。

    薄云郁其实不怎么想去,脑子里却是那日无意中听到的话语。

    “仙儿,你一定要抓住四皇子,关胜雪一定会扶持他当皇帝。”

    “娘,可我们到底是兄妹啊!”

    “兄妹?哼,他是真正的韩家人,你是什么人,还需要我来提醒你?记住自己的身份,别再胡言乱语了。你是要当皇后,还是要去青楼楚馆,自己想清楚。”

    “娘……”

    “当年是关胜雪自己答应的,这么多年我未能尽到一个母亲的责任,未能照顾好自己的儿子!现在我已经有能力帮他,自己的儿子,总归要自己帮着才好,外人算什么东西?!”

    外人……外人……

    薄云郁顿住脚步,掌心里捏着鸳鸯佩,眉心紧蹙。所以说,魏仙儿是假冒的,当年一场狸猫换太子,才有了今日的四皇子!

    呵……真是极好的!

    一个算计一个,一个比一个更狠毒。

    “公子?”底下人轻唤。

    “去小院!”薄云郁上了马车。

    小院里藏着绝色的人儿,不得不说,即便魏仙儿是个假冒的,却也是个实打实的美人。倾城绝色,宛若画中仙,不管是哪方面,都挑不出半点的毛病。

    听得动静,魏仙儿疾步出门相迎,“四爷。”

    薄云郁的指尖轻轻拂过她的面颊,“怎么,想得紧?”

    面色微红,魏仙儿搀起他的胳膊,“四爷不来,我这心里总是悬得慌,总觉得四爷好像不要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