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叶皱了皱眉,思绪一下子从梦境回到现实,“现实跟梦境一样的苍凉!”她颓然倒下,拉过被子蒙在了头上。
这时天还没亮,杨叶突然想到他这个时候还在窗前站着,难道是一夜未睡?
心中惶惑,一些异样的情绪不自觉地浮上心头。
她犹豫着,是不是起来看他怎么回事,却感觉身上的被子被猛地扯开了,随后,一个有力的胳膊将自己大力地拽了起来。
“你干嘛?”她第一反应就是狠狠地叫喊一句。
然后瞪大了漂亮的眸子,盯着眼前这个神情没有一点儿疲惫之意,就连生气的时候,都依然俊朗的男人。
秦正煌眼底漆黑深邃,神态淡漠地看不出来任何情绪,尽管如此,他仍然给人一种惊艳的冲击。
女人的直觉告诉杨叶,他这番没有丝毫表情的后面,似乎在蕴藏着更大的惊涛骇浪。
杨叶暗暗敛了双眸,心中有些许的不安,心跳也紧接着快了起来。
果然,他抬起手,狠狠地捏着杨叶的下巴,迫使她抬起脑袋,锁定她的视线。
虽然他什么话也没有说,可是杨叶却感到了一股沉重的压迫感,席卷全身。
她的身体变得僵硬,脸上的表情也如凝固了一般,整个人都不好了。
秦正煌却勾唇一笑,手指在她的下巴上轻轻摩挲几下,开口说话的声音,轻缓柔和到了极致,“杨叶,昨晚的事情,不要多想,换位思考,你不是也一样跟那些小情人们勾三搭四……”
这番话停在杨叶的耳朵里,犹如晴天霹雳,她一下子怒了,没想到秦正煌不检讨自己,反而挖空心思挑自己的毛病。
“我什么时候跟别人勾三搭四了?”杨叶怒极反笑,冷冷地口气反问。
虽然自己生性活泼,异性朋友也很多,但是,自认为一直是检点自己,从没有与旁人做出过出格的事情。
现在秦正煌却指责自己,杨叶有些不服。
秦正煌的面色依旧没有什么变化,手指轻轻蹭了蹭杨叶娇嫩白皙的脸蛋,弯唇轻笑,“非要我拿出证据,你才肯死心?”他的语调同样的轻柔。
杨叶瞬间有了一些不祥的预感,紧跟着全身都有一些恐惧,她努力沉稳了心绪,让自己看起来镇定,“你能有什么证据?”她微微点了点头。
她的话音刚落,秦正煌的声音便飘了过来,“那你看看这个……”
说完,放下他紧捏着他下巴的手指,单手拿出手机,另一只手划开一个页面,递到杨叶的眼前。
杨叶错愕地看过去,只见上面那一张张照片,都是自己同钟尧他们在酒吧喝酒玩儿的瞬间,也许是拍摄角度的问题,那些姿态和表情看起来相当暧昧。
“你找人跟踪我?”杨叶脸上有些羞赫,怒意更甚。
秦正煌气定神闲,淡淡的口吻回应,“杨叶,看看这些照片,你想对我说些什么?你自己在外面水性杨花,我和何曼的事情,只是一个误会,你却在这里小题大做。”
说到这里,秦正煌的声音陡然冷到了极致,语气带着一丝狠戾,“是不是,我也只是你众多追求者中任你玩耍作弄的其中一个,你只是利用我罢了,现在的我对你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你心里巴不得我离得远远的,对吗?”
秦正煌嘴里说出“利用”两个字,就像一把锐利的尖刀,狠狠地刺进了杨叶的心底,让她的心沉到了谷底。
他这是在给自己的出轨找借口而已,
杨叶的眸光变得疏离,唇角微微上扬,扯出一抹冷笑,“秦正煌,不要找借口了,如果你想和何曼好,我成全你们,不必要如此大费周章。”
尽管杨叶努力让自己心情平稳,镇定一些,可是,她还是因为恶心,紧张地额头上浸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
此刻,她对秦正煌算是彻底死心了。
秦正煌的脸色,变得低沉可怕,他薄唇微启,“杨叶,你才是典型地占着碗里吃着锅里,谁都是你的备胎啊,你这样一副虚伪的嘴脸,竟然还在这里指责我?”
备胎?他竟然说他是自己的备胎?
杨叶哑然失笑,自己爱了他十年了,他将之前的事情全都不记得了,反倒说他是备胎!
真是会给自己开脱责任!
杨叶的脸上显出一抹鄙夷之色,心里凉凉的感觉,让她对秦正煌的态度反倒不在意了,有爱才有恨,既然他执迷不悟,自己何必还要忍辱负重。
“秦正煌,你真是死性不改,为了逃避责任,掩盖事实,竟然有如此的说辞,那,咱们大路朝天,两清吧。”
心里愤怒,可是真的说出绝情的话来,杨叶还是明显有些气短。
秦正煌望着她的眼神,宛如两把泛着寒气的尖锐钢刀,“杨叶,你不就是想走吗?去国外,过自由自在的生活,你恨不得跟我没有半点关系,是不是,既然你这么恨不得躲我躲得远远的,那干吗非要拉上何曼来做垫背的?”
秦正煌已经被愤怒蒙蔽了心智,说出来的话也变得口无遮拦。
杨叶的心瞬间乱了节奏。
他好像在提醒自己该走的远远的,事实上,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她已经打定了要走的主意,要不是奶奶在这个专家的治疗下,有了很明显的效果,她现在早应该踏上了异国的土地,开始自己平静安稳的生活。
其实,她最想离开的,除了华妙洁,那就是秦正煌了。
哀,莫大于心死。
自打秦正煌和何曼搞到了一起,杨叶就已经死心了,
“是,你说对了,我就是想走,走的远远的,再也看不见这些让人恶心的事情!”话赶话,杨叶也是越说越绝情。
两个人谁也不服软,骄傲如秦正煌,更是认准了自己的想法,丝毫不退让一步。
安静的深夜,万籁俱寂,他们却在屋子里吵得天翻地覆。
只是,谁也说服不了谁,各自讲各自的理。
杨叶站起身,倒了一杯水,一口气喝下,将杯子重重地放在茶几上。此时的她,早已经被秦正煌的话,刺激地遍体鳞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