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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节
    清走楚聿还有别人,一个大学生样子的男生背着书包走到吧台前,脸颊有些红,像当年的秦正。

    但这位说话比秦正利索:“陆嘉音学姐,我叫张枫翼,是d大数学系的,在你下一届,我在学校见过你。”

    站在吧台里的小金“嚯”了一声,掩着嘴笑起来,看了眼陆嘉音,又看向顾亦坐着的7号桌,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张枫翼点了一杯酒,站在吧台边喝了一口:“学姐,我听说你喜欢数学好的男生,不知道我有没有机会?”

    楚聿坐在顾亦旁边煽风点火:“是不是又后悔把酒吧送给音音了?”

    顾亦偏过头,面无表情地看向楚聿。

    “你要是后悔,我还可以继续经营,音音她……”

    话没说完,顾亦蜷着食指敲了敲桌面,打断楚聿:“你再叫一次‘音音’试试。”

    那边的数学系大学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顾亦一扬下颌,对楚聿说:“我家嘉音现在不喜欢数学好的男人,只喜欢我。”

    楚聿:“兄弟,你秀得有点过头了。”

    两人说话间,侍者端着两杯酒走过来,一杯香槟放在楚聿面前,另一杯放在顾亦面前,并对顾亦说:“老板给顾先生的特调。”

    顾亦抬眸,越过人群去看站在吧台里的陆嘉音。

    她靠在酒柜上,神情柔和,正对着他笑。

    怎么说呢,人生得意须尽欢。

    顾亦得意地尽欢到膨胀,给楚聿睇了个“看,我都说了她只喜欢我,还给我调特调”的眼神,又问侍者:“这杯特调叫什么名字?”

    特调是粉红色的,上面一层白色泡沫,撒了星星点点的玫瑰碎。

    看着就有种暧昧朦胧的感觉。

    去年在日本,陆嘉音调过类似颜色的酒,好像叫“爱情”。

    这次既然是特调,也少不了跟爱情相关。

    其实顾老板这话问得有些故意,是想要在楚聿面前秀个恩爱的。

    因此他脸上挂着春风得意的笑,静静等着侍者回答。

    结果侍者笑得礼貌:“顾先生,这杯酒叫'微积分'。”

    顾亦笑容垮了:“什么玩意儿?”

    “微积分。”侍者重复道。

    作者有话要说:  顾亦:...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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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预告:明天还有一章,写写求婚甜一甜,正文就完结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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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6章 婚纱(正文完)

    旧房子酒吧生意红火, 每天要见很多形形色色的人,陆嘉音对陌生人印象不深,对谁都是一副礼貌但疏离的态度。

    这天下午阳光正盛, 酒吧门上的风铃“叮叮当当”响起,笑容灿烂的女孩推门进来,身后跟着一个同样笑容灿烂的男孩。

    陆嘉音起先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直到女孩捂着嘴尖叫一声:“啊!是你!创可贴姐姐!”

    陆嘉音这才越过吧台上琳琅的酒瓶看向女孩, 晃神片刻后, 堪堪想起,这位笑得灿烂的女孩,自己曾经在dawn的那场展览里与她有一面之缘。

    只不过那时候遇见,女孩穿着高中校服, 满眼平静的倔强。

    她问过陆嘉音, “那些发生的事情真的都能过去吗?”

    很显然,是能的。

    女孩现在的一脸灿烂已经证明了。

    女孩点了两杯莫吉托, 趁着陆嘉音在调酒时,翻出钱包。

    透明的卡槽里放着她和男孩的合影,以及一枚绿色的创可贴, 她的眼眶微红:“姐姐, 这个创可贴是你在展厅时贴在我手心的, 真的谢谢你,我已经很久没有梦到那些事情了。”

    “我也是, 很久很久没有梦到过了。”

    陆嘉音短暂地在调酒过程中抬眸,与女孩相视而笑。

    顾亦也曾在陆嘉音手心里贴过一枚绿色创可贴, 她的所有爱都是顾亦给的。

    就像本来不会发光的月亮,皎皎地反射着太阳光。

    她本来也没有爱,是顾亦用爱填满了她空旷的灵魂, 她才展现出拥有爱的样子。

    这是陆嘉音毕业后的又一年盛夏,调酒界的山崎老前辈又在日本开讲座,并请来了很多他的得意门生授课,机会实在难得。

    陆嘉音把酒吧交给小金打理,只身奔赴日本,课程期依然是一个月。

    只不过这次的一个月课程,顾亦显得比较冷淡。

    顾亦每天都打电话或者视频来,但一次都没提出过要来日本看她,而且打视频的时间也没有很长。

    陆嘉音隐约感觉到他在忙些什么,问过一次,顾亦只对着镜头笑了笑,岔开了话题。

    一个月的课程说快也快,陆嘉音结束课程回国,顾亦在帝都市机场接机。

    他站在航站楼内的白光灯下,一只手插在口袋里,冲她挥手,笑得眼睛弯起,手腕上戴的是初见时那只满钻手表。

    顾亦接过陆嘉音的行李箱,凑在她耳边问:“想我么?”

    “为了听‘想你’这两个字,特地冷落了我一个月?”

    陆嘉音这一个月里不是没有失落的,只不过她依然不是一个感情过于充沛的人,白天又忙,只会在某个夜里看着窗外干净的街道和明亮的灯牌,怀念起前年夏天隅田川河畔灿烈的烟火大会。

    这种淡淡的失落直到见到顾亦,才找到宣泄的出口。

    顾亦偏头看向陆嘉音,她眸色淡淡,连埋怨都说得这么可爱。

    他没忍住,在人来人往的航站楼里伸手轻托她的下颌,浅吻她的唇,只印了片刻就离开:“哪敢冷落你,忙着赶工呢。”

    其实陆嘉音也看出顾亦眉眼间带着些许疲惫的倦意,连眼皮都多了半层褶皱,像是连夜赶工没睡的样子。

    她刚启唇想说什么,忽地看见他右手的食指和无名指指尖裹着一层纱布,连中指都贴了两创可贴。

    陆嘉音眉心一蹙,拉起顾亦的手腕:“手怎么了?”

    “小伤。”

    后来无论陆嘉音怎么问顾亦都不肯再开口了,问多了干脆把车子停在路边,用吻堵住她的嘴。

    接吻后顾亦的声音染了些哑,拇指摩挲着陆嘉音的唇角,声音低沉:“回去你就知道了,我的老板娘,今天呢,可能会是个挺重要的日子。”

    到了工作室,顾亦去停车,陆嘉音拿着门卡刷开房门,她随手拉开,却被什么东西晃了下眼睛。

    再抬眸仔细看去,门口摆放着与人同高的金属衣架,雪白的婚纱立在陆嘉音眼前,a字款的收腰设计,蓬松的裙摆和大拖尾,碎钻和水晶从腰际一直坠到裙摆。

    正逢阳光明耀,晃得人几乎睁不开眼。

    陆嘉音对着婚纱愣了几秒,听见顾亦的脚步声才猛然回眸,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至脸颊,被顾亦温柔地拭去。

    他眉宇间溶满笑意:“怎么哭了,我忙了一个月可不是为了看我的新娘落泪的。”

    这件婚纱的一针一线都是顾亦自己缝的,每一块布料、每一颗宝石都是他亲自挑选的。

    陆嘉音去日本只有一个月,顾亦是珠宝设计上的佼佼者,但对服装设计并不通透,亲手缝制也有些难度,手上的伤都是用针戳出来的。

    最严重的是电动缝纫机把针扎进手指,差点捅穿,顾亦当时只顾着把手快速移开,免得血污沾在白纱上。

    这些他都没说出口,是他藏起来的深爱。

    “我要亲手缝一件嫁衣,全世界只有这么一件,用来迎娶我独一无二的新娘。”顾亦轻描淡写地这样说。

    他没有问“愿不愿意嫁给我”,也没有单膝跪地求婚说上一堆浪漫的话,甚至那些烟火鲜花蜡烛都没有准备。

    只在无数个深夜挑灯夜战,为开在他心间的玫瑰做了一件嫁衣。

    “这样的求婚,还满意吗?”

    “如果我说不满意呢?”

    “啧,不满意我只能把我的高定礼服给你,自己穿婚纱了。”顾亦一脸不正经,靠在门边开着不着调的玩笑。

    陆嘉音眼眶发痒,看着顾亦手上的绷带和创可贴,忍着眼泪问:“我可以试试吗?”

    “当然,它属于你。”

    客厅的窗被轻纱遮住,陆嘉音身上的衣服一件件褪去。

    她站在阳光下,任顾亦为她穿上婚纱,手指灵活地扣上她背后的水晶扣子。

    他垂眸,温热的呼吸落在她后颈上,手抚过陆嘉音的腰侧:“不该让你穿的,有种今天就想洞房的冲动。”

    顾亦抱起陆嘉音,蓬松的婚纱裙摆长长地拖到地上,吻了吻陆嘉音的额头:“带你看个东西。”

    “惊喜还没结束吗?”

    “还有一点点。”

    “难怪你这个月都很忙。”

    “嗯,忙着在你看不到的地方爱你。”

    陆嘉音被顾亦抱到三楼,轻轻推开卧室门,卧室床头的墙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挂满了相框,所有照片都是大笑着的陆嘉音。

    那些相纸上的她,身处不同场景,有在工作室或者酒吧的日常,也有出游时的瞬间。

    但毫无例外,陆嘉音的眸子亮得不可思议,漂亮的眼和殷红的唇都染着璀璨笑意,与她14岁那年的第一条朋友圈里的照片一样。

    时隔多年,陆嘉音终于又能够肆意大笑。

    床单是某个国际品牌的经典格子纹路,陆嘉音跪在床上,一张一张仔细去看那些照片。

    她指尖落在一张照片上,那是毕业那年她穿着学士服与顾亦相视而笑的合影,说:“我喜欢这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