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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局定胜负
    “你们说,小六到底是不是明朔?”大师的营帐里,一众封号斗罗坐在这里,气氛有些压抑,也有些沉默。马红俊想了又想,觉得自己的猜测可能正确,又可能不正确,心里的奇怪和疑惑就像是暴雨前的乌云,越卷越浓,越积越多。

    奥斯卡想都没想就接了他的话:“我觉得应该不是,小六的魂环和明朔的魂环颜色就不一样。”

    魂环的颜色又不能随意变化,只要注意到萧挽清那短暂的释放魂环就能确定他的武魂不是朔玺,而是一簇奇奇怪怪像火焰的黑色液体。

    戴沐白听着奥斯卡的话不自觉地点头应道:“我也是这样想的。”

    虽然萧挽清的武魂承灵确实和以前不一样,青绿色的藤蔓变成了如今这种说不上名字的东西,但这和白金色的朔玺区别可大了去了,像两种极端。

    大师也知道他们说的有道理,但他还是觉得哪里不太对。沉默片刻后,他用大拇指揉了揉太阳穴,转向唐三:“小三,你怎么想的?”

    唐三闭了闭眼,有些无力:“他是。”

    所有正在窃窃私语、和旁边人讨论这个问题的人,或者正襟危坐、神情严肃的唐啸、唐昊以及玉元震都愣了愣。

    他是明朔,可他的武魂和魂环???

    尘心和古榕始终没有开口说话,一左一右坐在宁荣荣的后方,心里皆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全场想的最多的人,要属宁荣荣。

    自上次在食珍阁发现萧挽清和她爸爸在一起后,宁荣荣就一直有种恍惚迷茫的精神错乱感。她知道萧挽清和她爸爸一直都很亲密,但她从来都没有往那种超脱长辈与晚辈关系的层次想,再结合萧挽清所说在一起的时间……

    她好像明白她父亲为什么一直没有出现在这里了。

    回过神来的宁荣荣就听到大师说:“既然确定萧挽清是武魂城的人,那我们不如……一局定胜负。”

    “一局?”唐啸惊疑不定地问着:“武魂城会同意和我们只打一局吗?”

    显然他对上三宗有着非比寻常的信心。

    大师缓缓沉吟道:“萧挽清的魂技太过诡秘,而且我们并不清楚他的所有魂技,且朔玺的威力在座各位都见识过了。时间拖长了、或者大战的次数多了,那我们上三宗损失的魂师数量肯定会是一个惊人的数字,一定会比武魂城伤亡惨重。”

    “如果一局定胜负的话,只要小三能拖住萧挽清,那最后的胜利必然是属于我们的。”最后一句话,大师说的风轻云淡,仿若胜券在握。

    但这句话,在场所有人都坚信不移。

    纵使萧挽清也有两个神级魂环,但他们知道明玺是治疗系武魂,剩下一个大师推断可能是精神系。

    虽然唐三精神力可能不如萧挽清,但依着海神、修罗双神位,他定然是能拖住萧挽清的。

    宁荣荣面上沉静,但心脏却莫名跳快了些。这种完全超出她想象和控制的感觉……

    不是为小肥感到担忧,而是一种无法言表的沉重感。

    出了大师营帐,戴沐白七人头一次同时沉默,没有一个人开口说一个字。

    小舞突然停了下来,“如果一局定胜负,那这一局打完,我们是不是就不能对武魂城的人出手了?”她的声音很轻,但落在人心头上,却让人凭空有了种厚沉沉的感觉。

    戴沐白:“嗯,一般情况下是这样。”

    小舞没就这个问题继续深问,而是握住了唐三手腕,抬起头望着他:“哥,你跟我过来一下。”

    天气有些闷热,没有风,天空灰蒙蒙的一片,似乎要下雨了。

    萧挽清捏着上三宗刚送过来的信纸,大致扫了几眼,清楚他们的意图后,意味不明地笑了笑:“一局定胜负?有意思。给他们回信,就说我应了。”

    明齐渊领命退下。

    萧挽清转向一旁的明孟千,边向外走边对他说:“三长老,你让月关和鬼魅去一趟琴鸢的小院,就说我在那里等着他俩。”

    “嗯。”虽然奇怪萧挽清找他俩的原因,但身为一名合格的长老,明孟千也知道有些事他不需要、也没必要过问太多。

    琴鸢和瑟魇两人住在武魂城最西边的一家小院里,院子里有许多高大的植株,点缀着星星点点的花儿,置身其中只觉浑身一轻。

    萧挽清来时,琴鸢正在院子东侧的秋千上坐着,她听到声音后扭头笑道:“这个时间点,你怎么会来这儿?”

    因为萧挽清和瑟魇经常聚在一起闲聊玩耍,所以他俩去对方住所都是直接进院子,只敲卧室门。自瑟魇走后,萧挽清经常让明卿离和明华晔两人一起来陪琴鸢说说话,他自己有时因为武魂城的事绊住脚走不开,会在临近傍晚时过来查看琴鸢身体。

    而今天,确实有些过于早了。

    萧挽清释放出武魂明玺,轻盈的白光像往常一样,落在了琴鸢身上。

    她已经怀孕四个月了,一身魂力只能使出来一半。虽然身为封号斗罗,但因为夢鸢天尾的属性问题,她经常有种疲倦感,她知晓原因,所以并不慌张。

    夢鸢一族的传承记忆让她知道,这是每一朵夢鸢天尾在怀孕时都会出现的反应。她并不害怕死亡,只是舍不得她的爱人。

    每一朵夢鸢天尾生产时,就是死亡和生命交替的时刻,没什么值得可惜的,因为她的降世就是上一朵、或者说是她母亲的生命换来的。

    她活的时间已经足够久了,不管瑟魇能否找到解决问题的法子,她都不在乎,只是担心她和瑟魇互为守护魂兽生命共享这一自诞生之时就存在的先天契约。

    萧挽清走到琴鸢身边坐下:“鸢,我想请你帮我个忙。”因为关系很近,所以他就没客气。

    琴鸢疑惑:“嗯?你说。”

    “你之前和我说你有法子让月关和鬼魅的实力更进一步,对吗?”萧挽清问:“我想知道是什么法子?”

    “这个啊。”琴鸢笑了笑,手中凭空出现了一朵奇茸通天菊和一朵萧挽清叫不出名字的暗黑色的花儿。

    那朵奇茸通天菊比萧挽清在独孤博药圃里看到的要大了很多,细看会发现紫色的花瓣里掺了许多金丝一样闪闪发光的细线,中央的花蕊是纯粹的金色,散发着淡淡耀眼金光,很是瑰丽华美。

    “咚咚咚——”

    月关和鬼魅过来了。

    他们刚进屋子,就看到了琴鸢手里拿着的两朵花。鬼魅倒还好,但月关已经愣在了原地。

    过了好几秒,在鬼魅持续的推掐下,月关才反应过来,跟着他一起弯腰行礼:“令主。”

    萧挽清随意地点点头:“你们过来吧。”

    然后,他看着奇茸通天菊旁边的黑色花儿,奇怪不已:“鸢,这是什么?”

    之前天斗和武魂帝国大战结束后,月关和鬼魅加入了明玺家族,琴鸢知道这两人武魂后,就告诉萧挽清,她有办法让两人实力再提升提升。

    当时的萧挽清并没在意这个,况且月关、鬼魅才刚加入明玺家族,所以他就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但昨天和上三宗的战斗让他发现,月关和鬼魅是真心想要留在武魂城的。这一发现再加上双方实力悬殊,所以他就过来找琴鸢了。

    一局定胜负,那萧挽清自然要好好谋划一番,尽可能让武魂城魂师发挥出他们的最强实力。

    琴鸢把两朵花都递给了萧挽清,指着黑色花儿给三人解说道:“这株名为翘越兰,黑暗属性,隐匿性极强,鲜为人所知,能全方位提升黑暗属性魂师的实力,并使其不惧光明。”

    “那这玩意怎么用?”萧挽清把奇茸通天菊给了月关,翘越兰给了鬼魅。

    两人一愣,身子僵了僵。

    琴鸢看了看月关,又看了看鬼魅,“奇茸通天菊就不用说了,但是这翘越兰,本来是吸收它的花蕊,但他俩武魂能融合的话……”

    她眼眸突然一亮:“我想到了一个能最大程度提纯他俩武魂的方法,且没有任何副作用。”

    看着月关和鬼魅渴求的眼神,琴鸢好笑地说着:“看我没用,这个需要你们令主的帮助。”

    “我?”萧挽清一脸茫然:“可是我的朔玺只对武魂是明玺印以及长老席的那五种武魂有用啊。”

    “一半一半。”琴鸢说:“清,你可能小看了你的明玺武魂。”

    “在我夢鸢一族的记忆里,大约是几万年前吧,明玺主脉其实和植物类魂兽关系很好。”

    “啊?”开什么玩笑?人和魂兽关系怎么可能会好???

    萧挽清茫然不解。

    琴鸢眼神有些恍惚:“我好像忽然明白了,为什么我当年一看见你就有一种很亲近的感觉。明玺明魂令一脉即使没有彻底觉醒明玺武魂,但它本身就带有一种很特殊、很温暖的吸引力,尤其是对我们血统纯正的植物系魂兽而言。”

    说到这,她不自觉地望向了奇茸通天菊:“你一会尝试着把明玺的力量融入到这里面,然后再让月关用自己的武魂吸收这朵花。”

    “至于翘越兰。”琴鸢转向了鬼魅,“清,你把纯粹的毁灭神力融入到它里面,然后鬼魅也用自己的武魂吸收这朵花。”

    “能够武魂融合的两个人或多人,在提升自己武魂时,同时修炼能最大程度促进自己境界的提升。”

    萧挽清三人坐在小板凳上,微微仰看琴鸢,那认真聆听的模样像是私塾里的学童,让琴鸢莫名有种在传授别人知识的感觉。

    又说了一些注意事项后,琴鸢想了想,忍不住问:“清,现在局势如何?你们还会不会继续和上三宗开战?”

    萧挽清徐徐点头,声音不急不缓但很有力量:“会,只是我们决定一局定胜负。”

    “一局?!”琴鸢慢慢皱起了眉头:“他们提出来的?”

    “嗯。”

    “你——”

    “没事。”萧挽清安抚性地笑了笑,“一次性打完也好,省得浪费时间。”

    “小打小闹多没意思,要玩……就玩局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