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收上粮的事情快落下帷幕,但因为吴长牵扯出来的事情,可让新帝阴劭元愁坏了脑子。
华老相爷是他唯一可依仗的人,万万不能倒下。焦头烂额的新帝,为了保住华老相爷可谓绞尽脑汁,无奇不用。
要保住华老相爷,吴长就不能定罪。
更何况吴长正室还在玉夫人的授意之下买通了御前伺候的李公公,保住吴长的小命倒是轻而易举。只是吴长被撸了官职,成了平民。
而华老相爷的事情还没完全解决的时候,秦真已经回到了汴京城。
东厂督主的座驾白日里启程,排场浩大不说,还有百姓相送。
而秦真却带着人皮面具在顾宅中陪着宋以真吃饭,晚上,他离开的时候,宋以真瞧着并未有依依不舍的模样,而是站在院中朝他含笑挥手。
看着宋以真从容的模样,秦真忽然觉得有些心酸。
他突然间就不想离开了,好不容易平息下心里的浪头,秦真大步上前将她抱在怀里。
他的怀抱像是热烈的火苗,熊熊燃烧着宋以真的心。
宋以真眼眶发热,伸手推了推他:“快走吧,不然时间来不及了。”
话落,秦真却将手臂收的越发紧了。
宋以真听见他的心跳声,微微闭了闭眼。秦真叹息了一声,松开手臂,又舍不得的抚着她的后劲往自己怀里压:“记得想我。”
宋以真“恩”了一声,秦真又叹气:“算了,还是别想我。思念的日子太过煎熬,还是让我想你好了。”
宋以真闻言眼眶一热,从他怀中退出来,她伸手抚摸着他的脸,哽咽点头:“好。”
秦真最终还是走了,红纤拿着披风为她披上:“夫人,夜里凉,还是回去吧。”
不知站了多久的宋以真这才回神,拢着披风一步三回头的回了屋子。
开县换了父母官,一切似乎又变得平常起来。
而坐在龙椅上的新帝阴劭元,最终保住了脱掉半层皮的华老相爷。
秦真望着夜空中最亮的那颗心,微微翘唇,身下的半层皮就留给华恒来扒。想想根深蒂固的华府,彻底从内部崩解秦真便觉得心中快意无比!
秦真离开的第二天,邓音上门拜访。
得知顾家表哥已经出门行商之后,内心怅然不已。她爹邓有才前阵子为她定了一门亲,两家门当户对,对方的儿郎也是个好的。但和心心念念的顾家表哥比起来,邓音却总觉得不是滋味。
今日来庄子上做客,本想垂死挣扎的见一见顾家表哥。万一得到表哥的怜惜,她岂不是能称心如意?
却没想连人都没见着。
宋以真兴头不大好的歪在躺椅上,一边晒着太阳一边看着邓音的小女儿情怀。
虽然肖想的不是她男人,但前一回邓音扯了秦真的衣摆,这让宋以真心里还是很不高兴。
索性也不管邓音在那坐着,自个儿回屋睡了午觉。
邓音自讨没趣的坐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起身离开。坐着的马车刚入开县城门,驶入了街坊就被人盯住了。
吴长宠妾玉夫人坐在茶楼上,看着邓音的马车停在了顾家药材铺子上,然后悻悻然的带着丫鬟散步回家。
她算计一笑,对着身旁的丫鬟吩咐了两句,那丫鬟便提起裙角下楼,穿过街道,敲响了离邓家隔着一条街的成家宅院。
这座宅院里的主人和吴长是亲戚,吴长下台他也受牵连了不少。吴长对东厂深恨入骨,又心心念念的想重杀回朝廷。
玉夫人是被吴长杀了夫君抢来的,本来看不上他,但是这一回他想借着吴长的手往高处爬。
于是替吴长想出了巴结新帝的办法,玉夫人知道新帝喜欢已婚妇人。而且一直对东厂秦真的妻子心心念念,这吃不到的最是馋人。
于是她想出了办法,借邓音的手把同样会医术,又嫁作他人妇的顾夫人给弄进宫里去。
吴长得了她的计策,有些迟疑。
玉夫人却冷笑一声:“想往高处爬就得做狠事,再说了,御前伺候的李公公都被咱们打点好了。到时候人一入了宫,就顾家这样的商贾难不成也敢和皇家争夺?”
她伸手点着吴长的胸口,红唇一勾,妩媚动人的笑:“到时候老爷在皇上面前得了脸,岂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还能把东厂那太监踩在脚底下。”提起秦真,似乎玉夫人比吴长还咬牙切齿!
吴长被玉夫人说的梦幻翩翩,富贵险中求,当即就赏了玉夫人一枚金簪,让她去办理此事。
玉夫人看着手里的金簪,冷冷一笑,区区一枚金簪就能满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