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年夜饭，大家都有些食不知味，或许是因为婉月对董阅海的冷漠，也或许是卢晓光是外人，罗淑娴和严慧吃了几口，就借口去楼上照顾孩子，都先一步离开了饭桌。

    沈长林和周如海还有董阅海嫌饭桌上人多拥挤，他们端了几盘菜到茶几上，一边喝酒一边聊天看春节晚会，沈家爷爷随后也加入了他们的队伍里，四个男人的小圈子倒是热闹。

    吃完饺子，周涛睿说自己新买了个dvd机，周善善听罢喊着要去看碟片，沈战东自然乐得陪同，三人于是去了对门的周涛睿家中看碟片。

    饭桌上，只剩下沈家奶奶、沈远霜、婉月和卢晓光，气氛微微有些尴尬。

    沈家奶奶默不作声吃着碗里的轿子，沈远霜眉头微微皱气，她显然也知道今晚这样的气氛有些尴尬，也知道这些都是因为婉月和卢晓光而导致的，尤其是最后卢晓光看着周善善的眼神，别说东子和哥嫂，就连她，都有些生气了。

    论起来，这卢晓光也该喊善善一声表嫂，哪有表妹夫这么对表嫂说话的，虽然婉月说卢晓光只是在国外待久了，与谁说话都这样，可这是国内啊，该有里的礼节他难道不懂吗？

    沈家奶奶吃完饺子，将筷子放了下来，看着沈远霜说道，“今晚大家都忙，你收拾桌子洗碗吧，你嫂子和严慧也忙了一天，让她俩休息休息。”

    沈远霜点头说道，“妈，我知道了，这里我来收拾就行。”

    沈家奶奶“嗯”了一声，起身时，目光淡淡扫过卢晓光和婉月的脸，顿了顿才说道，“对了，这今晚怎么住，你们安排好了吗？”

    婉月愣了愣，看了一眼卢晓光，这才说道，“我……我们住家里就好了啊，晓光不介意的。”

    不等沈家奶奶说话，正在沙发上坐着看春晚的沈长林说道，“家里这哪里住的开？东子和善善一个卧室，我和你舅妈住个卧室，你姥姥姥爷住一间，你妈和董叔叔还得委屈委屈住楼下的小卧室呢！”

    婉月又看了一眼卢晓光，“啊”了一声说道，“那这……舅舅，难道你还要赶我们出去住吗？”

    沈长林说道，“离小区不远就有个酒店，新开的，条件也不错，我已经给你们安排好了，直接过去住着就行，等明天上午再一起过来吃饭，人多，你们别太介意了。”

    董阅海有些犹豫，他看着婉月失落的眼神，说道，“要不，我和晓光住酒店，让婉月陪远霜住在家里，母女俩人也好久没见，住一起说点体己话吧。”

    不等沈长林说话，婉月已经开口拒绝，“我不会和晓光分开的，既然这样，那我陪他住酒店好了。”

    沈长林长期身居高位，对婉月这样无礼的语气他微微有些不悦，不过看在沈远霜的面子上，他也没计较，只是说道，“那你们就早些回酒店休息吧，酒店的位置很好找，出了小区门就能看到那栋高楼。”

    卢晓光从头到尾也没说话，他只是牵着婉月的手，时不时捏下他的掌心，他以为自己做的隐蔽，可这些小动作，都没有逃过沈长林和沈家爷爷的眼。

    目送着婉月和卢晓光出门，沈长林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他说道，“远霜，这卢晓光到底是什么身份？你查清楚了吗？”

    沈远霜也有些茫然，“关于卢晓光的事，都是婉月告诉我的，再说，他一直都在国外，咱们怎么查啊？”

    正说着，只见周善善和沈战东从隔壁回来，沈战东扫视了客厅一圈，说道，“他俩去哪里了？”

    沈长林皱眉，“我给打发到外边住酒店了，东子，你就没发现这个卢晓光有些……不正常吗？这小子，你说他有心计吧，他一些事又没有掩饰好，你说他没心计吧，这小子的眼神又不太对。”

    提到卢晓光，沈战东也很是反感，“爸，他对善善的态度你们都看到了吧？你看这正常吗？还有，婉月到底怎么回事，她怎么就被卢晓光吃的死死的？”

    沈远霜听得也更加担忧，“那这……这怎么办啊？婉月这次回来，就是打算和卢晓光结婚的啊。”

    沈长林也很是头疼，沈家爷爷说道，“这卢晓光不是说自己是兰城人吗？那就从兰城查起，我就不信一点儿东西都查不出来。”

    现在也只能这样，好歹先查清楚卢晓光的真实身份再说，否则婉月这么稀里糊涂嫁给他，将来可怎么办？

    沈家爷爷皱眉看着沈远霜，不客气呵斥道，“你也该好好反省反省自己，军人出身，结果连自己女婿的身份都没搞清楚，真是……瞎胡闹！”

    沈远霜不敢说话，周善善走上前去替沈远霜辩解，“爷爷，这事儿也不能怨姑姑啊，毕竟这卢晓光是外籍华人，再说，婉月那么大的人了，总不能什么事都让姑姑操心吧。”

    沈家爷爷听罢，语气缓和了些，他看着周善善说道，“要是婉月能像你这么懂事，那多好啊，婉月这孩子，出了趟国，知识没学到什么，这坏毛病学了不少！”

    此时，电视机里响起主持人报时的声音，看了看时间，马上就十二点了。

    沈家爷爷挥手，脸上露出微笑来，“行了，大过年的，咱们不提这些事，东子，鞭炮准备好了吗？赶紧去楼下放鞭炮，这新的一年，咱们家也得红红火火热热闹闹的。”

    沈战东笑着说道，“早就准备好了，不止有鞭炮，还有烟花呢，善善，走，我带你下楼放烟花去。”

    提到烟花，沈长林想起当初沈战东求婚那件事，他笑道，“当初东子给善善搞什么求婚仪式，和杜南洵那帮子小兔崽子在部队附近的空地上放烟花，我听说，还给人家的草垛点着了？”

    周善善想起这件事来，也忍不住笑出声来，记得灭完火后，沈战东灰头土脸的样子，真是……可爱啊！

    “年轻人嘛，就要跟着时代潮流，现在都讲究这些，东子也得好好学着点，只能让别人羡慕善善，可不能让善善羡慕别人。”

    沈家爷爷笑道，虽说他老了，但他还是很开明的嘛，还是能跟上时代潮流的嘛！

    “走走走，赶紧下楼放烟花去，说起来我也好多年没弄个这玩意儿了。”沈家爷爷很是积极，当下就打算和孩子们一起去放鞭炮。

    沈家奶奶在背后说道，“你们放几个意思意思就行了，别吵到小幸睡觉了，孩子小，禁不住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