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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
    “我们的粮食数量不多,就算从饼干中赚了个辛苦费,但肯定还有一个窟窿需要填。我们既然能烤饼干,那就能烤鱼干!”

    “松原江里的鱼儿是出了名的肥美,水坝这么一溃,几乎家家户户的田里、塘里都有了鱼儿,松原江里的鱼儿更是肥美非常,我们完全可以把这些鱼儿捞上来,制成鱼干,卖到那些不靠河的地方去!”

    于泽皱眉沉思,王萍给谢迎春泼了凉水,“厂子哪是个人能开的?饼干鱼干是我们想卖就能卖的?你要是做了,那就是投机倒把,就是挖社会主义墙角。”

    “所以,我们要想办法,把这个厂子以公社,或者是以生产队的名义办起来。我们不是挖社会主义墙角,不是投机倒把,而是受灾地区贫苦农民的积极自救!”

    于泽原先就在担心这事儿被人扣上帽子泼脏水,这会儿听谢迎春三下两下就把帽子给摘干净了还给自己扣了一顶高帽子,他又多瞅了谢迎春几眼,突然觉得这个谢知青不知长得好看,嘴皮子溜会怼人,急智也多。

    ‘受灾地区贫苦农民的积极自救’这个帽子戴的好啊!

    再者,于泽还听从外地跑采购的人回来说,这两年政府对各地商业的管控都渐渐放松了,听说很多大城市里已经有了小摊小贩在叫卖,如果青山公社以受灾地区自救为理由申请,通过审批的可能性很大,说不定还能从组织上申请到办厂援助!

    第7章 多喝开水

    虽说松原所处的这一片儿是平原,但地势还是有高有低的,青山公社所在的这一块儿就比较高,凭借天然的地理优势,当地政府在青山公社这一段的松原江上筑起了大坝,将原本崩腾呼啸的‘狂龙’松原江约束了约束,使得其在松原江上游的水势变得柔和了许多,经过大坝的阻拦,一道天然的大瀑布形成,下游的水势也相对稳定,旱时可保田地收成,涝时可护田地不遭受太大的灾害。

    倒霉就倒霉在,这一场雨来得太大,再加上前面几年又是闹饥荒饿死人,又是炼钢铁搞工业,大坝年久失修……一场大雨突如其来,青山大坝溃坝了!

    青山大坝虽然是在青山公社范围内崩溃的,青山公社也‘顺理成章’地经受了来自水坝的第一□□击,但因为地势较高的缘故,水势呼啸了两三天便退了,虽然田地里的庄稼毁了个七七八八,房屋也只剩下断壁残垣,还有不少人再也找不到……但同下游那些地势较低,这会儿还被洪水泡着的地方相比,青山公社算是好的,起码很快就能复建了。

    大雨连着下了两天就停了,躲在防空洞里的男人们个个都唉声叹气,女人们聚在一块儿抹眼泪,小孩子们虽然觉得发大水挺有趣,有些小孩子还想出去摸鱼,可是见大人们头顶上都笼罩着一片愁云,也没人敢冒着被打断扫把的危险出去。

    在黑脸婶子的严密监视下,于泽这两天哪儿都没去,多数时间都是在山洞里愁眉苦脸地待着,时不时问谢迎春、林知书、杜晋等人一些关于外面世界的问题。

    憋了两天之后,生产队上的男人结伴下了一趟小青山,回来的时候就带回了一个人——失踪两天多的生产队长赵大柱。

    赵大柱的情况不算太好,但人好歹活着,他婆娘的眼泪都已经苦干,并且已经在脑子里想好等赵大柱确定没了之后,她该怎么怎么立起来,怎么怎么养大家里的孩子,给家里的孩子娶媳妇,结果就看到了一瘸一拐脸上还挂了彩的赵大柱。

    赵大柱她婆娘的力气大,刚下雨那天一脚就能将赵大柱给踹下炕头,这会儿见到赵大柱傻站在防空洞口咧着嘴冲她笑,气不打一处来,这几天受的惊吓全都变成了委屈,一头扎到了赵大柱怀里,先是捶了几拳赵大柱的胸口,然后才哭着说,“大柱,我还以为咱家娃儿要没爹了!”

    赵大柱本来还挺感动的,他虽然在洪水中受了伤,但勉强还能站着同人说话,但这会儿被他婆娘嘤嘤嘤地一捶,他感觉自家娃儿可能真的要没爹了。

    别人都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轮到他这儿,可能就变成大难不死,还有大大难和大大大难在等着……洪水没淹死没冲走的他可能会被他婆娘的拳头给捶死。

    还是旁边的人有眼力见儿,那人见赵大柱原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脸变得煞白一片,赶紧把赵大柱家婆娘林萃芬给来开,说,“萃芬嫂子,赵队长刚回来,身上还带着伤呢,你给赵队长烧点开水,再那点干粮过来垫一垫。让赵队长坐下说话。”

    赵家婆娘林萃芬这才回了智。

    赵大柱被人扶着坐下,缓了一会儿,喝了点热水后,才说出了自己这几天的遭遇,“哎,咱们生产队得亏有谢知青她们提醒,紧挨着咱的几个生产队也都听到了风声,好歹收拾了一些粮食,有些生产队的队长懒,粮食还都在田地里呢,打算再拖几天再收,结果一场大雨降下来,一根毛都没留下。”

    “我去公社的时候,公社里的领导还没到呢,我们碰了个头,给上头打电话,那破电话线愣是拨不出去,只能骑上车连夜通知下游的几个公社和那些没做准备的生产队。公社的领导骑自行车去县里报告去了,我负责通知绿水公社那边。”

    “通知到那边后,我想着赶紧回来指挥大家收粮上山,可是已经晚了。回来的路走了一半,雨越下越大,松原江的水漫出来把路给淹了,我看水势急,根本没法儿躲,就近找了绿水公社那边前两天撘的那个大戏台躲了,没想到溃坝了,三米多高的戏台,一瞬间就被淹了,我只能爬到戏台顶上去,淋着雨扒拉着戏台一动不敢动,生怕掉下来被水给冲走了。”

    说着说着,赵大柱就咬紧了压根,开始骂,“那绿水公社不做人,特马的,戏台看着修得那么好,结果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才下了两天雨,戏台顶上的砖头就开始松动往下掉了,险些吓死我。”

    “估计是阎王爷看我为人民服务觉悟高,觉得我是个好人,没收我,这才让我扒拉着戏台盯上的砖熬到了水退,结果淋了雨,腿软,从戏台顶上下来的时候摔了一跤,波棱盖儿都青了。我看水退了,赶紧往咱这边回,就撞上了咱生产队的人。”

    “哎,下面别说是人住的房子了,坟包都给冲开了,我看好多棺材都被冲坏,就在路边歪七扭八地倒着。这雨应该不下了,女人们留在这边收拾东西,男人们下去该收拾狼藉了。”

    林萃芬听着自家男人的遭遇,捧着搪瓷缸子直掉眼泪。

    赵大柱脑海中灵光一闪,突然同林萃芬说,“你把谢知青喊过来,问问她身上还疼不疼?”

    林萃芬:“???”

    她感觉自己头上好像说绿就绿了。

    心里默念了好几句‘搪瓷缸子是公社发的荣誉,摔不得摔不得’之后,林萃芬才咬着酸倒的牙根问赵大柱,“你自个儿都一身伤,关心一个女知青干什么?你这生产队长还打算学古代的狗地主,三妻四妾安排上?”

    一看自家婆娘那德行,赵大柱就知道这人是误会他了,生怕这事儿接不过去晚上得回去跪黄豆,赵大柱赶紧理直气壮地解释:“你说的这都是什么和什么啊,谢知青身上有寒湿病,一到下雨天就疼,据她说,是风雨越大她越疼,前几天下大雨的时候,人家就提醒我了,怪我没放在心上,还觉得自己看了这么多年的天气,肯定不会看走眼。要是听了人谢知青的话,我们的粮食早就收回来了,顶多就是房子被毁一些,提早开坝泄洪的话,房子都不会有事。”

    “这天儿太诡异了,谁知道现在看着晴朗,待会儿会不会一场雨就下下来?你问问谢知青,她身上的寒湿发作了么?看看还会不会下雨?可别男人们刚下去修缮,一场大雨说来就来,那不遭殃了么?”

    林萃芬这才走出牛角尖,把那一搪瓷缸子刚烧好的水重重地放到赵队长身旁,咬牙切齿地说,“水是刚烧开的,你多喝开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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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迎春被林萃芬问到这个问题时,正在忙着琢磨烤饼干的事儿,她先是懵了一会儿,然后才犹犹豫豫地说,“应该没……了吧,我最近没感觉身上哪儿不舒服,也可能是住在这防空洞里,对外面的天气感知不太明显。要不我出去看看?”

    主要是她没做啥噩梦,最近一直在操心着烤饼干的事儿。

    林萃芬虽然不知道这不算太深的防空洞何德何能,居然能把天气给隔断,但她也没多问,就让谢迎春去防空洞口看了。

    谢迎春是抱着试试看的想法去的,她抬头眯着眼睛看天,眯着看了一会儿,本以为啥都看不出来,没想到那景象又又又又又变了!

    正常人看到的头顶天空是雨刚下过的朦胧烟灰色,感觉雨不会再下,但也不算太晴朗,有薄薄的雨云在天上飘着。

    但是在谢迎春眼里,头顶那些雨云都被风往东南方向吹着跑,雨云后面的太阳很快就会露出来,那太阳光简直能闪瞎人的眼。

    谢迎春揉了揉被太阳光刺痛的眼睛,同林萃芬说,“身上没啥难受的地方,应该不会下雨,能下雨。”

    林萃芬将信将疑地走了。

    生产队的男人们开始下去收拾被大水淹了的房子,有些人家的房子坚固耐折腾,雨冲了之后只是房顶破了,墙被冲垮一些,稍微补补就能住,有些人家的房子是祖上传下来的老房子,被大水一冲,只剩下一个地基。

    原本作为知青点的那庙本来就年久失修,只是在知青们来之前象征性地修葺了一下,这会儿大雨一冲,连地基都没留下,同生产队里那些男人一同下山的男知青们在原地打了好几个转,愣是没找到记忆中的知青点。

    那些男知青们以为是自己找错地方了,找人一问才知道,不是自己找错了地方,而是知青点原地消失了。

    男知青们把这个消息带回了防空洞,所有知青们都脑瓜子嗡嗡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总不能乡亲们都修好房子回去住了,他们接着在防空洞住吧。

    等各家各户把房子损毁情况统计上来之后,赵大柱琢磨了琢磨,做了个决定——让这些知青们暂时插到那些房屋损毁情况不严重,并且家里能腾出空闲屋子的人家去。

    赵大柱把房屋损毁情况不严重的那几家当家人和话事人都照过来,说了自己的决定,还搞了一个思想动员,一共二十多户人家的房子能接着住人的,平均算下来两家人里只要有一家领走一个知青就行。

    可领回去就得吃饭吃粮,谁家屋子也不是空着闲置的,就算有屋子能挪出来给知青们住,但人家屋子里原先肯定放了东西,知青们住了,别的地方可不就挤了?而且知青们又不是木偶人,住过去之后就得吃饭吃粮,还得占茅坑拉屎……若是人不安分,可能还会搞事。

    基本上没人愿意站出来领知青。

    赵大柱感觉头疼,就顺手点了刚修了房子的黑脸婶子,说,“年成家的,你们家房子最好,你先领一个带个头,起个表率作用。来年评三八红旗手的时候,我把你推荐到公社。”

    黑脸婶子原本还在纠结,这会儿听到赵大柱的允诺之后,她感觉自己可能要造福娘家人了。

    “既然这样,赵队长说的话我们也不能不听,必须得支持生产队的工作。这样吧,我觉得我和谢知青挺合缘的,让谢知青来我们家吧。”

    赵大柱对这个倒是无所谓,他点点头,然后又看向下一家。

    场面简直变成了孤儿认领,有些人家脸皮厚,死活不松口,也有些人家觉得知青们也挺好的,发现下雨之后立马就喊村里的人,而不是只顾着自己逃命,还有的人善心大发,觉得得将心比心,这些知青都是城里来的文化人,都是爹妈生的,不能让人家孩子无家可归没地方住……十一个知青都陆陆续续有了归宿。

    谢迎春得知自己将插在黑脸婶子家讨生活的时候,看了一眼于泽,就见于泽也满脸复杂。

    谢迎春不清楚黑脸婶子的用意,只是觉得这个婶子真是一个好人,于泽会不知道他姑心里揣着怎样的弯弯绕绕心思?

    不过于泽想到自己等农忙过后就得回油田去,就觉得自己怕是要辜负了他姑的一片美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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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山大坝溃坝之后的重建工作相当多,赵大柱休息了两天,感觉身子除了虚一点之外没啥大问题了,便火急火燎地下了上阵搞起了重建指挥工作。

    那些被雨水泡过的粮食也都被拿出来摊在平地上重新晾晒了。

    被水泡过的粮食根本放不住,赵大柱看着那些粮食就头疼,在听于泽说了谢迎春提的建议后,他立马就去找了谢迎春,还拿出自己当年得的奖励——一沓印有‘为人民服务’的红色信纸以及一支英雄牌钢笔、一瓶水塔墨水,找到了黑脸婶子家上,拜托谢迎春将自己的计划写出来,送到县里去,看县里给不给批。

    为了让谢迎春写的好点,赵大柱还许以利诱,“要是这个饼干厂能办起来,能帮咱们公社解决了燃眉之急,到时候你就不用种地了,在饼干厂上工就行,我多给你记工分!”

    谢迎春脑海中冒出了自己前不久梦中得到的那些糕糕饼饼的做法。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昨天的更新……昨天下午就放到存稿箱里了,忘定时了,早晨起来看评论才知道没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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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章 不喜事多

    赵大柱拿来的信纸是好信纸,钢笔是好钢笔,墨水也是好墨水,可就是谢迎春的那一手字……犹如狗爬,根本拿不出手。

    谢迎春小时候也练过字,当初她是跟着姐姐谢盼春练的,家里的父母说买字帖练字费钱,买一份让谢盼春用完之后她在谢盼春的字上跟着描就可以,可谢盼春的字就写的特立独行的丑,谢迎春在那笔丑字上面描,写出来的字儿不缺胳膊少腿就好了。

    她的成绩很好,就是字丑,因为这个被很多老师说过。

    如今重新拿起钢笔来,谢迎春的手都有些抖。

    她深吸一口气,给自己立了一个‘内容取胜’的人设,在脑海中仔细构思了一番‘青山食品厂’的蓝图,然后闷头就是一通狂写。

    她肚子里的墨水不少,这会儿写的时候更是发挥了相当丰富的想象力,先是将建设‘青山食品厂’的必要性写出来,然后再描绘‘青山食品厂’的蓝图,最后还详细规划了‘青山食品厂’的未来发展方向……一口气写了将近三十页信纸。

    写完后,谢迎春又回头检查了一遍,将那些出现错别字的页重新誊抄了一遍,最终确定版本,拿给赵大柱去看。

    赵大柱是认识一些字的,但他认不全,比较生僻复杂的字,他就不认识,不过这不打紧,他喊来于泽念给他听,涉及到一些比较少见的专业名词,于泽还会解释给赵大柱听。

    听于泽念完之后,赵大柱十分满意,隔天就带着这一沓信纸去了青山公社。

    公社的领导正因为溃坝的事情而焦头烂额,这会儿听说赵大柱带领的生产队想出了自强自救的办法,连忙接过那沓信纸来,当场就看了。

    看完之后,公社的领导陷入了沉思。

    他问了赵大柱一个问题,“你肯定没有这格局,也没有这才情,老实交代吧,这东西是谁写出来的?”

    赵大柱见领导的脸色有点严肃,还以为是自己写的东西出什么问题了,吓得说话有点结巴,“是,是,是我们生产队上,新来的一个知青写的。领,领导,怎么了?是犯什么忌讳还是出什么问题了?”

    那领导见赵大柱的脑门上都有汗要滴下来了,摆手道:“不要担心,写的挺好的,我觉得可操作性很强。待会儿我交到县里,请示一下县里的领导。这种事儿看似不大,其实牵连不小,县里的领导还得报到市里,市里的领导得往省里报,如果省里的领导比较大胆,估计就能直接批了。要是省里的领导魄力不够,估计还得往中央报,一层一层来,你回去等消息吧,记得守在生产队的电话机旁,一有消息我就通知你。”

    赵大柱在回的路上揣摩了一路,愣是什么都没揣摩到,他回去之后没同生产队上的人详细说,只是提了一句得看上面的意见,然后就催着大家去干活儿了。

    原先收拾平整的田地被大水冲得狼藉一片,得男人们下地重新收拾,女人们也不能闲着,屋子的里里外外都得重新整理,还有床单被褥这些,该拆开来洗的都得洗,家里的锅碗瓢盆也得好生拾掇。

    那些被水泡过的粮食都被摊开来晾晒过了,可惜最近的天儿虽然一直都在转好,但大雨过后的水汽犹在,很难干透,瞧着都有生霉的架势。

    赵大柱在晾晒粮食的地方赚来转去,看着那些粮食心里焦急得不行,他找到拿着耙摊晒粮食的谢迎春,说,“谢知青,管不了那么多了,就算上头不批准我们建饼干厂,我们也得把这个作坊给建起来。这些粮食必须尽快处理成你说的那种干巴巴的不会坏掉的粮食,我想过了,不管是蒸馍还是烙饼,都没有你说的那个饼干耐得住放,我们可以自己先把饼干搞起来。”

    “上头是担心我们借着这个机会搞投机倒把的活计,我们不搞那个,我们做代加工。隔壁生产队那些的粮食也都跟着遭殃了,他们要是想过来烤饼干,我们就收他们一些粮食,或者是从给他们烤出来的饼干里抽走一些算是加工费,我们得把生产队上的粮食问题给解决了,不然得勒紧裤腰带撑到明年这会儿!”

    谢迎春被临时委以重任,有点无措,问,“就我一个人?”

    “你可以喊几个,但不能喊太多,就从生产队上找吧,三五个应该就够了,先尝试着做起来,我给你们算工分,人太多的话,要是搞不成,工分不好记,怕惹得大家说闲话。”

    谢迎春回头就找了林知书和杜晋还有王萍,除了这三个下乡认识到的新朋友外,她还找了黑脸婶子以及赵大柱的婆娘林萃芬。

    黑脸婶子家的院子算是最好的,在院子里垒了一个土灶,找了一个鏊子,让生产队上的男人去大青山上割了蓖麻回来,送去榨油作坊榨成油,再将被水泡过的麦子用已经变清的松原江水淘洗干净,晒干送去磨坊里磨成微黄的面粉。

    本来还需要牛奶的,可青山公社的牛都不是奶牛,就只能委屈那怀了小牛犊的黄牛,可惜产奶量不大,只能稍微往面里掺一些。

    除此之外,还需要有白糖。青山公社这一片儿不产甘蔗,但是产甜根菜,赵大柱临时从生产队里指了几个手脚灵活的婆娘去挖甜根菜,然后送去隔壁县的制糖厂兑换了三斤多白糖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