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不想卷入皇位的纷争之中。”四皇子神色激动地站了起来,五公主一把揪着他的衣领,冷眼盯着他道:“此事由不得你了,四哥。”
她面色发狠地盯着四皇子:“我们已经被逼的无路可退,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四皇子脸色一白,看着他六神无主的模样,五公主真是觉得烂泥扶不上墙。
若非母妃从小溺爱,她四哥又怎么会长成这幅模样?
此时此刻,五公主无比恨自己没有生为男儿身,否则……她又怎么会站在阴勋的背后。
华时同心疼无比的上前扶着四皇子,她用手帕擦去他额头的汗,抬头对五公主轻声道:“五公主……”
“你闭嘴!”五公主恶狠狠地盯着她:“你想要和四哥双宿双飞,也要看有没有这个命!”
她一把坐在四皇子面前,沉声道:“四哥,还不去联络支持你的大臣?”
看着五公主盛气凌人的模样,四皇子心中一沉,最后无奈之下,只得将自己的印玺交给了五公主。
五公主以四皇子之名去联络大臣的事情,当天就传入了秦真的耳中。
秦真眯眼瞧着手中正在雕刻的凤钗,浓长的睫毛交织起来,让人瞧不清他眼里的神色。
他用刻刀细细的雕琢着手中的白玉簪上的凤眼,好一会儿才道:“将消息送去太极宫,他知道了这件事定然很高兴。”
子苏轻哧一声,问道:“既然想做这个位置,为何不让直接夺了?”
白玉簪上的凤凰被他细细雕刻打磨,在这橘黄的微光下,像是要振翅飞上天空一般。
秦真微微一笑:“夺来的天下名不正言不顺,我要让阴劭元亲手把皇位禅让给我。”
子苏闻言,遮掩在面具下的嘴角闪过一丝不屑的笑意,就是毛病多,还搞什么禅让?让他来的话,直接杀掉、杀掉、统统杀掉!
入夜的初秋晚上,温度要比往日来的低一些。
苏越泽靠在龙床之上,看着秦真那边送来的信。玄色的衣衫映着他苍白的面容,他勾起唇角,将手中的纸条放在烛火上烧了起来。
一阵青烟随着火苗窜起,他忽然捂嘴咳了起来。一连串不消歇的咳嗽使他苍白的脸上带出一抹病态的红晕,待纸条染烬之后,苏越泽抚着胸口靠在枕头上。
那个不听话的坏孩子就要成亲了,这是他绝对不能容忍发生的事情。
他唇畔忽然勾出一抹微笑,既然如此,那就给她找点事情做好了。
第二日一早,支持四皇子的御史便齐齐入宫,跪在太极宫前弹劾刚当上太子的阴劭元,而宫外的三皇子府,围着不少汴京百姓。
对着满院子的森森白骨指指点点,真是作孽啊,谁能想到平日里温文尔雅的三皇子竟然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鬼。
瞧这满院子的尸骨,少说也有上百具了。
一时之间,刚当上太子的阴劭元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上!
当王珠将此事传入了宋以真的耳中时,她正在汴京医馆坐堂给百姓看病。
闻言也只是愣了一下,随即便低头给手上的病人开了方子,继续看诊下一位病人。
王珠见她漠不关心的样子,也就讪讪地站在一旁,给她打下手!
其实宋以真表面看起来很平静,实则心里乱的不行。
她知道自家大哥当初能当上户部尚书的位置,也是因为宁宗让他辅佐四皇子。
可四皇子这人……委实有些烂泥扶不上墙。
若能被五公主强行推上那个位置还行,若是不能,只怕……哎……
宋以真心里焦急的不行,原本想等宋潜回来找他好好商议一番。
可谁知一连几日都不曾见过宋潜的身影,直到她成亲的那天早上,宋潜才出现。
彼时,宋以真在喜娘的伺候下穿上了大红嫁衣。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宋以真思绪有一瞬间的怔愣。这套嫁衣是秦真那边送来的,据说是宫里二十八位绣娘连夜赶制的。
她垂眼看着上面的似烟柳云霞的凤纹,有些移不开眼。
喜娘眉开眼笑的凑了上来,口中吉祥如意的话不断。
妆娘将她披在身后的漆黑长发挽成了妇人出嫁时的双鬓。眼角染的是如桃花瓣娇嫩的胭脂,每添一次妆,喜娘便在旁边说上一句意寓白首齐眉的好话。
宋以真眸光安静地看着妆娘在她眉间点了一朵并蒂花,像烈火一般的并蒂花开在她格外白皙的额头,灼艳夺目,让人移不开视线。
“夫人真是国色天香,连世间最美的女子都比不过。”妆娘放下手中的画笔,满目欣赏地对着宋以真笑。
宋以真闻言,抬头看着镜中的自己,面色无波。
喜娘见状,连忙从放在梳妆台上的紫檀盒子里取出一枝做工精致的凤钗。白玉雕刻的凤凰嘴里,衔着一颗红玉制成的珠子,瞧着便知不是凡品。
喜娘笑意艳艳地将凤钗插在她的发鬓之间:“这可是督主亲手为夫人雕的发簪,可见督主对夫人是真心喜欢的。”
宋以真目光落在那凤钗上,抿了抿唇,没说话。
整座院子挂满了喜庆的红灯笼和大红喜字,宋潜站在廊下看着眼前这座妆点华丽喜庆的院子,眸光深深地不知道在想什么。
秦真一大早便从府中出发,前来迎亲的队伍声势浩大。一眼望过去全是容貌出色的俊美少年郎,秦真穿着一身喜服骑在马上,面带微笑地瞧着前来看热闹的人,心中欣喜不已。
过了今日,他朝思暮想的女子便是他的妻,会为他生儿育女,会和他一起白首偕老……
“来了,来了,新郎官来迎亲了。”喜娘一脸喜庆地从外面跑了进来,拿起凤冠霞帔便给宋以真带上。
眼前一片暗红,而屋外传来秦真的声音:“今日秦真三生有幸,娶得以真为妻。愿在此立下誓言,此生此生不辜负佳人,若有违背秦谋不得善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