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云泽紧紧地抿着嘴唇,虽然没吭声,但是他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他的态度。
毕竟,这二十年里,除了他忘记的那一段记忆,白紫苏的出现,让他觉得人生原来还有那么美妙的东西可以去追求。
“冯爷爷,明天的安排,我这里已经安排好了,我想听听你们那边的部署,如果可以,我想给您那边的计划提出一些比较实用的建议。”暮云泽很沉着冷静的说道。
“好。”冯爷爷转过身,从窗边走到了木桌旁,坐下来,从怀里掏出了一张有些潮湿皱巴的地图。
屋子里,两人的谈话,时而紧张,有些争议,时而缓和,有着一种只可意会的默契。
时间慢慢的过去了,外面的暴雨似乎小了一些。
风也慢慢的住了。
然而,外面原本烤焦的狼藉,变得成为了汪洋杂乱。
大街小巷,不少的房屋墙壁发生了裂纹,倒塌等现象,大大小小的树木,商铺的招牌,幌子,狼藉一地。
街道上被暴雨冲刷的满目苍夷。
而一些地势比较洼的地方,囤积了不少的脏水。
芙蓉镇,可谓是从一个蒸烤中的地域,转眼间,进了一个被洪涝吞噬的地域。
人们都在忙着抢修自己的房舍和工具们,同时,也是怨声载道。
原本以为干旱了半年了,老天爷发了慈悲,要拯救大家于火热之中,却不想,大家都想多了,老天爷只不过是从这个玩笑换成了另外一个玩笑。
暮云泽看着窗外的雨水已经住了,便用坚毅的目光看着冯爷爷说道,“冯爷爷,辛苦了,现在的这种情况,正好有利于我们的事情,我想提前行事,就定在今晚,其余的事情一切不变。”
“也好,天时地利人和,我们都能占了,也算是成全了这次行动。”冯爷爷笑呵呵的说道。
说完这句话,冯爷爷再次的一阵剧烈的咳嗽。
“冯爷爷——”
“没事没事,人老了毛病多了,一会儿就好了。”冯爷爷说完,转过身捂着嘴巴的咳嗽了一会儿。
暮云泽站在那里有点小小的担心,他突然想着,那个小东西不是懂医术么,等这件事情完了之后,让小东西给冯爷爷看看。
“好了,暮公子也回去再检查一下部署,今天晚上,我们就等你们的信号了。”冯爷爷笑着说道。
暮云泽勾了勾嘴角,一抹淡淡的笑意出现在嘴角,说道,“我的叔父今晚就到怀柔城,我只等他的信号,便会马上给你们发信号。”
“叔父?援军?”冯爷爷一怔,因为在整个的计划之中,似乎并没有什么别的人了。
“朝廷派来的新的巡检钦差,这次依旧是微服出巡,与我父亲不同的是,他带了兵符,带了兵马。”暮云泽自信的说道。
“好好好,看来,我们这些叫花子,只要游击作战就可以了,放把火,偷点东西,偷个人,也算是长项,至于,偷个账本什么的,更是不在话下,那好,我们明天晚上再说吧。”
冯爷爷虽然是笑着说道,但是脸上的气色并不是很好。
“好,那我们一言为定。”暮云泽说完,便将“碰巧”在门外的徐海宁叫了进来,送冯爷爷回娘娘庙了。
包间里只剩下了暮云泽一个人了,他静静的站在窗前,看着那满湖的狼藉,喃喃说道,“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外面的天放晴了,在正南方竟然出现了一对七彩虹!
此时此刻,全芙蓉镇甚至全怀柔县到江州的人们都在窗前,院中,农田,商铺前的各种地方,抬头对着那双彩虹议论纷纷。
“南方出现双彩虹,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是呢是呢,东出彩虹大仓满了小仓满,西出彩虹娶了媳妇添瓦添砖,南出彩虹卖儿卖女买旧棺啊!”
“这南出彩虹出一条,就卖儿卖女的过不下去了,还出两个!”
“不知道咱们芙蓉镇的人怎么得罪了老天爷了!”
“这可真是没法活了,不如,举家搬迁,投奔亲戚吧。”
一时之间,大街小巷,议论纷纷,流言四起。
南坪村的百姓们自然也不例外,统统的放下了手里的活计,看着天空那原本很美的七彩虹,怨声载道。
明明是那么美的东西,为什么被人们说的跟妖怪一样的恐怖呢?
紫苏还在沉睡,她这些日子劳心劳神,确实虚弱的厉害,再被暴雨这么一折腾,这下真是病的不轻。
暮星辰听到院子外面那些人们的议论,透过窗子,也看到了南方的七彩虹,这种双彩虹可谓是多年不出一次的,没得有点妖艳。
然而,暮星辰的心思,还在北上房的西屋里,那里安静的一塌糊涂,他的心也乱的一塌糊涂。
暮星辰看着北上房的西屋,狠狠叹息,他突然觉得自己很无能,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的有挫败感。
不行,不管身体好不好,要马上回到怀柔县城,和大哥一起把父亲母亲解救出来,将那帮赃官绳之于法,然后便要求父亲请媒人上门提亲。
他等不了了。
莫玉竹和三个儿媳妇儿在院子里收拾那些被雨水冲坏的东西,江家的男人们,则在修理篱笆和墙壁。
暮星辰一瘸一拐的走到了院子里,满脸笑意的蹲在了莫玉竹的身边,“伯母,您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
莫玉竹稍稍的怔住了,有点迷惑,不知道这个年轻人怎么突然问了这么一句话。
叶美玲则微微一笑说道,“暮公子年轻才俊,家世甚好,当然很好。”
莫玉竹听大儿媳这么一说,也点了点头,说道,“确实。”
暮星辰听闻,心里很舒畅,对于江东裕的看法,他早在昨天就已经问过了,现在又问了莫玉竹,看来江家夫妇两人对于他还算是肯定的,那么只要央求父亲请媒人上门提亲,这件美事,便不远了。
暮星辰转过脸,微笑着看着北上房的西屋。
当暮星辰转身回了屋子之后,莫玉竹便喃喃自语道,“这个小伙子怎么突然问这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