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园的晚宴设在晚上,穆修把宋以真送到回春堂的时候,黄大夫正在后院制药。
见宋以真来了也不惊奇,只是叫她跟在自己身后看着自己制药。
宋以真连忙站了过去,看着黄大夫手法熟练的制作药丸。
这些药丸小指尖大小,通体发红,散发着一股香甜的味道。
制作药丸的工序在现代很多都失传了,宋以真连忙掏出纸笔,一步一步的把黄大夫的制作手法记录下来。
黄大夫见她用的是炭笔,便奇道:“为何不用笔?”
“毛笔多墨,不宜随身携带。”宋以真答完这话之后,便问道:“师傅,这药丸是什么?有何用处?”
黄大夫微笑:“你闻闻有哪些药?”
宋以真凑过去,仔细闻了闻,然后摇头:“徒儿除了闻到了一丝香甜之味,其余一概闻不出,师傅是将药味去除了么?”
黄大夫闻言赞赏点头:“这是一般的人参养荣丸,为师用独门特质的方法将药味去除了。”
见宋以真一脸果真如此的表情,黄大夫心里别提多乐呵了,这个徒弟脑袋转的很快,是他行医数十年来难得一遇的好苗子。
宋以真用指甲刮下一点药沫放进嘴里,立马双眼一亮,这个药丸不止闻起来没药味,吃起来也没药味。
倒是甜丝丝有些像吃糖,她看着黄大夫又问:“师傅,哪个贵人吃这么矜贵的药丸啊?连这普通的药丸都要这么精细。”
黄大夫哈哈一笑:“贵人多娇贵,但用这药丸的人是矫情。”
宋以真眨眼,矫情?看来用此药的人和师傅关系极好。
黄大夫看她若有所思的样子,将手中制好的药丸放好之后,扭头看着她:“我听说了你在乡间治疗血崩的事情。”他低头看着宋以真感叹:“徒儿你真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
宋以真有些脸红,她其实是作弊来着。
她懂这么多,完全是在现代学习和临床试验才得来的经验。
但这种bug她在心里是当做穿越给金手指,所以在面对黄大夫的夸奖,她还是谦虚道:“徒儿也是看了师傅给的医书,再说了,全靠有产婆帮忙,不然徒儿这小身板可是没力气能使用医术中的按摩方法给止血。”
黄大夫哈哈一笑,自古天才多敖娇。
自己这个徒儿除了在医治人的时候一根筋儿,其他方便倒是极好的。
于是他嘱咐宋以真:“平日里除了研读《黄帝内经素问》 之外,你便跟着为师学习把脉问诊。”
宋以真连忙点头,把脉她只跟着爷爷学过一些简单的基础,黄大夫的话刚好切合她的意愿。
于是宋以真第一天跟在黄大夫身边,除了专心致志的读医书之外便是跟着他学习各种中医基础知识。
但让人很懵逼的事情发生了,因为她翻开医书没两页,就被里面好多生僻繁体字给震惊了。
虽说会半猜半蒙 ,但医书这种职业可不能随便猜测,要做到百分百的正确。
于是当黄大夫面对徒儿的问题时,这才反应过来,徒儿虽天资聪慧,但算半个文盲,读医书要从认字开始。
于是一老一少在沉默一会儿之后,黄大夫便带着宋以真学认字。
好在宋以真骨子里是个成年人,对于学认字倒也学的很快,这又让黄大夫大感惊奇。
到了下午大概四点左右的时候,有丫鬟神情焦急的来寻到黄大夫:“黄大夫,我家姑娘下午觉得有些胸痛,吃了药也不见好转,还劳烦你去看看。”
黄大夫连忙点头,背着药箱带着宋以真就出了回春堂上了马车,跟着那丫鬟走了。
两人从车上下来,跟着那丫鬟穿过亭台楼阁和假山怪石最后停在一座精致华美的阁楼前。
那日见过的年轻公子穿着一身浅蓝长袍立在门前,见两人过来,忙走了过来,隽秀精致的脸上写满了焦急:“白日里就在园子里走了走,却没想到就犯了胸痛的病。”
黄大夫安抚了几句,便领着宋以真朝里面走去。
进了屋,那个少女躺在床上,面色似乎比上一次更加暗红。她病歪歪的靠在床上,看向两人的目光却很清淡。
宋以真站在黄大夫身旁,看着他给少女把脉之后问道:“除了胸痛之外,身体还有什么不适?”
华时同靠在床头,蹙着眉尖:“觉得有些踹不过气,偶尔还会心绞痛。”
黄大夫闻言,又问:“白日可曾在水边歇息过?”
华时同点头:“晌午为了消食在湖边看了一会儿鱼。”
黄大夫收回手,笑道:“姑娘的身子并无大碍,就是午时遇了凉,待我开一副药便好了。”
华时同点头,嘴角含了淡淡的笑意:“多谢黄大夫了。”
黄大夫回了一句姑娘客气了,一转头便见宋以真接过丫鬟手中的笔墨,正手脚麻利的磨墨。
黄大夫欣慰一笑,走了过去提笔开了一副药方,让丫鬟捡药去熬。
方子开完之后,黄大夫并未离开,而是拿起药箱里面的一个瓷瓶递给了华时同的丫鬟:“这是我新制的平滑丸,每日早晨饭后给姑娘用上一粒。最近天气凉了,不宜让姑娘去太过潮湿的地方。若是姑娘嫌无聊,便让姑娘适当的走走。”
丫鬟收了平滑丸一一听从了黄大夫的吩咐,没过一会儿刚才在外面的那个年轻公子从门口走了进来。目光担忧的落在华时同身上,华时同对他笑了笑:“黄大夫说了无碍,哥哥不用挂念。”
那年轻公子闻言点头,目光落在宋以真身上,目光隐隐有些高傲。
宋以真眨眨眼,便听他偏头对黄大夫道:“黄大夫,我们要在江宁再呆半月,期间能不能让你的徒儿来雅园陪时同说说话?”
黄大夫颔首看了眼那年轻公子,不卑不亢的道:“华公子,此事老夫不能做主,得问问我徒儿才成。”#####明天和后天都双更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