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彩妮果断摇头:“苏公子,其实我跟你之间的决裂,和做生意没有关系的。为什么你会认为,是那些外在的事,让你我疏离了。我承认,为那些事,当初的确有过争执,却不是关键所在……”
“除了这个,还有林若兰,”苏云归停下脚步,专注的看着林彩妮的眼睛,“我跟她已经结束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真心对你。再也不会有第二个第三个林若兰出现,当初都是我错了。我跟你认识的太早,太仓促,所以我那时候,没有时间慢慢了解你,我们之间,输在了错误的时间里……”
听到这里,林彩妮的心抽痛了一下。
委屈的泪水涌上眼眶,滞顿片刻,林彩妮又把泪水逼了回去。
苏云归说的有几分道理,他们俩之间,输在了错误的时间里。
事情弄到这个地步,不是谁情愿的。
他们认识的太早,没有时间去彼此了解,然后,又太匆忙的删减了互相了解的步骤,从而彼此烫伤了对方。
待到冷却,时间又搁置的太久,久到一切都变质了。
没错,就是这样。
如果可以用美食来形容苏云归,那么林彩妮会在心里毫不客气的把他形容为过了期的美食。稍稍尝一尝,味道一如往常。
这真的是林彩妮记忆里最美味的想念,每到夜深人静梦醒之时,都会无可抑制的在脑海中浮现,不想去想,却还是忍不住的想。
但虽说美味还是美味,却因时间搁置的太久,一切都不复从前。如今看到了,依然艳羡,依然想要一饱口腹,可及至想起日期,只要是有些自制力的人,便不会愿意再吃下去。
即便是没有自制力的人,一时毫无理智的把食物给吞了,怕是心里也会疙疙瘩瘩的一直不舒服吧?
林彩妮是属于太理智的人,她宁可对着这盘她曾经喜欢的美味吞口水,也不要再全盘皆收,她不要了。
“苏公子,退一步,我们还是朋友,我跟别人做生意,初始的确是为了防备你。可是现在,我发现我太小人之心了。如果你想把生意揽过去,我同时做两份也不会妨碍到物品的出售。但我不想再跟你提起别的,一点都不想,只希望你能够早些找到一个好姑娘,她可以是林若兰的才貌,但不要再有那么多的心机……”说到这里,林彩妮戛然而止。
她又觉得,她不该说这些话,因为她想到了一件事。
林若兰的确太有心机了,但这些,能全部怪罪于林若兰一个人么?苏云归真的可以推脱了全部责任么?
“生意的事先撂在一边,我来这里,你知道,不可能是为了什么生意,如果是,我也不会来。”苏云归低头,语气中少了几分底气,“二妮,我已经去你家里提亲了,你母亲和哥哥都同意了……”
“我的事,我不会让他们过问,所以你的提亲对我来说,形同虚设。”林彩妮冷笑一声,为什么苏云归每做一件事,林彩妮都会认为基点是错的。
而认为他做错了时,她真的很烦心很生气,只是如若总吵来吵去的实在是没有意义,所以她每次都忍下来。
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喜欢一个人,但真正跟他在一起,快乐的时候太少,烦闷的时候太多,而且觉得好压抑,做什么都无法随意。
可又真的忽略不了心中的喜欢,每次第一眼见到,内心里都是雀跃的。
只是不要交谈不要相处不要长时间呆在一起,只这样赏心悦目的看一看,笑一笑也就是了。
也许,他们两个人根本就不是一条路上的,怎么努力,也磨合不来。他的棱角,都已经改变了不少,她的固执,也为他磨去了不少。她是用她的时间一直在磨,他只看到他自己的改变,总觉得太委屈,所以觉得,她很不知足,很矫情。
“不管怎么样,你该跟我回去一趟。到时候,我们慢慢说。”苏云归觉出了林彩妮的脸色冷了下来,他下意识的退了一步,思量一会儿,他又道。
这话,说的无悲无喜,不再带着某种恳求,但也没有他之前的嚣张霸气。
“好,中午吃了饭再走吧,我跟陈莫知会一声。”林彩妮转身往回走,也不管苏云归有没有跟上。
回到了陈家,陈阿娘对着苏云归那些曾经的火气都仿似忘记了,她热情的招待了苏云归。
只是她太忙,苏云归也看出来她太忙,于是让她继续忙去了。
中午的时候,陈莫回来了。
看到了苏云归,陈莫点头打了招呼,苏云归也淡淡的笑了笑,同样跟陈莫打了招呼。
彼此坐下,林彩妮备上了点心和茶水。
茶是苏云归沏的,因为他和陈莫这两个矫情才子的习性,林彩妮学不会。
其实平时也没见着陈莫对茶有多讲究,只是很奇怪,见了苏云归,他就忍不住讲究了。
苏云归平时根本就懒得摆弄茶道,但只要和陈莫聚到一起,陈莫让他摆弄茶道时,他总是不会拒绝。
这种不拒绝,只在沏茶上,不可能用到别处,不然,他们的友情也不会走到今天这种无话可说的地步。
这时候,苏云归随意的问了问陈莫的近况,陈莫如实回答了。
然后说起按察使钟大人的一些事,再说起几个看起来格外有潜力的学子,接着说起三年一次的皇榜。
两个人风轻云淡的谈,声音和煦,但又透着满满的疏离,很有种没话找话的感觉。
待到苏云归跟陈莫说起,他要带林彩妮回去处理一下他们之间的事,陈莫只不置可否的发出了一个音节:“嗯”。
“我不回去了,苏公子,有事在这里也可以说清的。”林彩妮则不客气的插了嘴。
以前,在她做决定分开的时候,没有什么外力影响她的决定,也没有什么人的出现促使她改变。所以如今,决定了就是决定了,她会勇往直前的实施,打死也不回头。
“你不见你母亲和哥哥,我自然无权干涉。”苏云归有些忍到了极限,他便原形毕露了,人腾地站了起来,眼神犀利,表情阴鸷,“但是,林二妮,如果你的家人将你告上公堂,你不要告诉我,你依然会避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