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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九十九章
    “真的?”

    离开江宁这么久,宋以真心里心里特别想念爹娘和宋早。一听他们要进京,心里乐的跟什么似得。

    宋潜含笑点头,宋以真笑的嘴都合不拢。

    感觉最近真是发生了太多太多的好事,穆修也很开心的提议道:“春闱、家人都要集齐了。咱们来了京城这么久,不如明日去城外宁国寺踏青赏花,如何?”

    “这个主意好!”

    宋以真举双手赞同,正在这时,听王珠来说苏庭秋来了,正在外面等着她。

    宋以真诧异,平日苏庭秋都是自己跑进来,今日怎么在外面不进来?

    她好奇走出去,见苏庭秋期期艾艾地站在门口。

    一见自己出去,一张脸顿时爆红:“宋兄。”

    他眼睑之下带着两抹浓重的青云,那靛青长衫被晨风吹的微扬。苏庭秋那清隽苍白的容颜上,正带着一丝复杂又隐忍的表情。

    宋以真见状立马稳了心神,对上他那欲言又止的眼神,关切问道:“苏兄,可是有什么身体不舒服?”

    苏庭秋脸色微赫,看着宋以真那坦荡关怀的神色,心中一颤,觉得自己已经病入膏肓了。

    连忙垂下眼,欲言又止、欲言又止的动了动嘴唇,然后一咬牙一闭眼,破罐子破摔的说:“宋兄,我有病,得治!”

    宋以真点头:“你哪里不舒服你说。”

    苏庭秋听见她亲切关怀的话语,心下又一颤,见她如此关切自己,心下便生了一丝窃喜。

    心想:宋兄不止气质清华,对自己更是温言以对。

    他嘴角不自觉绽开一个笑容,诚恳且认真的对宋以真道:“宋兄……我……成了断袖,咋办?“

    “啊!”

    宋以真惊讶,苏庭秋喜欢男人?喜欢谁?她和他也算知交好友,怎从未看出端倪?

    “断袖之癖,唯卿可医。”苏庭秋期期艾艾的看着她,那溪水般清澈的眼眸里写满了期盼:“我思慕宋兄。”

    宋以真心下一凛,不由自主收敛神色,变得凝重起来。

    那边苏庭秋见她似乎懂了,连忙战战兢兢又抛砖引玉的说:“我有疾,男男相思被世人所耻。但我对你是真心实意的,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顿了顿,又加了句:“那简直是汪洋大海,差点把我溺死在里头。”

    苏庭秋抬眼,看着宋以真那一脸被雷劈的表情,心慌意乱的道:“宋兄你放心,我知道这是病,你给我开点药治好了就成。我不会让自己的断袖之癖对你造成任何一点麻烦。”说到这里,他自个儿点头,笃定道:“是病就能治,治好了我们还是好兄弟。”

    虽然心里有点伤心,但苏庭秋觉得两个大男人委实不适合谈情说爱,还是做肝胆相照的兄弟来的好。

    这是他辗转反侧想了好几个夜晚,才想清楚的事情。

    但他想在断掉对宋以真的爱慕之前,将坦荡荡的心思说给她听。万一宋兄要是也爱慕自己,那……断袖也开心啊!

    宋以真好半晌才找回心神,见他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心里好笑又好笑。

    她清咳一声,语重心长的道:“苏兄心怀坦荡,让在下佩服。”

    得了她的称赞,苏庭秋心下欢喜,眼里迸出光来。又听宋以真道:“这病好治,只要断了相思的根儿,便成了。”

    “怎么断?”苏庭秋抖着唇。

    面对他好奇又难过的眼神,宋以真冷冷然一笑:“以拒绝为引给你熬一副名为死心的良药。你空腹喝下,虽然会有伤心的后遗症,但用美食和秀丽风景再治一治,不出三月便能痊愈。”

    苏庭秋傻了,这理所当然又在情理之外的药方让他整个人都懵逼不已。

    他小心翼翼抬头,看着宋以真那不及眼底的笑意,一颗心颤微微的碎成了渣。

    他心酸失落的长叹一声,一言不发的往回走。

    她拒绝了!

    他伤心了!

    好一副让人心肝儿欲碎的苦口良药。

    苏庭秋怅然望了一回天,觉得自己现在只想找个洞埋起来。

    他为什么要说?

    如果不说,还能偷偷喜欢,偶尔把这份小心思拿出来做做白日梦,这下好了,一朝表明情丝,永远想而不得!

    哎,以后再面对宋兄那张白玉雕的脸,倘若再生出什么不该有的心思,岂不是辜负了宋兄那坦坦荡荡的兄弟之情?

    宋以真沉默望着苏庭秋离开的背影,片刻之后,收回目光,转身走向店内的时候,却见华恒不知何时来到自己身后。

    他骑在马上,居高临下的望着自己,那桃花眼似笑非笑:“以真好威武!”

    宋以真冷哼一声,不想理他。

    华恒也不介意,径直从马上下来,牵着缰绳跟在宋以真身旁往医馆里走去。

    他长腿一跨,两三步就追上宋以真,垂眼见她脸上还带着被雷劈的表情。薄唇微抿,嗤笑一声道:“苏庭秋蠢的没边儿,居然分不清男女。”

    宋以真:“…………”

    好半晌才挤出一句话:“苏兄纯善!”

    华恒眼风轻飘飘的落在宋以真那一身男子的装扮上,低语不满道:“宋以真,我其实也很纯善的。”

    听见这句话,宋以真好笑回头。

    眼神在华恒那容色生花的脸上转了转,这才轻笑道:“你刚才是在撒娇吗?”

    华恒清咳一声,随即上前揉了揉宋以真的头顶,从怀中掏出张帖子递给了她:“三日后,祖父寿诞,这是请帖。”

    宋以真的眸光从烫金大字的字帖上掠过,落在华恒掌心的十字伤口上。

    他的伤虽然好了,但留下疤痕。

    她想了想,这才抬头看着他:“跟我来。”

    见她转身朝药堂中走去,华恒不明所以地跟了上前。

    宋以真从柜台里暗处一盒绿色的膏药,示意他坐在一旁:“这是冰肌玉肤膏,除疤痕的效果不错。”

    华恒随意笑:“男人身上留点疤,更有男子气概。”

    宋以真“扑哧”一笑,用药柄抹了药给他敷在掌心,顺口问:“都说臭男人、臭男人,你怎么不把自己弄臭?那更有男人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