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杂毛小道的飞剑也已经出现了空中,死死盯住了许先生,只要一有机会,立刻就落下去。
诸多攻击杂乱,我也没有凑趣上前,而是蹲下身来,在麻贵的尸身上好是一阵翻弄,终于摸到一块圆形铜镜子,却正是我的震镜,当我的手指一触及镜身,里面立刻传递过来一阵兴奋的意识,那是人妻镜灵的欢呼,除此之外,有一股黑色火焰从中冒出来,想要灼烧于我。
我换了右手,放力一掐,那火焰立刻熄灭,至此,震镜总算是完全回归于我手。
将震镜上面的神识抹擦干净之后,我这才抬起头来,却见四娘子戒备魔罗,而杂毛小道则与仓央与许先生战作了一团,场面混乱不堪,时值生死危机之刻,大家都放下了最后的一丝动摇,几乎都是在以命搏命的节奏。
如此放手一搏,那许先生倒也没有展现出当日战达图的那种秒杀手段,轻描淡写地抵御住我们的攻击之后,他拍拍手,淡然说道:“魔罗,过来,将他们都给我收拾了!”
冰封消解之后便一直默不作声的魔罗闻得许先生言,立刻身子一直,倏然朝着一直在小心翼翼试探自己的四娘子射去。
魔罗面貌丑恶,一身都是攻击手段,而四娘子却也并不怯懦几分,腿法极好,不时与魔罗较力,竟然不处于下风。不过魔罗虽然年轻,但是手段却极为厉害,见到四娘子一身坚韧,而且身形又宛若鬼魅,久战不下之后便起了真火,从细齿密布的最里面吐出了几口血沫子来,那玩意见风即燃,散发出极高的火温,几经燃烧之后,那血沫子变幻出几朵交相叠映的花朵,层层密密,宛如寒冬腊梅。
这高温火焰一出,算是将四娘子给克制住了,需知主导她战斗的并不是她本人,而是那团白色幽灵,其性属阴,对热源最是敏感不过,这般火力烘烤,却也让它十分难以靠近。
我见杂毛小道和仓央勉强扛住了许先生,而四娘子这儿则呈现出一边倒的趋势,不由得着急起来,手提鬼剑,便朝着战团中冲了进来,与我一起的还有朵朵,她瞧见自己在旁边实在是很难力敌,于是钻身进入了鬼剑之中,使得那剑的气势和锋芒更盛,吞吐不定。
我跨步上前,将那在玩火的魔罗一剑逼近,鬼剑朝着魔罗周身缠去,捅、削、转、停,诸般手法一起施出,倒也是有模有样,那些盛开的火梅在在空中悬浮,一旦沾染到了我的鬼剑,吸附其上,火力大盛,然而在我绵长气息的指引下,那些火焰之力都化作了黑雾,与鬼剑本身融为一体。
我们战得疲累,然而许先生却是一脸的轻松,他仿佛在这儿郊游一般,在与杂毛小道、央仓战了数个回合之后,他多少也对两人的实力有了初步了解,于是将肩头的那鹰嘴猴扔上空中,防备杂毛小道时不时戳来的飞剑,而后则开始反守为攻,以碾压的态势,将杂毛小道和仓央逼退到了台阶之下。
在这样的老家伙面前玩飞剑并不是一件容易的活计,在接连被那鹰嘴猴针对之后,杂毛小道将雷罚拿在手上,一套茅山入门剑诀抖落而出,这种经过前人智慧千锤百炼的剑法倒也是厉害,总算是将这极端的劣势给扳回来了。
这战得憋屈,杂毛小道大声抱怨道:“小毒物,你到底惹到了哪路神仙,怎么这么厉害啊!”
我与四娘子共战魔罗,也是步步惊心,一招见生死,容不得有太多分神,只是大声回应道:“这老家伙便是萨库朗最神秘的许先生,也是洛十八当年的弃徒!”
来头竟然如此之大?杂毛小道一声惊呼,结果那许先生倒也狂暴起来,手臂陡然长了一节,倏然抓住了仓央手中的绳子,使劲儿一拉,那黑妹子便朝着他飞了过去,鹰嘴猴从空中落下,朝着脑袋抓去,杂毛小道回身去救,而我们这边的魔罗突然将三双手都指向了头顶的天空。
头顶上,是弧形岩顶,上面有许多石刻的壁画,虽然瞧不出什么模样来,但总能够感受到其中的威严,魔罗手指头顶,立刻从虚无处,陡然出现了一瓢冰冷寒彻的水,淋在了我们身处的这一片区域,而随即而
来的,则是蓝色的电芒,出现后迅速集聚在魔罗的手掌上。
它突前好几步,避开我的鬼剑斩击,然后一掌印在了四娘子高耸的酥胸上。
砰!胸口中掌,一道激烈的电流绞缠,四娘子浑身一震猛抖,那股白色幽灵尖叫着逃出,而就在这个时候,那头鹰嘴猴倏然出现在前端,张嘴朝着那白色幽灵咬去。
我正好在旁边,瞄得机会,倏然出剑、收剑,那鹰嘴猴便被割破喉咙,喷着血落下。而一直在与许先生僵持的杂毛小道瞧见了这副场景,后撤几步,将雷罚高举过头,大声喊道:“三清祖师在上,三茅祖师返世……”
☆、将第七十九章 南征大将,熊氏蛮子
瞧见杂毛小道直接就将新学会的正版神剑引雷术使用上来,我的心中不由得一愣。
我之前与他闲聊的时候,曾经听他说过,这神剑引雷,并不是剑法有多厉害,而在于沟通天地,借助天地威势,方能成事,所以使用此术,最好的场所应该就是在野外,或者开阔的地方,最好的时间莫过于雷雨交加的夜晚,而在地底岩洞这样的地方,除非特殊原因,哪里有什么雷电可引?
即便是雷罚本身蕴积得有雷意,而那魔罗以其天赋,从虚空中招出了一些电芒,但杂毛小道倘若此番使出来,绝对是史上威力最小的一次,即使正面击中,说不定也不可能有什么严重伤害。
心念一动,我立刻知道杂毛小道这是在虚张声势,让敌人自乱阵脚了。
果然,当他弄出这等架势来的时候,雷意横生,对此最敏感不过的魔罗立刻放弃了对那白色幽灵的追杀,倏然移身,朝着杂毛小道飞移过去。
同样感觉到不对劲的,还有许先生,当他瞧见杂毛小道呼喊出这等神秘咒文,隐隐有术法中最为暴戾的雷意浮现,本来轻松的面容立即一肃,双手开始结出古怪的印法,我瞧见有些面熟,竟然是某种施放蛊虫的手法,焦急地朝着杂毛小道大声喊道:“小心蛊毒!”
杂毛小道平日里十分自信,但是对蛊毒一物却最是害怕,故而往日一直对肥虫子又爱又怕,此番听得我的提醒,二话不说,朝着后面飞身退去,但见那许先生单掌击出,一道浓黑如墨的雾气便淹没两人交战的空地,他刚才踩过的地方,石头立即软绵,化为粉灰,继而有一只又一只的小虫子爬出来。
这些虫子小指头大,身形瘦弱而呈流线型,共八只腿,六腿矗立,而前面那双腿则进化为一对刀锋,青黑色的翅膀贴着身子,三角眼里面闪烁着寒冷光芒。
爬出来的这些虫子,口器处分泌者黑色唾液,一旦从碾碎的石粉中生出,立刻振翅高飞,朝着前面的央仓和远方的杂毛小道飞去。
杂毛小道因为受到了重点关注,不但要防备魔罗那神出鬼没的攻击,而且还被这些密密麻麻如蝗虫的小虫子追逐,果断放弃了先前的装腔作势,将雷罚上面的雷意激发,立刻有蓝色电芒四处游弋,在身前形成一道剑网,封住所有方向。
那些小虫子一旦振翅而来,必定被那电芒击中,还来不及吞吐口中剧毒唾液,便跌落地上,化作了一团灰烬。
而面对着这些诡异小虫,白河蛊苗神女附身的仓央却显得淡定许多,她双手做了一个祭拜五瘟神像的标准动作,身上立刻闪耀出一股凉茶般颜色的黄光,将自己紧紧围绕,分泌出一种似香似臭的体液,接着那些都已经冲到了她面前的毒虫也都停止了动作,纷纷绕道而行。
瞧见许先生这番使蛊的潇洒微妙动作,身为同行,我不由得击节称赞,意识勾连朵朵,问肥虫子呢?
然而我得到的回答,却让我心情一下子就变得极为恶劣了起来——不见了!
是的,肥虫子消失了,不知道是何时何地,这肥厮就悄然无影踪了,连我都感应不到。要倘若是以前,我定会以为它调皮开小差,然而被麻贵那手法弄了一下之后,肥虫子基本上都已经失去了行动能力,为何会变成这样?
不过当时的情况也容不得我多想,当我冲上前去的时候,对手也已经由魔罗变成了许先生,背面对着我的许先生似乎能够感知到我的到来,在放完那铺天盖地的诡异虫子之后,他猛然回过头来,左手一扬,我瞧见了他手上戴着银丝手套,上面有一团游绕的丝线在不断蠕动,仿佛有着生命一般。
见到我冲上前来,一把鬼剑差不多有两米多长,四十公分宽,气势惊人,他却不慌不忙,挥挥手,我顿时感觉前方的空气凝结,如逆流水,速度几乎被减弱四成,待冲到他面前来的时候,身子几乎都僵直了,接着他手套上面的银丝倏然而起,数十根插入了鬼剑凝结而成的黑雾中去,一阵又一阵的吸力传来,结果被我全身劲力充斥得庞大的鬼剑在几秒钟之后,像被戳破的气球,迅速消减下去。
瞧见这状况,我暗道不好,鬼剑顿时一阵旋转,将这些附骨之蛆一般的银丝绞断,正想提剑攻击的时候,一只脚出现在我的腹中,几乎没有一点儿反应时间,我便感受到了一股巨大的力道降临在我的身体,轰然一阵响,我便如同出膛的子弹,朝着石门之外飞了出去。
嗖——
我的耳边尽是呼呼的风声,四周景物飞快地冲我得视野中掠过,仅仅这一脚,我便明白了这个对手,到底有多么强大,简直已经到了让人绝望的程度。
风声呼啸,我费力地舞动身体,努力调解自己的位置,避免摔在山壁之上。眼瞅着自己越出石门,朝着寒潭跌去,我将怀中的天吴珠开启,正准备入水一沉呢,结果感觉到一股缓和的气息将我的身子给承托住,然后景色在瞬间停止,一双手扶住了我的肩膀,将我给接应回了地上来。
我心中一惊,好厉害的手段,这回又是来了什么高手,竟然能够如此举重若轻,将我给救下来?
脚踏实地,双腿站定之后,我扭过头来,印入眼帘的,却是一张饱经岁月沧桑腐蚀过的脸孔。
这脸上有着紧贴骨头的粗糙皮肉、露出了黑色骨头的鼻孔窟窿、一双红宝石一般的眼眸以及额头上一只用古怪油彩纹绘出来的假眼睛。
僵尸!
我万万没有想到,接住我身子的,竟然是那头从陵墓中爬出来的恐怖僵尸,不过瞧着它这副造型,我突然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思绪陡然发散,下一秒钟之后,我不由得失声大叫道:“龙哥?”
此言出口,我立即醒悟过来,不对,我面前的这个僵尸并不是远在耶朗西祭殿的冰尸龙剌,它明显地高出了龙剌一大截,整个人足足有一米八,比我还高出半个头,倘若在古代,它定然是一个妥妥的巨汉。
将我扶稳,又听我这般喊出口来,这头僵尸红宝石一样的眼睛里突然闪烁出了一丝智慧的眼光,接着它瞧向了我怀里的天吴珠,缓缓地直接在我脑海响起了荒凉而苍老的声音:“这么说来,你已经是见过了龙矮子了?”
我莫名其妙地镇定下来,出言问道,你是谁?
那高大僵尸叹了一口气,黯然说道:“你终究还是忘了我,忘了同吃一锅烂菜的泽袍。你若不记得,便叫我熊蛮子吧。”
“南征大将军,熊嘎邋?”我的心念一动,几乎都没有经过思考,下意识地便呼喊出来,那熊蛮子浑身一震,干涸的眼眶里面孔融涌出了几滴油乎乎的尸液,居高临下地瞧着我,说你记起来了?
我摇头,又点头,想起龙哥当日见我的情景,说你为何不跪拜?
听到这话儿,熊蛮子有些柔和的脸上立刻变得一片严肃,低头嗅了嗅,然后缓缓说道:“你虽然是他的转世,但你还不是王,而我也不是龙矮子那种卑躬屈膝的家奴,只有当你成为真正的王,才能够有资格,来接受耶朗大联盟战绩最辉煌最彪悍的大将军的敬意!”
在我脑海中回荡的这语气似乎有些冷淡了,我心里面就有些焦急,想着这头僵尸不会是被我惹恼了吧?我心中懊悔,却又想起了祭殿之中的战斗,牵肠挂肚,连忙拉着熊蛮子的手,大声喊道:“大将军,那里有外来人闯入祭殿,妄图将封印揭开,荼炭生灵,你能不能帮我们把他给制服了?”
我小心翼翼地仰望熊蛮子的脸,就怕他说出半个不字,然而它并没有,而是点了点头,冷哼了一声:“刚才那里的裂缝被人破坏打开,我便感觉有不对劲了,没想到他竟然趁我离开,闯入殿中去,这可就真的不能再拖了……”
它话还没有说完,身子一直,人就射入了石门里去,我心中牵挂着杂毛小道,于是也紧随其后。
再次从石门处返回祭殿之中,还没有瞧见台阶下面的情形,我便听到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响传来,一道身影朝着上方抛飞而起,身形曼妙,竟然是被蚩丽妹附身的御兽女央仓,我跳起身来,将她接住,平放妥当之后,探头一瞧,只见杂毛小道驾着血虎,正在下面大殿中间,绕着那些石雕奔跑,而在他的身后,魔罗宛若猎豹,奋起直追。
许先生刚刚把央仓轰飞,正要收工,却见熊蛮子飞身而下,朝着他披挂而来,不由得诧异万分,大叫道:“啊,什么东西?”
许先生一句话未完,那熊蛮子便已经与他交上了手,那恐怖的僵尸一阵抢攻,每出一击,便仿佛集聚了空前恐怖的力量,许先生交了两下手,不由得失声大叫道:“等等,有事好商量啊……”
☆、,第八十章 杀人青竹,魔罗化灵
俗话说得好,强中自有强中手,一山还比一山高,没有对比,就不知高低。
许先生之所以能够气定神闲地将所有人都纳入他的棋盘中,任意挥洒,无外乎就是因为他的实力已经恐怖到了极点,即使以我、杂毛小道这样被大师兄当作王牌的一流高手,再加上顶级蛊师蚩丽妹神识附身的黑央族御兽女央仓,以及那莫名鬼厉附体而生的四娘子,这里面的每一个人放在外面,都是能够碾压全场的狠角色,便是王伦汉、哈罗上师这样的萨库朗领导者,也都不是对手,然而四人围攻许先生,却都已落败,反而成就了他恐怖的威名。
这个练就了谶经之上“不老禅”的男人,在一定意义上,他已经不算是人类,实力已然跻身于陆地神仙一流,然而所有的一切威名,在这头刚刚从陵墓中爬起来的老僵尸熊蛮子面前,又变得是那么的脆弱。
傲视全场的许先生终于有了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对手,这个早已经不是人类的南征大将军一出现,立刻显示出了当年征讨杀伐时的恐怖实力,二话不说,那僵硬的拳头挥舞起来,几乎都没有挨到人,便已经感受到了强大的拳意,倘若是普通人,只怕早就已经身形飞起,五脏俱裂了。
不过熊蛮子彪悍,许先生却也不差,倘若那老僵尸是一名战阵之上无往而不胜的大将,那么许先生或许就是羽扇纶巾的书生谋士,那动作永远都充满了文质彬彬的气息,身形飘逸,不断地游走,不断地回击,两人的身形如电,在台阶下的大殿中留下了一道又一道的影子。
那影子淡淡,在石雕的间隙穿梭不定,整个场中都弥漫着一股化散布开的凝重,那鼓荡的气场,让人感觉仿佛有一座山峰压在每一个人的心头,连气都缓不过来。
旁观者瞧不见这一道又一道的影子中,到底蕴含着多少的凶险和危机,但我却隐隐能够感知得出来,因为大部分时间里,南征大将军熊蛮子都是在无尽的进攻之中,处于最主动的追逐状态,而许先生虽然时不时地返身还击,但终究还是给压着打,透不过气来。
变故在一分钟之后出现了,许先生可能感觉这样一直被追逐下去,终究不是正理,于是在经过一段时间的力量积蓄后,终于返身回来,双手泛着银色光芒,朝着那紧追其后的僵尸攻去。
他使的是很简单的一招白鹤探囊,左手隔挡,右手则朝着脐下三寸、也就是人体的命门宫中探去。
他这一手十分讲究,前文我也有提及,这僵尸之所以会产生,其一是因为风水地势,藏凶之所,其二则是因为执著,怨念不消,故而那残魄作用于尸体之上,天长日久,经过长毛、褪毛、邪法炼制而成。
大部分僵尸只有本能而无意识,但倘若能够通晓生前生后,而那主导僵尸的意识只可能存在于三宫之位,要么上丹田,要么中丹田,而最有可能的则是下丹田处。
许先生深谙此理,故而一出手就直指矛盾中心。
不过他终究还是算错一步,龙哥、熊蛮子乃至死于葬地的那头飞尸,它们可不能与寻常僵尸来比拟,守卫祭殿上千年,这么多年的岁月里,已经让它们修炼得魂体合一,不分彼此了。
对于战斗,熊蛮子这征讨沙场的大将军虽然沉寂千年,但到底还是有着绝佳的天赋,它竟然卖了一个空,让许先生击中自己,然后一躬身,以腹间软肉夹住了这拳头,伸手去搭他的肩膀,张嘴朝着脖颈处咬去。
许先生因为这老僵尸的身体优势,一直与之相隔较远,保持距离,然而这一番短兵相接,却也不甘示弱,左足微微一顿大地,立刻便有一股杏黄之气游绕上了他的全身,接着他根本就不怕这身体经过千年锤炼,宛若精钢的熊蛮子,直接就厮打起来。
这两人一战,整个场中就糟了秧,到处都是纷飞的石头雕像滚滚而起,之前那些从石粉中爬出来的毒虫也纷纷朝着许先生这边支援而来,几乎在几分钟之内,场中密密麻麻,爬满了墨绿色的虫子,然后不断被碾碎,腥臭的味道在四处飘扬。
而此刻,我也已经和杂毛小道汇合在了一起,有了我的加入,并肩而立,杂毛小道终于有了与魔罗一战的勇气,雷罚离手,朝着魔罗射去。
与魔罗交战,并不似许先生那种碾压似的无力,这魔物并没有成长起来,幼年期的它虽然各种狡诈,然而终究不能形成压倒性的力量,只有依靠恐怖的敏捷度来弥补,故而我的加入使得它压力大增,面对着我那滔天气势的鬼剑,它终于发现可以腾挪转移的空间越来越小,不断地被我们挤压着。
这东西性子暴烈,一旦攻击不畅,便大喊大叫,它的声音频率极高,极具穿透性,听在我们的耳朵里,如魔音贯脑,那小脑失衡之后,准确性便不断地下降,屡次出现了视线偏移的状况,一时间形势又极为危急起来。
杂毛小道瞧见这般状况肯定不行,于是手往胸口一拍,立刻有道青色的影子出现。
他神情凝重,大喊了一声:“杀人青竹,急急如律令,疾!”
此言一出,那道青色影子便朝着魔罗射去。
这影子速度极快,转瞬即至,然而魔罗哪里能够被这等玩意射中?稍微一避开身子,那杀人青竹便射了一个空,插入地上,瞧见这极富威胁性的东西落空,魔罗一阵得意,翘起坚硬如铁的尾锥,想要冲上前来,然而当它冲前三两步的时候,身形突然一滞,仿佛后面有一道巨大的力量将它给拉扯,不让离开。
我本来预计它会突前,鬼剑奋力朝前斩去,结果落了一个空,不由得诧异,问怎么回事?
杂毛小道手持雷罚,大步踏前道:“哈哈,任它矫健如鬼魅,但是影子被我钉住了,哪里还能动弹?”
杂毛小道这般分说,我才瞧见七八米外的地方,魔罗正在奋力地拉扯,而与它为之较力的那道黑影,却是它自己的影子。在影子的末端处,钉着一块青竹,深入地板处,那魔罗自然知晓让自己移动不得的,便是这块造型普通的青色竹片,然而它几次用尾锥去攻击那青竹片,虽然将地板砸得稀巴烂,然而却根本伤不得那竹片半分。
这会儿我终于瞧清楚了,原来那杀人青竹,居然也跟那影子一样,根本没有实质,只是一道二维投影而已。
魔罗影子被钉住,然而却依靠自身力量,勉强能在周遭四五米的活动范围行动,它不断地拼力拉扯影子,就像人永远都不能将自己举起来一样,终究还是不能摆脱那影子的束缚,一番拼斗之后,它气喘吁吁地瞧向了走到面前来的始作俑者,那六双眼睛里面喷发出炽热的怒火,空气中的温度都提高了好几度。
即使被限制活动,此刻的魔罗依旧还是一个浑身是刺的刺猬,我们并不上前攻击,而是在安全距离之外,伺机行动。
趁着这当口,我盯着那青色竹片,好奇地问杂毛小道,说这玩意怎么来的?
杂毛小道指了指它,又指向自己小腿处的纸甲马,告诉我,说他此番前来东南亚,卦象大凶,非常力所能胜之,所以他师父托了大师兄给他准备了这两样物件,钉人跑路皆可。
我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说艹,有个好师父,少奋斗一百年啊。
听我在这儿各种羡慕嫉妒恨,杂毛小道指着场中翻滚混战得正酣的熊蛮子,不屑地说道:“这也比不上你这个开挂的家伙啊,这么猛的僵尸,居然跟你是一伙的,而另外一个,他居然是你师叔?哪个师叔,巴颂的师父?”我点头,说是啊。
瞧这那边打得热闹,我们也知道时间不能拖久,像许先生这样的家伙,必定有几招压箱子底的手段,倘若是被逼急了,使出来,说不定就能够翻盘逆转呢,我们还是要想将这助纣为虐的魔罗制服,再去增援的好。