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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四十三:污蔑
    “你别哄我了。”苏韵瑶拿出了系在腰间的铃铛,那是她五姐姐留下的“我没什么力量,也不会算计人,只是对于那种心眼坏的人,我发自内心的觉得恶心,不想让她们如愿罢了。”

    白楚恒摸了摸她的头,明明是个小姑娘,这会儿却像是个大人。

    “早点睡吧,再等一会儿怕是要亮天了。”白楚恒起身向她伸出手“我送你回去。”

    苏韵瑶看着那向她摊开的手掌,愣住了一会儿,接着笑了笑,将自己的手搭在了他的手上,起身回到了住处。

    难得她一夜无梦,直接睡到了天亮。

    苏惠瑶因为昨夜的事是又气又恼,大清早上就又是吼又是骂的,骂苏韵瑶打扰了她的好事,骂白楚恒是个蠢的,居然那般对自己,还骂小蝶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这小蝶就很委屈了,她能做的一切都做了,还按自家姑娘的吩咐躲到了一旁,特意给她和白楚恒留位置,怎的这会儿还拿自己撒气了?

    “姑娘,早饭送来了,您多少吃些吧。”

    “滚!”一个软枕从床上扔了下来“我是没脸见人了,饿死我算了,给我滚出去!”

    小蝶还想说什么,但总归是合了两下嘴皮子,一句也没说出来。

    苏墨瑶和苏韵瑶用过了早饭,出来正巧碰上了盛桂芝和李宜,她们互相打了招呼,倒是都心照不宣的对昨夜的事闭口不谈。

    几个未出嫁的姑娘谈论这种事,的确不合适。

    但苏惠瑶昨夜究竟为何,众人都心知肚明。

    下山时坐在马车中,依旧是苏家人一辆马车,苏惠瑶怒瞪着杏眼,看着两个妹妹,那模样像是要将她们生吞活剥了。

    苏墨瑶剜了她一眼“七姐姐,你别这么看着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吃了我呢!”

    “不知好歹的东西!”苏惠瑶从牙缝里挤出这一句。

    苏墨瑶勾了勾嘴角“不知好歹也总好过不知廉耻,姐姐,你说是不是?”

    “你!”苏惠瑶刚要出声,但扯到了肚子,昨夜被白楚恒踹的那一脚还在隐隐作痛。

    昨夜回到房间,她还吐出了一口血,吓得她以为自己要死了。

    回到家中,曹千怜看着女儿肚子上的青紫心疼不已“这白楚恒也真是的,怎么对你下这么重的手啊!”

    “他不知是我,还以为是闹鬼了。”苏惠瑶说。

    曹千怜替她上了药,眼珠转了转“不成,咱们不能吃这个亏。”

    “娘有法子?”苏惠瑶坐直身子问。

    “这事要是让你爹爹知道,怕是又要禁你的足,与其沁竹轩那两个死丫头说出来,倒不如咱们先出手!”

    这回到家才两柱香的时辰,映霞居就叫了大夫去,这难免让苏耀新生疑惑。

    “秋力,映霞居那边怎么了,是谁叫的大夫?”

    “回主君,是七姑娘。”

    “惠瑶?”苏耀皱起眉头“惠瑶她怎么了?”

    “听说是身上伤了,奴才是男子,不敢细问。”

    “伤了?”苏耀放下毛笔站起身“走,去映霞居瞧瞧。”

    从余鸿苑到映霞居的路近的很,没等到门口呢,就看见映霞居的侍女喜鹊送完大夫回来,苏耀忙拦住了她“你家七姑娘怎么样了?”

    喜鹊憋出了两滴眼泪“奴婢也不清楚姑娘这是怎么了,回来就一个劲儿的哭,像是受了什么委屈,二娘子问她她也不答,给二娘子愁的啊,主君您快去看看吧,姑娘伤的挺重的,身上淤青了一大块。”

    “怎么能淤青呢,可是摔着了?”

    “奴婢也不知,但听小蝶话里的意思不是,好像是被人打的。”

    “谁能打惠瑶?”苏耀有些生气“进去看看!”

    这会儿苏惠瑶正卧在床上,厚重的床帐子撂下来,将她的哭哭啼啼隔绝在了床上。

    苏耀急忙进来“惠瑶,这是怎么了,伤着哪了严不严重?”

    一见苏耀进来,苏惠瑶这见人落泪的本事就用上了,问三句答一句,话里话外的意思是自己受了委屈,还说“女儿不想活了!”

    “这…这好端端的怎么不想活了呢!”苏耀冷着脸,转头问曹千怜“你说,惠瑶这是怎么了!”

    曹千怜也是梨花带雨的模样“怜儿也不知啊!从避暑山庄回来惠儿就这样了,问她也不答,只说是受了委屈,听她的意思好像是被白家的小公爷白楚恒给打了,怜儿也不敢细问,这…惠儿受了这样的委屈,也只好认了。”

    “白楚恒,他是个人中龙凤,怎可能平白无故打姑娘家?”苏耀回身撩起床帐子看着苏惠瑶,显然没信方才曹千怜的那套说辞“你跟爹爹说清楚,究竟为何他动手打你。”

    苏惠瑶抬眼看了看苏耀,又惹人怜的垂下了眼帘,微微咬着嘴唇道“惠儿不敢说…”

    “这个家里我是做主的,你怕个什么,但说无妨!要真是那白楚恒打了你,你站理我也是敢去他定国公府问上几句的。”

    “惠儿谢谢爹爹…”苏惠瑶用帕子掩了掩泪“这倒不是白小公爷的错…”

    “那是谁的错?”苏耀仔细回想着同七女儿去避暑山庄的人,问道“莫不是墨瑶和韵瑶欺负了你?”

    苏惠瑶闭口不谈,但却加深了他的怀疑。

    “你说话呀!”

    “十妹妹她们…她们说夜里找惠儿有事说,惠儿虽然知道在有外男的情况下夜里出去不对,可架不住两位妹妹苦苦相求,就去了,惠儿穿着的是白衣,不知怎的就被那小公爷认成了女鬼,这才打了惠儿…”

    “荒唐!你夜里出去做个什么?名声不要了?”苏耀有些生气。

    “惠儿也知不对,大概这就是惩罚吧…”苏惠瑶又哭了两声。

    “行了,这事我问问墨瑶她们,你且好好养病吧。”

    有些令苏耀意外的是,不等他去找沁竹轩那姐妹俩,反而是那姐妹俩先来找他了。

    秋力进来小声说“主君,十姑娘和十一姑娘在余鸿苑等着呢,您看看是不是回去?”

    “回去,我有事问她们。”

    苏韵瑶提着食盒,里头是秋妈妈亲手做的糕饼,甜滋滋的还冒着热气。

    不过这么炎热的天气,吃这么热的糕饼不合适,所以苏韵瑶又预备了一碗解暑的绿豆汤,还搁了不少的冰块。

    进到余鸿苑,苏耀冷着脸,看着两个一脸笑容的女儿,越发觉得琢磨不透。

    “父亲,女儿方才去素凝苑看望母亲,秋妈妈正在做糕饼,女儿就给您也带来了一份儿,您尝尝。”苏韵瑶含笑将那食盒中的碟盘拿出来。

    “你放下,我有事问你。”

    “父亲问吧。”苏韵瑶乖巧的坐下来。

    “惠瑶说你和墨瑶让她夜里出去说有事同她说,害她挨了打,可有这事?”

    苏墨瑶听见这话当即就坐不住了“她污蔑!亏我们还为了保全她的名声不乱说,她倒好,装起可怜来了,居然还恶人先告状!”

    对这种两边说法不一样的事,苏耀倒是不觉得奇怪。

    “那你们说说,事情究竟如何?”

    苏墨瑶的嘴快,让她说会坏了事,苏韵瑶接过话茬道“女儿也不知七姐姐为何要到白公子门前去唱曲子,父亲您想,她为何独自一人深夜去白公子的房门口?若是女儿让的那她就去吗?她还是个姑娘家,何况女儿没让她去过,这是她污蔑女儿的一面之词。”

    “继续说。”苏耀的语气有些生气。

    “唱曲子也就罢了,白公子以为是闹鬼,或者是进了贼人,当即就抽出了剑,开门直接踹了七姐姐一脚,父亲您觉得,这一脚踹的对不对?”

    如果放在苏耀身上,想来他也是会这么做的。

    深山老林,虽然把守的侍卫不少,里头伺候的婆子也多,但姑娘公子们的住宿地方把守的人倒是不多,毕竟名声重要,谁也不敢太靠近。

    偏偏夜里传出了歌声,任谁都会想起闹鬼的事,倘若不信鬼神的人,也一定会觉得是贼人,只是唱歌装鬼罢了。

    这样想来,白楚恒这一脚倒是踹的无可厚非。

    “那她为何三更半夜去白公子的房门前唱曲子?”

    “女儿不知,她几次三番的同白公子说话,白公子都未理她,听户部尚书家的李宜姐姐说,好像七姐姐还特意在何家何慕尘公子面前提起了之前四姐姐的事,像是故意惹李宜和何慕尘不愉快。”

    “你的意思是说,你七姐姐故意勾搭白家公子,勾搭未遂还挨了打?”苏耀此时眉头紧锁,气的拳头紧握。

    “女儿不敢这么下定论,不过昨夜的事山庄里的仆人都是见证,她们都是听了七姐姐的歌声,以为是鬼才去的,人人都拿着棍子,差点伤了七姐姐,其实七姐姐的声音也不大,听说是有一个婆子夜里起夜听见了,这才把让人叫了起来。”

    “闭嘴!”苏耀猛地一拍桌子“这事在外头半句不可提起,听见了没?”

    一切以保全苏家名声为先。

    家里已经出了三女儿那样丢脸的人,苏耀真是担心放在自己手心疼爱的七女儿也会步三女儿的后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