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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7节
    “朕伺候还不成吗?”薄云崇紧随其后,“小棠,打个商量呗,咱们生个孩子玩,就跟郅儿那般聪慧,那得多好玩是不是?”

    “要生你自己生!”步棠走得飞快。

    薄云崇轻叹,“朕倒是想啊,可朕这肚子不争气啊……小棠,小棠……”

    离开御花园,沈郅直接回了离王府。

    爹在离王府的时日最长,即便后来搬去了问柳山庄,但很多要紧的东西,都还留在这里,所以来这里找肯定没错。毕竟空缺的七年时间,爹一直守着问夏阁。

    问夏阁的书房里,薄钰和沈郅到处翻找。

    “我觉得还是小心点吧?爹很不喜欢别人进来。”薄钰被罚过,这会还心有余悸,“要不,你找找,我、我出去帮你看着,反正这地我不熟!”

    “爹不在,黍离也不会闯进来,你害怕什么?”沈郅还不知道他那点心思。

    薄钰深吸一口气,“好像……也是哦!”

    “找!”沈郅找完了抽屉,“别废话,快点找!”

    薄钰慎慎的点头,脊背还是有些发凉,总觉得很快就会被抓包似的。

    整个书房都被翻了个底朝天,仍是没有踪迹。

    沈郅撇撇嘴,干脆爬上了书桌。

    “喂,爹会骂人的!”薄钰急了。

    爹在的时候,别说翻找,就是打碎这里的一杯一盏,都会被丢去刑房领罚。即便现在父亲不在了,薄钰仍是心惊胆战,“你快点下来!”

    沈郅站在桌子上,双手叉腰环顾四周,爹会把东西收在哪呢?

    蓦地,他眼前一亮。

    这房梁上好似摆着什么??

    “阿左阿右!”沈郅疾呼。

    阿左阿右在门口探头,没敢往里头走。

    可离王在时,哪个不怕?离王现在是不在了,可一个个仍是心有余悸。

    “快进来,帮我把房梁上的东西拿下来!快点!”沈郅下令。

    阿左默默的进门,青了一张脸,纵身一跃,快速将房梁上的东西取下,呈递到沈郅手中之后,紧赶着便退出了书房。

    这是一卷牛皮纸,外头拴着一条红绳,继而卷起来,拴在了房梁上,若不仔细看,委实找不到。

    “快看看!”薄钰欣喜若狂。

    沈郅解开红绳,外头是一卷牛皮纸,但里头裹着一张被揉皱,而后又被铺平的纸。

    上头,只写了四句话。

    第195章 韩天命,我不怕你

    “这是什么意思?”薄钰挠挠头,“简直就是猜谜嘛!”

    沈郅皱眉,将纸张一收,快速跑去问柳山庄,直接去找夏礼安。

    夏问卿正好侍奉父亲喝完药,骤见着两个小家伙跑得气喘吁吁的,赶紧拦下来,“慢点跑,慢点,不着急!这怎么了?出什么事了?这般火急火燎的?”

    “外祖父还醒着吗?”沈郅喘着气问。

    “醒着呢!”夏问卿点头,亮了亮手中的空药碗,“刚吃完药。怎么,你们有事?”

    沈郅连连点头,“我想问问外祖父一些事。”

    “进去吧,别太久,你外祖父近来身子不大好,不能太累着。”夏问卿让开道,“仔细些!”

    “是!”沈郅喘口气,大步流星的往里头走。

    薄钰跑得有些着急,冷风吃进嘴里,这会肚子疼,便捂着小腹直接坐在了门框上,他是打死也不想站起来了,就在这儿坐着……挺好!

    “外祖父!”沈郅已经走到了床前,毕恭毕敬的行了礼。

    “郅儿又遇见了难处吧?”夏礼安笑了笑,人老了,总是倍加喜欢孩子,看到这稚嫩的面孔,在自己面前晃动,假装自己也跟着年轻了些许。

    儿女长成之时,为人父母总忙着功成名就,唯有到了孙子辈,才有时间,去弥补曾经对儿女的亏欠。

    “来!”夏礼安招手,“到外祖父这儿来。”

    沈郅上前,在床头凳上坐定,“外祖父,郅儿照着您所说的,去找皇伯伯问了五叔的事情,皇伯伯给了我一个线索,您看看……”

    纸张递上,夏礼安忙不迭直起身子,揉了揉眼睛去看。

    “这是……”夏礼安愣住,“是什么东西?”

    “当初五叔的师父,给爹批的字,也不知是什么东西,左不过我瞧着倒是有些……准!”沈郅略显犹豫,生怕外祖父会觉得他小小年纪便信了这些东西。

    出乎意料的是,夏礼安竟也跟着点头,“闭口一葫芦,这倒是你爹一惯的性子,问了也不会告诉你,何况是主动告诉你!”

    沈郅颔首,“郅儿也是这么认为的。”

    “浴火一轮回?”夏礼安皱眉。

    “浴火……说的是我娘?”沈郅抿唇。

    夏礼安想了想,“约莫是的,佛家而言,七年就是一轮回。这批言,不虚!”

    “那这后面是什么意思?”薄钰坐在门槛上,倦倦的托腮问。

    “日落归沙城,冥冥无主魂?”夏礼安也是不太明白,“这些个术士最喜欢故弄玄虚,要是一两句话说清楚,不就完事了吗?这都隔了那么多年,倒腾出一张纸来,让人瞧都瞧不明白,真是气死人了!”

    薄钰撇撇嘴,“若不这般故弄玄虚,又怎么能骗钱?行走江湖,不就靠四个字吗?坑蒙拐骗!”

    夏礼安与沈郅目不转睛的盯着他,对于这些东西,薄钰每每感悟得极好。

    “我……我是说着玩的!”薄钰干笑两声,“你们、你们别当真,继续、继续说你们的便是。”

    沈郅轻叹,“外祖父,我觉得这四句话,上面两句都应验了,下面这一句日落归沙城,是不是说的瀛国?瀛国乃是大漠之国,着实可以称为沙城。”

    夏礼安表示赞同,“分析得极好,我也这么想。但这四句话的关键,还是最后那一句,冥冥无主魂?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一老一少,大眼瞪小眼。

    谁也猜不透,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但有件事是极为明显的,那就是说,大漠之事定然不会就此完结,还会有后续的麻烦,至于会是什么麻烦,就得先解开最后这句箴言。

    “所以,还得找到五叔才行!”沈郅轻叹,“可是,去哪里找呢?”

    “郅儿,你不妨退一步去想。既然你五叔和他师父能留下这东西给你爹,会不会还留下了别的呢?既是管了这档子闲事,断然没有坐视不理的道理。”夏礼安轻轻拍着沈郅的手背,“外祖父知道,郅儿那么聪明,肯定会找到其他的线索。”

    沈郅愣了愣,小小的人儿,将眉心拧得生紧。

    线索……

    “呵,一下子从猜灯谜,变成了捉迷藏,这戏真是越来越好看了!”薄钰翻个白眼,百无聊赖的跟在沈郅身后,“你这又是要去哪?我饿了!”

    沈郅瞧了一眼天色,委实不早了。

    “我饿了,我要吃小棠姑姑的红烧肘子。”薄钰就这么可怜巴巴的瞧着他,“反正你得管我!”

    沈郅眉心拧起,“罢了,先管好你的五脏庙!”

    “这还像话!”薄钰笑嘻嘻的看他,“若是将我饿死了,你怕是要倒霉了,回头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就你这性子,要交几个真心知己可不容易,所以得好好的珍惜我,知道吗?知道吗?”

    他连续两个“知道吗”,惹得沈郅无奈的直摇头。以前只觉得薄钰被惯得脾气太大,如今倒觉得,他这是越活越回去了!

    晚饭时,薄钰如愿吃到了阿落的红烧肘子,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

    春秀笑着将肘子往沈郅碗里夹,“郅儿好像瘦了,得多补补!若是爱吃,明儿春秀姑姑再给你们弄个大肘子,让你们吃个痛快!”

    “姑姑,够了,再喂下去,薄钰都快被养成胖子了。”沈郅抗议。

    “可惜沈大夫不在,不然能给你们弄个皮冻!沈大夫的皮冻最好吃,那叫一个……”话到了这儿,春秀面色一紧,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

    筷子僵在半空,春秀面色微沉的瞧了一眼众人,终是呐呐的搁下。

    “姑姑的肘子,最好吃!”薄钰笑道,“若是能日日吃,也是不腻的。”

    “小胖子!”沈郅没抬头,扒拉着饭小声嘀咕。

    烛光摇曳,寂静无声。

    春秀与阿落面面相觑,唯剩一声轻叹。

    不知道,沈大夫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

    得知从荒域之墓出来之后发生的事情,沈木兮是愣怔的,她真的毫无影响。

    瞧着她木愣愣的神情,黍离心惊胆战的扭头,望着面色黑沉的薄云岫,想来王爷应该明白了什么。沈大夫为什么会失去那一段记忆?

    待沈木兮睡去,薄云岫沉着脸走出了客栈,与黍离一道站在回廊里。

    瞧着窗外的夜,二人沉默着,皆不说话。

    最后,终是黍离耐不住开了口,“王爷,卑职觉得有些不太对劲,沈大夫如此这般,不像是生了病,倒像是……像是……”

    “吞吞吐吐作甚?”薄云岫的双手搭在窗棱上,眉心紧锁。

    他当然知道黍离想说什么,可话没说出口,权当什么都不知道。

    没有挑明的事情,可以暂时当它不存在。

    “卑职觉得,王妃好似中了邪!”黍离鼓起勇气。

    这话一出口,他便战战兢兢的盯着薄云岫的脸,生怕王爷会勃然大怒,又或者当场就责罚他一顿。然而薄云岫半点反应都没有,只是将头微微垂下,搭在窗棱上的手,手背上青筋微起。

    “王爷?”黍离心惊,“您没事吧?”

    “全然不记得,那之前与我们说话的是谁?”薄云岫声音微颤,“分明头脑清醒,话语清晰,却……却成了别人?呵……这件事暂时别告诉她。”

    “王妃那么聪明,怕是瞒不住!”黍离皱眉。

    王妃原就是个大夫,如今又接掌了护族,若是身子有什么异常,应该会有所察觉。

    瞒,肯定是瞒不住多久的!

    薄云岫没吭声,如今这般状况,他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处置了。回东都?万一牵连到其他人,伤害到郅儿,又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