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太医一个头磕在地上:“谢娘娘……属下愿意说得实言。臣等确实是给韩格格放了加速腐化伤口的药物,让其伤势恶化致其死亡。也给竹翠姑娘的药里放了大量的麝香,致使滑胎血崩而亡。”
纳兰明珠看着有了成效,马上开口追问:“那你为何要如此害她二人,想必你们之间不会有任何瓜葛吧?”
“回……太子妃娘娘的话,是……是周侧妃派竹篮姑娘给了臣三万两的银票和药物让微臣放入药中的,正赶上臣有心在京都置办房宅,还缺那三万两白银。所以臣起了那害人的心思,便做了这如此丧尽天良的事。这是竹篮姑娘交给臣的银票与给竹翠姑娘下的麝香粉,还请娘娘过目。”
说着从袖口拿出了一沓银票与一包药物,交给了走上来接东西的翠屏。
竹篮看着二人这一套一套的戏码,也是着急的大喊着:“他撒谎,我根本没给他任何东西。刚才我去给竹翠煎药时一进厨房便被人打晕了,醒来时便被婆子压到了此处。你们说的东西我根本没见过,你们为什么要来冤枉我与主子?”
翠屏将东西交给了纳兰明珠,纳兰明珠看着那银票也是会心一笑。
看着地上的竹篮道:“婆子抓到你时,你手中拿着的药物中便有大量的麝香。如今又有了此样证据,怕是你与你主子也都不好解释吧。”
转过身来看着周澜兮:“妹妹如今还如何狡辩,这些银票本妃可是那日亲眼看着郝掌柜交给你的。若你还说不是你害了竹翠与韩格格,那这些银票又如何解释呢!”
转头看向上位的郭丹彤道:“娘娘明鉴,进出府的东西都要有所备案的。若您不信,自然可以派人前往查探的。”
周澜兮冷眼瞧着,出声打断二人的继续做戏道:“不用了……这银票是我的我自然认得,也没必要弄虚作假说些谎话。不过银票这东西总是互通的,你给我,我给你的,如今落到韩太医手中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前日我想买一些田地,所以才叫郝掌柜的送了这些银票来。前日过妾身的手便叫竹篮拿给那农户换了田地了,在回事处也是有記裆的。想必是那农户将银票拿去做什么,银票流通到了韩太医手中也说不准不是吗?就单凭这银票,怕是有人栽赃陷害也是有可能的。”
纳兰明珠似乎一点也不介意周澜兮的说辞,没有任何表情的道:“妹妹到真是富庶,竟然要买得这些田地。不过不知道这农户在哪里,也可叫人前往一探便知。若是妹妹真无辜,也可以还妹妹清白不是吗。若是妹妹假无辜,也有迹可循不是吗?”
周澜兮对纳兰明珠的出言挖讽也不恼怒,不卑不亢的应着话:“姐姐说的极是,可不管真假,这个妹妹并不祥知。一切都是叫竹篮前去办理的,怕只有让她前去寻人了。”
看着跪在一旁的竹篮道:“你还不赶快起来,带张大人去将人带回来说个明白。”
二人互换了眼神,竹篮忙回道:“是的……奴婢这就与张大人前去。”
她一定要找到那个农户给主子证明清白,若叫别人去她可不放心会不会出什么样的差头。想着脚步也不由得加快脚步,张亮紧随其后的跟了出去。
周澜兮本以为纳兰明珠会出言阻拦的,可没想到她就这样看着二人走了出去也未多言。
二人的离去也让整个屋内陷入了僵局,气愤一直压抑到了极点。
纳兰明珠看了一眼紧握双手坐在一起的二人,也是恼意恒生的站起身。
抬眼望向郭贵妃道:“娘娘……咱们这么干坐着也不是个办法,不如双管齐下好了。既然韩太医说把药是竹篮才给的,也是今日才下到竹翠药碗的。想必若真是周妹妹所为,那院内也必然会有所存留。不如就叫人搜了院落,若是没有也可多一条证明周妹妹的无辜的证据不是吗?”
郭贵妃也是满意的点点头:“太子妃说的有理,邢嬷嬷带人去搜。”
“是……奴婢这就带人去搜”邢嬷嬷应着话便带着一众人呼呼啦啦的去往了惠心院。
周澜兮看着那一众人也是对竹香与影子使了个眼神,二人退到了人后也是偷偷的跟在人后走了出去。
过了两刻钟后,邢嬷嬷脸上挂伤一股恼意的走了回来,跪在地上大声道:“娘娘……这奴婢奉您的命令去惠心院搜查,可谁知道前院刚搜查完想去后院搜查时,确被周侧妃娘娘的大丫头拦在了铁门外,说什么也不准许奴婢进去。为此奴婢与她们争执了几句便想着赶快进去搜查,好给娘娘早些交差。可奴婢刚撬开铁门,刚才那个黑衣服的人确是拦住了去路还打伤了奴婢与前去搜查的人。娘娘,您可要为老奴做主啊。”
说着也是老泪纵横的跪在了地中,这些年她在郭贵妃身旁总是作威作福,还没吃得过这样的苦楚丢得这样的脸面呢。
郭贵妃看了一眼周澜兮,也并未看出有太大的怒意。
只是声音冰冷的道:“周侧妃的丫头真是好大的能耐,居然连本宫的人也敢动手。来人……去将人抓来,若敢反抗就地正法。”
周澜兮确有些急忙起身,若是叫侍卫去了竹香等人肯定吃亏:“慢着……这后院是太子殿下亲自允若妾身的,若是没有妾身的同意谁都不许进。她们只是执行太子殿下的命令,又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贵妃娘娘若是不信,大可以问过太子殿下。”
眼睛看向慕容奇,希望得到他肯定的答案。
郭丹彤撇眼看了一眼慕容奇,声音还是那般不咸不淡的:“若是太子殿下如此说,那本宫也没什么可查的了。只得如实的将所见所听的回与皇上,让皇上来定夺此事吧。”
慕容奇感受着两边传来的目光,心只觉有些无力的抽疼。
若是叫人去搜也难免负了对周澜兮的诺言,叫她失望。
但若是叫郭贵妃走了,日后怕是皇上那里也难以护周澜兮周全。
双拳紧握缓缓的站起身,眼睛注视着周澜兮一句一顿的道:“让她搜一次吧,总也可以还你清白不是。爷像你保证,这绝对是最后一次。”
周澜兮不敢置信看着慕容奇,难道他的话也是这般轻而易举的就被推翻。
可是看着他眼神中的无奈,她也是能理解他现在有多为难。
不知是难过自己的空间被人打扰,还是有些失望慕容奇的话。
一滴泪顺着脸颊划下,用力的点了一下头:“去吧,不过只准进去一个嬷嬷,还得由竹香贴身陪着。否则就算妾身死在当场,也绝不许任何人进入。”
郭贵妃也是满意的点点头,她的目的达到了就行。无谓人多人少,对着邢嬷嬷也是一摆手算是同意了她的说法。
一阵的等待,确是等来了张亮与竹篮的归来。看着竹篮有些失落的表情,周澜兮也是有些紧张起来。
张亮一拱手将今日去农户家的事禀报的一清二楚,原来当地并无此人。
竹篮所看见的良田也都是别人家的,地保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一切尽在不言中,明显是中了别人的圈套了。
纳兰明珠看着周澜兮也是露出得意的笑脸,转过身去看向郭贵妃道:“娘娘……这查无此人可如何是好啊?这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岂不是死无对证了?”
郭贵妃长长的护甲敲击着桌案,一脸闲事的道:“周侧妃……如今你说的认证也是没有寻见,这若是在搜出证物……那这件事就怪不得本宫要秉公办理了。一切……你自求多福吧。”
正在这时邢嬷嬷也是急步的走了进来,身后跟着竹香一脸的焦急。
邢嬷嬷大步的走向前去:“娘娘……在周主子后院的枕芯内,奴婢发现了这个。”
伸手在怀中取出一棉布缝制的小包来,拆开来看竟是白色的粉末。
周澜兮看着那布包确是跌坐在椅子上,一双眼睛里全是雾气的看向竹香。
这布包确实是自己的东西,但不是已经清理干净了吗?如今又怎会出现在此地,是没清理干净还是……
竹香也是有些急迫的摇着头,她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眼睛里全是委屈的泪水,可如今确是怎么都无法辩驳了。
慕容奇看着主仆二人眼神间的互动,也是心里微微有些触动。
一看便知道周澜兮是知道此物的,莫非是周澜兮真的在此事上动了手脚?
心不由得收紧,怕是这件事会难以收场。
郭贵妃看着几人的面色不停的转换,也是心里无比的畅快。
转头看向邢嬷嬷道:“今日若叫韩太医说了是什么,怕是难免周侧妃不会服气。来人……去请李太医来,他可是太医院院判,他的话想必该是没人会是不服的。”
门外传来了应答之声:“属下遵命,这就去寻李太医过府。”
屋内的空气仿佛都凝结了,当周澜兮转过头来对上慕容奇那双审视的目光时,她又是惊慌又是着急的。
如今她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对慕容奇解释这件事,只怕此时也是百口莫辩了。
紧张的时刻仿佛时间都加速了,李太医拿着药包的药闻了闻,洪亮的声音便响了起来:“回太子殿下……贵妃娘娘的话,臣已经确定,这布包里的药物乃是放置很久有些淡了气息的麝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