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梵伽罗还真说到点子上了。
宋睿沉声道:“凶手在第一次得手后等待了半个月才作案,但是在第二次得手后,刨除空间坍塌的时间,他却只等了十天,之后是八天,五天,他的欲望在无限增长,耐心却在逐渐告罄,已经濒临彻底疯狂的边缘。他一旦被激怒,手段只会更激进。我们目前已经抓住一条有力的线索,给我们三个小时的时间去杜绝更多惨案的发生,这个要求不算过分吧?”
“如果你们在没抓住凶手的前提下把王畹救出来,后果会非常严重。”梵伽罗闭眼说道:“我看见了死亡,一个接一个。我们脚下的路消失在一片黑雾中,四周萦绕着绝望的气息。”
梵伽罗素来神准的预言再加上宋博士有理有据的推测,没有人不会被劝服。那位领导听得满头都是冷汗,连忙摆手道:“那你们赶紧去查,我给你们三个小时!”
“谢谢首长!”孟仲立刻率队离开。
长真凑到长生耳边低语:“真的等他们三小时?”
长生嗤笑道:“等个屁,阵一画完就把人救出来。凶手是那么好抓的吗?如果非要等到抓住凶手才救人,万一王畹死了,这是谁的责任?我们已经向王畹的父母发了誓,扛下了这个责任。王畹死了,他们一家不会找警察局的麻烦,也不会找梵伽罗的麻烦,只会来找我们!所以我们一定要把人安安全全地带回去。”
“可是他们说的好像有点道理。”长真满脸犹豫。
长生的语气越发不屑:“你没听明白吗?他们说的话都是猜测,不一定准确,而我们能把人救出来,这才是实实在在的!”
两人说话的间隙,王畹的父母忽然冲进公寓楼,跪在地上砰砰磕头。林念恩和林念慈连忙跑过去搀扶,却被他们抱住双腿不断哀求,其言其行无比凄惨。
长真和长生对视一眼,终是下定了决心:阵一画完就救人,不能再拖了。
第222章
孟仲带队去查最早的两起电梯被困案,在高速行进的汽车上,宋睿简单对犯罪嫌疑人做了侧写:“被害者均为女性,所以凶手是男性的可能性最大。以围困的方式杀人,凶手在现实中的性格应该比较内向,平时不爱说话,身体不会很强壮,更确切地说会有一点文弱。”
宋睿翻开那本已经起了毛边的笔记本,嗓音已沙哑得不成样子:“每一个连环杀手,对于自己的杀人手法在很早的时候就会心存幻想,并且每一天都沉浸在这种幻想中,直至受到强烈的刺激,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欲望,最终把幻想变成现实。所以凶手的年龄应该在二十五到三十岁之间,正是幻想趋于成熟,欲望辐射最强烈,执行力也达到巅峰的年龄段。”
他咳了咳,嗓子干得说不出话。梵伽罗立刻拧开一瓶矿泉水递过去,并且用隐含鼓励的目光看着他。
宋睿就着青年的手喝了大半瓶水,不仅嗓音变得温润了,就连疲惫的眉眼似乎也焕发出了一些光彩。他翻开下一页笔记,继续道:“我刚才已经说过,凶手会在很早的时候就对某种杀人手法产生幻想,这个很早能早到什么时候你们知道吗?”
“五六岁的时候某些孩子的异常就会显现出来。”孟仲意味深长地看了宋睿一眼。
宋睿平静地说道:“没错,五六岁的时候,这些精神特异的人就会表现出某些征兆。他们会做出纵火、尿床、虐待小动物等行为。我们这起案件的嫌疑犯把围困杀人当成了最大的乐趣,那么在幼年时,他必定体会过这种乐趣,否则不会念念不忘。一个幼龄儿童的施虐对象会是什么?”
胡雯雯连忙举手:“是小动物!”
宋睿颔首:“没错,是小动物,所以我猜测这起案件的嫌疑人自幼便有虐待小动物的习惯,而他的主要目标应该是流浪猫或流浪狗,在搜捕他的过程中,你们可以对这一点进行重点排查。”
众人一边点头一边记笔记。
宋睿把关键词挑出来汇总了一下:“所以说,你们正在寻找的人是一名男性,二十七八岁,性格内向,不善交际,身体柔弱,有虐猫虐狗的习惯。这种性格的人一般不会承担技术性太强或者需要大量人际交往的工作,由他的杀人手法来看,躲在暗处观察应该是他的乐趣所在,找工作的时候他会尽量向自己的兴趣靠拢。”
“躲在暗处观察?”庄禛眉毛一拧,脱口而出:“他会不会是一名保安?保安需要时刻观察来往的人群,也可以通过监控器监控整个小区或大楼什么的。”
“可能性很大。”宋睿合上笔记本,摆手道:“顺着这些线索去查吧。”
众人齐声应诺,分头行动。虽然案子早已过去,但当事人却都记忆犹新,且提供了很多线索。那栋建设中的公寓大楼的开发商把保安全都叫过来,让他们回忆案情。
其中一个人连忙撇清关系:“我们那天都没值班,真的不知道事情是怎么发生的。按理来说,监控室应该会有人守着,但那天却没有一个人去看一眼,全都躲在外面打牌。”
“不是,我听老何说不是他们不守,是监控室里的电脑坏了,屏幕一片黑,啥都看不见。”另一个人解释道:“老何就是之前被解雇的保安队队长,他运气不好,正巧被安排在那天值班。”
“能把被解雇的保安人员的资料给我们一份吗?”孟仲看向负责人。
“好嘞,我马上让人事处送过来。”
几分钟后,孟仲拿到了一沓员工资料和前来录口供的几名保安提供的照片。
宋睿接过这些资料,吩咐道:“把这些人的照片发一份给庄禛,让他看看老年公寓那边有没有熟悉的面孔。”
孟仲依言而行,宋睿则认真查看照片,过了几分钟后指着一名皮肤白皙,长相阴柔,身体瘦弱的年轻男子问道:“这人你们熟悉吗?”
几名保安连连摇头:“不熟悉,我们只知道他叫马游,是老何的老乡,平时不爱说话,也不跟我们玩。”
一名保安似想起什么,厌恶道:“这小子不是什么好人!有一次我跟他一起值班,工地里跑进来一只流浪猫,模样挺可爱,我就想带回去养,他说他也想养,叫我让给他。我看他长得白白净净、斯斯文文的,应该是个细心的人,就同意了。结果第二天,我竟然在一截水泥管子里看见了小猫的尸体,四只爪子都被剁掉了,还满身缠着绳子,死得可惨!我当时就拎着小猫的尸体去找他理论,他坚决不承认,一直狡辩说这只猫不是之前那只。我让他把之前那只抱过来,他又吱吱呜呜不答应,把老子气得要死。”
这名保安咬牙道:“我知道死了的那只小猫就是我想养的那只。马游那个杂种手黑着呢!”
宋睿和孟仲对视一眼,心里渐渐有了猜测。用绳子缠猫,这是在禁锢猫的自由,剁掉爪子与拿走指甲有共通之处,这个马游很可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