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子骞闻言,想了想便将事情的始末都说了出来。
众人听了他的话,都震惊在当场。
看着摇摇欲坠的宋氏,张子骞忙道:“宋夫人,你不必担忧,我们家先生必会保得以真安然归来。”
宋氏此时已经被吓的惊魂不定,哪能听下张子骞的话。
宋文书不知为何很是相信张子骞的话,于是便放缓了声音安慰宋氏。直到宋氏喝了安胎药缓缓睡下这才松了口气,此时陈彩荷已经恢复了正常,面色虽然依旧苍白,倒是眸光亮了许多。
见宋氏睡下,她便也起身告辞。
刚回到家中,便听丫鬟道县丞王大人夫妇来了。
陈彩荷眉心一跳,走进中堂,这才见自家夫君穆金光正陪着王大人夫妇喝茶。
见她回来,忙笑道:“夫人回来了,正巧王夫人找你有点事儿。”
陈彩荷对三人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便扭头看着王大人夫妇。
王夫人站了起来,上前亲热的拉着陈彩荷的手:“回来了,我们正说起穆哥儿成了贡生,成了有出息的大人了。”
陈彩荷闻言心里一沉,目光淡淡的看着王夫人。
自从听了张子骞那番话,她便已经能猜到王大人夫妇前来的目的。
见她目光淡淡,
王大人脸色一沉,王夫人脸色也一变,但随即反应过来,轻声道:“这次前来是因为檀云的事情。”王夫人看着陈彩荷开门见山的道:“檀云一心奔在穆哥儿身上,听说你拒了亲,一时难过竟然在家中上吊了。”
说到这里,陈彩荷只觉心里已经沉到和湖底。
于是又听王夫人说:“咱们都是当娘的人,儿女的事情也只有妥协,如今我们是厚着脸皮来求亲的,不知妹子意下如何?”
陈彩荷闻言神色一冷:“若是不同意呢?”
王夫人脸色挂不住,只能求助王大人,王大人皮笑肉不笑的说:“听闻你想收宋以真为义女?只要咱们两家结了亲,你的义女便是我义女。”
这话说的再明显不过,要是不同意只怕明天宋以真就真的成了杀人犯?
陈彩荷垂下眼,片刻后才道:“若是明日大人能还以真他们一个清白,我们两家结亲又何妨。”
得到了陈彩荷这句话,王大人夫妇这才满意离开。
陈彩荷站在厅中,目光沉沉的望着他们离开的方向久久不能回神。
穆金光见她神色不好的模样,连忙伸手揽着她的肩膀轻声道:“别担心了,他们已经答应了会帮以真。”
陈彩荷扭头看着穆金光那万事不愁的模样,叹气道将王檀云为了嫁给穆修所做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穆金光闻言面色一变:“那样恶毒的人怎么配给咱们儿子做媳妇儿。”
陈彩荷闻言只能叹气:“不然如何?以真是因为咱们穆修才卷进去的,我们难道要眼睁睁看着她蒙冤?那么小、那么懂事的一个孩子……”
穆金光见陈彩荷面色越来越难看,连忙安慰道:“好了,好了,别多想,如今穆修在外游学,几年未归,这婚事不定会生出什么变故。”
陈彩荷也只能点头,这个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往后也只能看造化了。
这一夜,众人都难以入眠。
宋以真坐在阴暗潮湿的牢房里没有什么睡意,她一直在想白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能让王大人如此惊慌失措?
哎,错过了今天这个好时候,也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变故?
正在感叹的时候,忽然有个竹篮从上面钓了下来,落在宋以真面前。
她好奇翻捡,发现里面有一只热乎乎的烧鸡和一瓶酒。
她眨眨眼,往头顶看去,见上面的瓦被人揭了几块。皎洁如水的月光正倾泄下来,照在她脸上。
她看了一会儿,只能看见月光星星,便收回目光,低头拿起那些东西吃了起来。
一只烧鸡和一壶酒下肚,她浑身都变得暖洋洋起来。
她揉了揉吃撑的肚子想,不知道师傅那边的待遇是不是要比自己好一点?
其实她猜的不错,黄大夫那边除了这两样东西,还多了一床软乎乎的被子,而此时此刻,黄大夫正裹着被子呼呼大睡。
宋以真吃饱后也犯困,便和衣而眠。
直到第二天早上,她才被狱卒开门的声音惊醒。
狱卒这一次对他们特别好,早饭都是新鲜出炉的小笼包和豆浆,看见这待遇,宋以真不免问道:“你这是搞啥呢?”
听见她这样问,狱卒忙赔笑:“小的这也是按上面吩咐的做,恭喜几位今儿就能离开这地牢了。”
宋以真闻言纳闷,但到也知道这大概是哪个环节调节好了,才能让他们真的轻松的离开。
然而她想的不错,这一次的开堂会审比昨天都简单也快了很多。
王大人荣光满面的对着他们道:“经过老成头再次验尸,发现那害死王四的药物不是你们回春堂所为,如今本官便放你们回去。”
“青天大老爷,我儿子就这么白死了?”王婆子一听,脸都白了,要是不能把王死的死因栽到回春堂身上,她那一百两银子可就打水漂了。
这样一想,她立马往一旁的柱子上撞去。
王婆子的碰瓷技术特别好,这一撞虽撞的鲜血长流,却也没伤到要害。
她顶着一头鲜血跌坐在地上哭嚎:“昨天还说我那短命儿是庸医害死的,今天却来一句和他们无关。大伙可都来瞧瞧,回春堂势力大的连官老爷都敢支配,往后咱们这些穷人家有什么冤情哪敢来府衙申冤?就是被庸医治死了,也不过没人家的后台硬,没人家给官老爷赛的钱多。我苦命的儿啊,你死的好惨,娘没本事为你申冤,娘这就撞死在公堂上,用血来祭你。”
那王婆子一边嚎哭,一边把血水抹的到处都是。
旁边围观的百姓见状也纷纷讨论起来,有几个人说的特别大声,说什么自古以来当官的都是为有钱人家做的主,哪里理过他们平头百姓的生死?
还说什么就算王婆子撞死在了公堂之上,这官老爷也不会还口,说不定在放了宋以真他们的时候,还会治王婆子一个扰乱公堂之一罪。
这真是众口千说,闹的现场一团遭。
就连王大人的惊堂木敲了好几下,都没用。为此王大人头痛的不行,只能让衙役们把那些吵的厉害的给拖进来打了几板子。
这一打了不得了,公堂上更是吵闹的不行。听着众人吵闹着要结伴去写状子告御状,还有书生吵着要把这事写成折子戏流传出去。
王大人没办法,只好使劲儿敲着惊堂木。
最后无奈的对宋以真说:“既然昨日你说要现场试验,本官便给你们这个机会,只要你们能证明你们的药不会害死人,本官便放了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