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过了多久,耳边突然传来隐忍的哭声,湿热的液体顺着锁骨,淌进衣服里。
李鱼艰难的睁开眼睛,张了张嘴,发声困难,于是只好抬手横过胸前,摸向压在肩头的那颗脑袋,顺毛似的挠了挠。
顾徐浑身肌肉紧绷,头抬起头来。
李鱼清了清嗓子,总算是挤出一点声音,“我怎么了?”
顾徐愣怔,嘴唇翕动几下,突然反手给了自己一耳光。
啪地一声脆响,吓得李鱼差点从翻身跳起。
他有气无力的拽住男人手腕,提着口气骂道,“你疯了!”
“我是疯了……”顾徐目光涣散一瞬,又陡然凌厉,俯身将耳朵贴向青年的胸口。
律动的心跳和脸上残留的疼痛,都在告诉他,人活着,没死。
李鱼被男人一系列动作搞的惴惴不安,用沙哑的声音解释道,“我之前正喝着牛奶,不知怎么的,眼前突然就黑了……”
顾徐仿佛没听见,又伸手摸了摸他的脸,热的。
李鱼知道男人这是吓着了,闭上嘴,安安静静让他摸个够。
大概是心情太过激动,男人的动作有些粗暴,嘴里呢喃着,“疼吗,有没有哪里疼。”
李鱼恢复了点力气,坐起来,摇摇头说,“没有。”
也不知道是哭的,还是吓的,顾徐的眼睛红的吓人。
他怔怔的盯着青年看了会儿,突然掀开被子把人拽下床,握住他的手腕,快步往外走。
李鱼没有任何挣扎,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瞥见躺在地上的拐杖,他想也不想的弯腰去捡,一头撞到了茶几上。
顾徐恍然回神,连忙松开手,捧着青年的脑袋察看,“撞疼没有了?”
“没。”李鱼疼想骂人,嘴硬道,“你冷静点,我真的没事。”
顾徐没法冷静,只要一想起青年曾心脏跳停过,身体里的血液直往脑门,冲击着他的理智。
李鱼拉着他的的手,按到自己胸口,“你刚刚不是听过来吗,它在动呢,健康的很。”
顾徐手指动了下,用力把人摁到墙上,急切的亲吻,舔弄,啃噬,仿佛在用这种方式证明什么。
血液的腥甜,由舌尖蔓延,李鱼疼得嘶了一声。
顾徐终于将人松开,拇指蹭过青年红肿的嘴唇,将额头与之相抵,又一点点滑下,落到下方温热的肩窝上。
李鱼歪头,脸颊挨着男人的头顶,给予安全感。
冰冷的空气,因为青年的存在,重新变的温暖,男人像个小孩儿一样,搂着他的腰,眷恋的抱了很久。
半小时后,李鱼手脚发麻,僵硬,被男人公主抱塞进了出租车,去了医院。
详细的身体检查证明,青年没有任何毛病,甚至比大多数人都健康。
至于心脏骤停,连医生都给不出精准答案,有围观的护士怀疑,那位外貌冷厉帅气的东方男人,是不是脑子进水,才会说出这么荒谬的话。
世界上没有人能在心脏停止二十分钟以上,还能活过来。
如果有,那人一定会被丢进实验室。
顾徐似乎也想到这一层,在医生狐疑的目光下,停止了质问,拉着李鱼走了。
李鱼赖皮狗似的,拉住走廊扶手不放,“你去把腿看了我们再回去。”
顾徐腿上石膏早在来医院的途中,就被暴力拆下扔掉了。经此一提,才后知后觉腿上的剧痛,挽起裤腿一看,小腿又红又肿,应该是里面尚未长好的骨头,又开裂了。
李鱼气得想打爆他的头,凶狠的揪住男人的衣服,重新挂号找医生。
等折腾完,大半天的时间已经结束。
两人回到酒店,李鱼指挥,“你先去洗澡。”
顾徐听从指令,在进浴室的时侯,顺势将人一起拽进去,相互协作完成洗澡这项中大工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