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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节
    念秋咬着唇不说话,只狠狠点头,小姐说什么就是什么。

    “春秀,你帮我看着阿落,有事让人及时来通知我,去回一趟离王府。”沈木兮总觉得有些怪异。

    关毓青莫名其妙的受伤,藏着伤口也就罢了,理由亦是有些牵强。薄云岫忽然发怒赶走了视若珍宝的魏氏母子,还半夜来落日轩带走沈郅。

    桩桩件件联系在一起,沈木兮能心安才怪!

    “放心!”春秀应声。

    月归紧跟着沈木兮出门。

    念秋骇然,“小姐,怎么办?”

    “你两干啥神神秘秘的?”春秀拿起蒲扇煎药,“有什么事不能让沈大夫知道的?”

    “王爷赶走魏侧妃母子,是因为小公子让人去杀沈公子,结果被王爷的人逮个正着!”念秋嘴快,关毓青想捂也是来不及。

    春秀勃然大怒,“什么!杀我家郅儿?老娘……”

    “别别别!”关毓青慌忙摁住春秀,这家伙的手都已经摸到了后腰,那杀猪刀一出来,魏仙儿和薄钰还不得被剁个稀巴烂,“王爷自有处置,你就添乱了!”

    “那小王八蛋敢动郅儿,我能饶了他吗?迟早是个祸害,早死早超生!”春秀咬牙切齿,她原就力气大,直接甩开了关毓青和念秋。

    关毓青被摔在门口,爬起来就抱住了春秀的脚踝,“你就不怕连累沈木兮?”

    春秀仲怔,“一人做事一人当!”

    “太后那里,定以为是沈大夫指使你的,她一心要杀沈大夫,哪里会跟你讲道理?!春秀,别犯傻了。郅儿没事,沈大夫也安好,你这一刀子下去,谁都落不了好!”关毓青苦口婆心。

    想想也对,大家都没事,似乎……

    春秀弯腰,伸手就把关毓青拎了起来,“我听你的!若是那歹毒妇人,还敢对我家沈大夫和郅儿下手,我再剁了他们不迟!”

    “对对对!”关毓青如释重负,胳膊上的伤被跌得生疼,以后若是打架,带上春秀定不会吃亏。

    离王府。

    沈木兮突然回来,倒是把黍离吓了一跳。

    “王爷在哪?”沈木兮冷着脸。

    黍离指了指卧房,“王……”

    他还来不及开口,沈木兮已快速推开房门,大步流星的进了卧房。

    薄云岫正在更衣,中衣刚披上身,还来不及系扣子,房门就被人推开。心下微怒,正欲呵斥,“大……”话到了嘴边快速咽回,他下意识的拢紧衣裳,遮住了胸前的风光。

    沈木兮先是一愣,骤见他拢衣,当即尴尬的侧过身去,“我、我没想到你在换衣服,我不是故意的。”

    “既不是故意的,那便是刻意的!”他音色微凉,紧盯着她逐渐浮起红晕的侧脸。

    “薄云岫,你莫自以为是。我身为大夫,什么没见过?岂会觊觎你这点薄色?真是可笑。”沈木兮绷直了身子,想着还是先出去,等他穿好衣裳再说!

    然则下一刻,薄云岫忽然扣住她的双肩,毫无预兆的将她扳过来,厉声冷问,“你还见过哪个男人的?”

    因着男女身高差异,她被扳过身时,恰逢薄云岫衣衫大敞,她的视线正好对着他的胸怀……嗯哼,两痣!脸,噌的一下子,红到了耳根,面颊滚烫得就跟下了油锅似的,就差头顶冒烟了!

    心,咯噔一声,眉心突突的跳。

    顶上传来某人喉间的声音,咕咚……

    第91章 他没回来

    沈木兮当即往后退去,虽说倒也不是头一回见,可……今时不同往日,还是保持距离为好。

    然则她退两步,还不如薄云岫长腿迈一步,瞬时将她困在方寸之间,如钳子一般的双手,用力钳制着她的双肩,容不得她逃离。

    “你干什么?”她呼吸紊乱,再也不忍直视他的胸膛,使劲的抬头仰望,“薄云岫,你放着好好的王爷不做,为何要做登徒子?你若再不放手,我就要喊人了!”

    音落瞬间,却是薄云岫率先开了口,“来人!”

    黍离心惊,忙不迭推门而入,王爷方才在更衣,自己没能拦住沈大夫,现在王爷唤人,怕是要责罚于他了。心里忐忑,黍离疾步进门。

    骤见眼前情形,黍离猛地身心一震。

    王爷衣衫大敞开,将沈大夫逼仄在两臂之间,在黍离进去的那一瞬,沈木兮满脸慌乱,王爷则是唇角勾起,一副似笑非笑之态。

    深吸一口气,黍离躬身行礼,毕恭毕敬的尊了一声,“王爷!”

    然后……黍离默默转身,及至门口时,撒丫子跑出去,顺带把房门关好,老老实实守在外头,再不许任何人靠近这个房间半步。

    “看到了?”薄云岫低头看她。

    沈木兮机械式的将视线从门口收回,娇眉微蹙,心里默默数着:一、二、三!

    提腿,顶膝……

    “啊!”然而这次,沈木兮失算了。

    刹那间天旋地转,再回神,沈木兮已被打横抱起。

    “上次的账还没算,这次还来?”阴鸷的眸,直勾勾的盯着她,“沈木兮,你真以为次次都能得逞?”

    “薄云岫,你放开!”她咬着牙,“无耻!”

    然则一扭头,又是他毫无遮拦的胸膛,沈木兮当即别开头,心跳得厉害。

    “以后除了本王,不许看别的男人……的身子!”最后那三个字,他几乎是从齿缝里咬出来的,“记住了吗?”

    沈木兮喘着气,“凭什么?!”

    闻言,薄云岫大步流星朝着床榻走去。

    “记住了!”沈木兮登时高声回答。

    大概这回答既干脆又响亮,让薄云岫颇为满意,他这才将她轻轻的放在软榻上,继而在她愤怒的目光注视下,慢条斯理的整理衣衫,“若没看够,本王有的是时间,让你慢慢欣赏!”

    “无耻!”沈木兮转身就走。

    走出门,沈木兮才想起,自己此番是来谢他的,顺便看看他的伤势,可方才……只顾着看他的胸膛,着实没留意其他。

    现在回去?

    沈木兮拉不下这个脸,这厮定会以为她是回去看……罢了罢了!

    “沈大夫?”黍离紧了紧手中的佩剑,“您这就要走了?王爷他……”

    “不走,难道留着伺候他不成?”沈木兮没好声好气的怼了一通,“对了,他的伤势如何?”

    黍离想着,要不要说得严重点?看王爷方才的架势……

    “沈大夫,您也是知道的,不管发生什么事,王爷素来独自担当,所以这伤……暂时还没请大夫瞧过。何况若是请了大夫,势必会惊动宫里,惊动满朝文武,王爷心怀天下,必不愿朝堂动荡!”黍离躬身,“还望沈大夫能多多体谅王爷,替王爷诊治。”

    沈木兮皱眉,方才生龙活虎的,哪里有黍离说的那么严重。

    果然,上梁不正下梁歪!

    “好!”沈木兮抬步就走,“我会让人送药过来,且等着就是!”

    黍离张了张嘴,“沈大夫,沈大夫……您不继续帮王爷诊治吗?现在就走?”

    奈何,沈木兮早已走远。

    “王爷?”黍离在外行礼,“沈大夫走了!”

    屋内静悄悄的,黍离不由抬了一下头,“王爷?”

    按理说,王爷若是不愿他人打扰,也会吼他两句,可这会……屋子里安静得有些过分。侧耳贴在门面上,竟听得屋内传来急促的喘气声。

    惊得黍离慌忙推门进去,“王爷?”

    薄云岫扶着桌案,身子半佝偻着,眉眼微垂,唇角残存着被擦拭过的血痕。

    “王爷!”黍离骇然,当即冲上去将薄云岫搀坐在软榻上,“王爷,卑职这就去找大夫!”

    “滚回来!”薄云岫面色发青,强忍着喉间浓郁的血腥味,“本王无恙,不得惊动任何人。”

    “那卑职去找沈大夫!”黍离忙道。

    却换来薄云岫一记发狠的眼刀子,“谁都不许找!”

    黍离僵在原地,半晌没有吭声。

    视线有些模糊,薄云岫无力的靠在软榻上,“去外头守着,不许任何人靠近!”

    “是!”黍离呐呐的应声,颓然退出房间,王爷这是新伤加“旧疾”所以才会如此严重,算算日子,长福宫的药也该送来了。

    晌午时分,大雨终歇。

    府衙那头传来好消息,找到了乞丐窝里猫窟的入口,并且又找了两具乞丐尸身,仵作按照腐败程度推算,应是一个月以前死去的,而当时沈木兮尚未来到东都,这便洗清了嫌疑。

    “王爷此前吩咐过,但凡沈大夫想查,切莫拦阻,定要全力配合!”府尹领着沈木兮走进乞丐窝。

    这地方很是偏僻,早前是个土地庙,后来逐渐荒废,乞丐白日里在城内行走要饭,到了夜里便都在这里落脚,因为不会被人赶,久而久之,老百姓便把这里叫做乞丐窝。

    “附近的人家搬的搬,走的走,这儿就荒废了下来,平素压根没什么人来,时间久了,荒草啊树啊的,都是乱糟糟的。”师爷介绍,“白日里尚且阴森森的,到了夜里乞丐们为了能有个安身立命的地方,更是经常装神弄鬼的吓唬路人,入了夜就不敢往这儿走了。”

    沈木兮环顾四周,不是断壁残垣,就是废弃的屋舍,着实有些阴森森的。

    “猫窟呢?”沈木兮问。

    “猫窟就在土地庙那个佛龛下面,之前衙役们一直在找,可只听到从地底下传来的猫叫声,怎么都找不到猫在哪。王爷的人早已包围此处,可那条密道什么痕迹都没有。”府尹边说边往庙内走,“能听到猫叫声,就是找不到猫在哪。”

    佛龛底下的密道入口业已打开,里面黑黝黝的,瞧不清楚内情。

    “为了以防万一,咱们没敢进去,只等着沈大夫您过来先看看,若是不担心咱们破坏什么,那咱再行动不迟!当然,前提是沈大夫的安全!”府尹差人备了火把,让衙役在前面带路。

    沈木兮深吸一口气,月归旋即近身跟随。

    里头黑漆漆的,走几步就能听到猫叫声,只不过在地道里亦是只闻其声,连猫毛都没见着一根。

    “沈大夫,若是情况不对,请您务必第一时间撤离!”月归锐利的眸,快速环顾四周,时刻保持着最高警惕,“这里阴森可怖,不知道是否藏着什么机关。”

    “这里!”前面的衙役一声喊。

    众人当即冲上去,衙役们用力的掰开一道石门。

    月归第一时间护住沈木兮,“走远点,以免有诈!”

    石门打开,里面是一间密室,摆着好多瓶瓶罐罐,却仍是未见猫的痕迹,叫声倒是越发清晰起来。

    这密室让沈木兮生出几分熟悉感,瞧着好似来过一般,又或者是在哪里见过。因为石门的开启,室内的石台瞬时窜起火苗,密室亮堂得恍如白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